“我看看。”
低沉的嗓音在頭頂上方,響起,帶着一絲心疼。
顧清甯眸光微顫,任由他拉起她的手。
傅君承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露在繃帶外面的手指泛着青紫,腫得厲害。
可想而知,被夾到的那一刻,手有多痛。
傅君承眸光暗了暗,低低的聲音斂着怒氣,“這叫沒什麽大礙?”
四目相對。
顧清甯忍住點頭的沖動,心底不由發虛。
她小聲地道,“醫生說沒事。”
傅君承寒聲問道,“哪個庸醫說的?”
男人一身駭人的戾氣,幾乎快要将這一方的空氣給扭曲了。
“……”
顧清甯哭笑不得,回握住他的手,笑道,“人家醫生又沒做錯什麽,你沖人家發火做什麽。”
“而且,上了藥也不是很疼了。”
傅君承依舊蹙着眉,臉色沒有緩和。
他微涼的指腹輕輕摩挲着她青紫的手指,聲線低啞,“腫得跟蘿蔔一樣,還說不疼。”
顧清甯挑起嘴角,轉移話題道,“你不是說明天才回京城嗎,怎麽突然來A市了?”
傅君承伸手輕刮了下他的鼻尖,“本來還想着給你個驚喜,沒想到你先給我來了個驚吓。”
顧清甯輕笑出聲,“驚吓也不至于吧。”
“至于,很至于。”傅君承深邃的墨眸緊盯着她,眼底深處是深沉的溫柔。
“我一不在,你就把自己弄受傷,看來我以後得随身把你帶着了。”
說着,他低頭咬了下她紅潤的唇,帶着一絲懲罰的意味。
顧清甯頓時緊張起來,視線飛快望了望周圍。
确認沒人看見,她這才松了口氣。
她朝他翻了個白眼,“你咬我做什麽?”
傅君承眸色轉深,“誰讓你剛才還想瞞着我,這個就是懲罰。”
要不是他突然回來,她還打算瞞他到什麽時候。
顧清甯一噎,無力反駁。
傅君承牽住她沒受傷的手,拉着她走向那輛奢華的邁巴赫,“先上車,别想逃避話題,這件事必須交代清楚。”
聽出他一副打算審問她的架勢,顧清甯無奈一笑。
打開副駕駛位的門,傅君承讓她先上車。
顧清甯彎腰坐進車裏,男人修長如玉的大手拉過安全帶,幫她系上。
緊接着,他這才繞到另一邊上車。
顧清甯看着坐到駕駛位的男人,随口問道,“你是不是根本沒打算回京城?”
回京城隻是一個幌子。
傅君承系好安全帶,坦蕩承認,“本來應該下午就到的,被M洲那邊一些事給拖住了。”
話落,左右兩邊的車窗全部關上。
空調的冷氣傾瀉而出,在車廂裏肆意逃竄,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臉隐沒在昏暗的光線中。
顧清甯暗道不妙。
她側了側身,身子抵着車門,朝他舉起受傷的手,“我現在可是病号。”
傅君承轉過臉,眉梢輕挑,“所以呢?”
“所以你不能欺負病号,要不然很沒品。”
說着,她把綁着繃帶的手湊到他面前,力證她是個病号。
傅君承眯了眯眸子,拿出她剛才的話來堵她,“你不是說你的手沒什麽大礙嗎,那應該也不算是病号吧?”
顧清甯臉上的淡笑凝住,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她撇了撇嘴,耍賴道,“反正我現在就是病号。”
傅君承勾唇,突然欺身靠近,雙手撐在她的身側。
“你是要自己說,還是我來問,嗯?”
他的聲音極輕,卻帶着幾分危險的訊息。
顧清甯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心跳有些加快,“這兩個有什麽區别嗎?”
傅君承薄唇輕啓,語放慢了語速,“有,第一種你自己說,我不親你,第二種,我問你,你不說,我就親到你說爲止。”
“……”
哪有他這樣的。
他是流氓嗎?
顧清甯滿頭黑線,無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
她嘴角浮出狡黠的笑,“那我選第三種。”
傅君承接過話,眸間流轉着暗光,“第三種就是,你說實話,作爲獎勵,我給你親。”
算來算去,吃虧的都是她,便宜都給他占了。
顧清甯氣笑了,忘了手上有傷,習慣性地擡手就要去拍打他。
傅君承眸光微沉,反應極快地捧住她的手,動作小心翼翼,“别亂動。”
他的細心和溫柔,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直戳她的心坎。
顧清甯無聲彎了彎唇,湊近親了下他的唇,然後飛快退了回去。
随後,她把晚上發生的事和他說了一遍。
“那幾個人也抓住了,楚旭的父親會去解決的,那些人會受到懲罰的,我們就别管了。”
經過民警的拷問,那幾個黑衣男人也說了實話,原來是楚旭父親公司開掉了一個副總,那個副總對楚父懷恨在心,所以才會盯上楚旭,想要綁架楚旭來要挾楚父,借此那道楚家公司的股份。
光是綁架和勒索這兩個罪名,就夠那些人喝一壺了。
傅君承聽了,臉色陰沉,微眯的黑眸氤氲着寒涼,心底打定主意要讓那幾個黑衣男人付出代價。
他低眸看着她的手,眸間閃過一絲後怕,“傻不傻,用手擋車門,萬一手指被夾斷了怎麽辦?”
顧清甯幹笑一聲,“當時情況緊急,哪來得及想那麽多。”
見他臉色依舊沒有回暖,她語氣輕快地道,“再說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傅君承微涼的指腹按住她的唇,眉眼含着星點冰渣,“不準說死字。”
顧清甯愣了下,随即勾起嘴角,乖巧地應了聲,“好。”
她往前一傾,一頭紮進他懷裏,沒受傷的手環上他的腰。
突然的主動,讓傅君承緩和了臉色,眼底的冷沉漸漸褪去。
他伸手抱緊她,下颌抵着她的頭。
低低的歎息聲在她耳邊響起,“下次見面,你能不能好不好的,别再受傷了。”
上次見面,她落水,這次見面,她的手就受傷了,這樣他怎麽放心讓她一個人。
顧清甯抓住的重點和他不在同一個頻道上,以爲他又要走了。
心裏怎麽想的,她便怎麽說了。
“你現在又要走?”
對上她投來的視線,傅君承眉一挑,目光深沉地盯着她白皙的小臉,“你要是留我,我就留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