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操場不遠,小賣部冷冷清清的。
走近,顧清甯一眼便掃到那道清隽挺拔的身影。
樹蔭下,男人一手拿着手機湊近耳邊,不知在和誰通電話。
許是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他眉心輕蹙,優越的下颌線微微繃緊,看着就難接近。
她斂去眼底的波動,朝着傅君承走了過去。
“你怎麽又來了?”聲線平靜,帶着一絲無奈。
傅君承勾唇,不管電話那頭的人還在說話,當即挂了電話。
視線落在少女白皙的小臉,他眼底的冷意散了散。
“你不去山莊,我隻好過來了。”
顧清甯雙手抱臂,眯了眯眸子,“你怎麽進來的?”
學校門口的保安嚴得要命,又不認得他是誰,怎麽可能輕易放他進來。
傅君承挑眉,聲音低沉撩人,“你們班班主任帶進來的。”
徐老師?
顧清甯怔住,擡起頭,對上他意味深長的目光,一個可能性很小的想法忽然冒出。
“他是你的人?”
傅君承勾了勾唇,沒有否認。
顧清甯唇角一抖,“你到底還埋了多少你的眼線?”
傅君承上前一步,低笑了聲,“想知道?”
“……”
顧清甯頭一偏,漫不經心地望向别處,“不想。”
知道太多秘密,有時候也不是件好事。
傅君承低眸看她,音色有些低啞,“京城那邊有事,我要回去一趟。”
顧清甯哦了聲,不冷不熱的。
傅君承眼底滑過一絲無奈,修長的手指輕彈了下她的額頭。
小沒良心的。
“不問我去幾天,什麽時候走?”
顧清甯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你又不是不回來了,有什麽好問的。”
她望了望周圍,“還有其他事嗎,沒有我回去上課了。”
話落,手腕被一股強勢的力量拽住。
顧清甯眸光微睜,還沒反應過來就落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冷冽的幽香蹿進鼻尖,讓她莫名心安,甚至勾起她一絲絲困意。
意識到這一點,顧清甯猛然回過神,差點懷疑她自己這幾天沒睡好,出現魔怔了。
她擡起手,下意識地想要掙脫。
“我一個小時後的飛機。”傅君承下颚抵着她的肩膀,鐵臂環上她的腰肢,抱得很緊。
“一個星期後回來。”
高冷如傅爺,第一次向别人彙報他的行程。
顧清甯掙紮的雙手僵住,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欺負你,記得和我說,打架也沒事,别傷了你自己就好。”低磁的聲音接着響起,偏心到了極點。
“網吧那地方少去,顧家有人欺負你,不爽就不要忍着,我給你當靠山。”
溫熱的氣息燙了她的側臉,顧清甯聰明的腦袋一時運轉不開。
她記得他中午沒喝酒來着,這是什麽情況?
畢竟這裏是公衆場合,怕給顧清甯帶來困擾,傅君承戀戀不舍地松開手。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枚平安符,塞進她的手裏,“這個平安符給你,放在枕頭底下,聽我外婆說能助眠。”
顧清甯反應過來,看見掌心的平安符,淡淡的檀香傳了過來。
對上她呆滞的目光,傅君承唇角漾開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同學過來了,我先走了。”
……
久久等不到顧清甯回來,楚旭和孫巧巧分頭找人。
尋到小賣部這邊,就看見顧清甯往回走。
孫巧巧小跑上前,“清甯,你不是去洗手間了麽,怎麽跑這來了?”
顧清甯面無異色,“買瓶水。”
孫巧巧看着她空空如也的雙手,面露疑惑,“那水呢?”
顧清甯看了眼自己的手,有些心不在焉,“剛接了個電話,忘記買了。”
沒多想,孫巧巧就信了。
“走,那我陪你去買。”
顧清甯點了下頭,思索再三,難得委婉一次,“巧巧,一個人突然擁抱另一個人,是爲什麽?”
孫巧巧揚起笑,“可能是想鼓勵一下對方吧,給對方加油鼓氣,我以前每次考砸了,我哥都會給我安慰的抱抱。”
說完,她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勁,停下腳步,“清甯,你幹嘛突然問我這個,難道說有人擁抱你了?”
顧清甯眉眼淡漠,“看見了,随便問問。”
難道是因爲她要參加交流會,所以給她個擁抱鼓勵她一下?
以爲她是在路上看見哪對情侶抱在一塊,孫巧巧也就沒有多問。
……
放學後,顧清甯來到辦公室。
偌大的辦公室,很多老師都在辦公,不是批改作業就是在備課。
除了徐岸這個奇葩。
顧清甯掃了眼電腦上的鬥地主,唇角一抽。
徐岸從抽屜裏拿出一沓試卷,目測一下,估計有幾十張。
“清甯,這些卷子你拿回去做,時間有限,多刷題,就當是提前練練手了。”
顧清甯伸手接過,看也不看就塞進書包,随口問道,“徐老師,交流會比賽項目除了筆試,還有什麽?”
“還有辯論賽,考口語,好幾國語言呢,最難的就是拿一些世界難題來考驗學生。”徐岸道。
出題的人都是怎麽刁鑽怎麽來,怎麽難怎麽出題。
“不過,今年多了一個項目,擊劍。”
顧清甯挑了挑眉,擊劍?
有點意思。
徐岸安慰道,“清甯,擊劍不會沒關系,你隻要拿下其他項目就可以。”
顧清甯不語,點了下頭。
……
陶家。
陶老夫人抖了抖被子,疊好放在一旁,“阿承這孩子,住沒幾天又走了。”
陶秋玥笑了笑,把衣服收進衣櫃裏,“這次算是待挺久了。”
以往待一兩天就走,這次算是住挺久了,她都覺得奇怪了。
陶老夫人拿起枕頭,納悶道,“诶,阿承枕頭底下的平安符哪去了?”
陶秋玥彎腰看向地上,“可能是掉地下了,我看看。”
逡巡一圈,什麽都沒有。
“地上也沒有,是不是傭人換洗床單給弄掉了?”
陶老夫人搖頭,“不可能,阿承的房間一向都是我打掃的。”
“那個平安符是我特意去給他求的,保平安助眠的,要是丢了怪可惜的。”
就是因爲阿承那孩子不喜歡戴這些東西在身上,她才給放到他枕頭底下,都放了十來年了,突然丢了總感覺不太吉利。
陶秋玥道,“等晚點我打電話問他一下,說不定是被他不小心收到行李箱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