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兒，不……”顧澈想要阻止，卻慢了一步。
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顧昭和顧澈一個頭兩個大。
兩人齊齊望向顧清甯，白皙的小臉不見半分微醺。
“甯兒，你沒事吧？”顧昭豎起兩根手指，試探地問道。
“這是幾？”
顧清甯斜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道，“二百四十八。”
顧昭呆住。
完了，醉懵了。
他瞪了顧澈一眼，沒好氣地道，“二哥，你看你幹的好事，倒半杯不就好，還倒滿一杯，看把甯兒給喝的。”
“噗。”
顧澈爆笑，不客氣地吐槽道，“你腦回路反應真夠慢的，連幺兒說你是二百五都聽不出來。”
還能損人，看來是沒醉。
超長的反射弧終于繞過彎來，顧昭眼神幽怨地看向顧清甯，“甯兒，不帶你這樣的。”
顧清甯紅唇輕勾，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炸雞放進他碗裏。
難得的主動，狠狠感動了顧昭一把。
他癡笑一聲，面上的郁悶瞬間煙消雲散。
“我就知道甯兒對三哥最好了。”
一旁，顧澈醋了。
他捧着碗遞到顧清甯面前，怒刷一波存在感，“幺兒，你可不能偏心，我也要。”
顧清甯瞥了他一眼，夾起一筷子小龍蝦放進他碗裏。
顧澈看着碗裏的小龍蝦，戲谑一笑，故意逗她，“幺兒，偏心哈，你給阿昭的是炸雞塊，給我就是難剝的小龍蝦。”
顧清甯指尖摩挲着茶杯，語氣笃定地道，“你不喜歡炸雞。”
她又不瞎，桌上這麽多吃的，他隻動了那盤小龍蝦，炸雞連看都不看一眼的。
顧昭輕笑出聲，遇上甯兒，二哥算是栽了。
顧澈挑眉，他們家幺兒不好騙啊，太精了。
吃完宵夜，已經快淩晨四點了。
顧清甯先回房休息，留下顧澈兩人還沒散。
顧澈看着空了的酒瓶，遲來的擔憂道，“幺兒喝了大半瓶酒，不會有事吧？”
顧昭看着他嘴角的烏青，幸災樂禍地笑道，“要不你去看看？”
“笑個屁。”顧澈白了他一眼，擡手碰了下嘴角的烏青，“這一頓揍挨得也算值了。”
至少幺兒不排斥他這個當哥的。
他眸光一轉，臉上露出搞事情的賊笑，“老三，你看我們兩都在幺兒這裏碰了一鼻灰，要不等老大回來，我們也捉弄他一下？”
兄弟嘛，就要有難同當。
聞言，顧昭心動，下一秒，腦海中浮現出那張冰山臉，頓時蔫了。
“你要捉弄大哥自己去，别拉我下水。”
他還年輕，還想多活兩年呢。
顧澈撇了撇嘴，“無趣。”
顧昭不搭理他，無趣也好過挨揍。
……
翌日。
顧清甯醒來時，腦袋昏昏沉沉的，帶着幾分宿醉的頭疼。
早讀剛結束，她踩點走進教室。
嘈雜的聲音陡然靜了，全班的人都在看她。
“清甯，早啊。”孫巧巧主動和她打招呼，圓圓的臉露出憨憨的笑。
顧清甯點了下頭，“早。”
孫巧巧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
她這位新同桌好像也不是特别高冷嘛。
顧清甯走到裏面，拉開椅子坐下，擰開礦泉水瓶蓋，慢吞吞地喝着水。
她微仰着頭，黑色的衣領襯得她修長的脖頸愈發白皙。
孫巧巧看直了眼，終于領悟到那句話。
女人帥起來，真的沒男人什麽事。
幹完半瓶水，喉間那股幹澀感勉強好轉，顧清甯這才停下。
這時，上課鈴也響了。
聚在她身上的視線紛紛散去，大家匆忙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第一節課是數學課，對于偏科的同學，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顧清甯往旁邊瞥了眼，伸手從抽屜裏拽出數學課本。
書面嶄新，沒有一絲翻閱的痕迹。
她往前一傾，手肘壓着課本，眉眼散漫，泛着幾分倦意。
初次嘗酒，後勁确實有些大，頭到現在還發昏着。
台上的老師滔滔不絕地講課，落在她耳邊，仿佛是一催眠曲。
她低眸看着桌面，光明正大地打着盹。
周圍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更别提站在講台上的老師了。
馮梅看着趴在課桌上睡覺的少女，眼底閃過一絲輕蔑。
她曲起手指敲了敲講台桌面，意有所指地道，“都已經高三了，這才第一節課，某些同學就開始睡大覺，真是一點學習的緊迫性都沒有。”
底下的衆人保持沉默，視線不約而同地看向顧清甯的方向。
雖然班裏的人都偏科，但也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上課不能趴下去睡覺。
之所以會有這個規定，是因爲他們有個神出鬼沒的班主任。
隻要你一打瞌睡，下一秒他保準就出現在後門，那道充滿“善意”的目光會一直盯到你醒爲止，然後就會挑你最薄弱的科目做一沓卷子。
不過，今天他們班老徐怎麽沒有出現？
全班的視線都投了過來，身爲同桌的孫巧巧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她伸出手指，暗暗戳了下顧清甯的手肘。
下一刻，顧清甯歪了下頭，睜開的墨瞳泛着淡淡的血絲。
她半眯着眸子，茫然地看向她，“恩？”
孫巧巧小聲道，“老師說你呢。”
說她？
顧清甯眸光一擡，馮梅看着她的眼神并沒有收斂，眼底充滿着鄙夷。
一開口，就有股陰陽怪氣的感覺，“顧同學，聽說你跳級考試考了滿分，想必這些題目對你來說應該是很簡單的，黑闆上這道兩道題就由你來做。”
顧清甯墨瞳微暗，慢悠悠地起身。
孫巧巧挪了挪椅子，方便讓她出去。
顧清甯每走一步，就有一波視線追着她。
走上講台，顧清甯看着擋在她面前的人，動了動唇，聲音涼得刺骨，“老師，麻煩讓一讓。”
馮梅後背發涼，反應過來自己被一個小丫頭給吓唬住，臉上有些挂不住。
她挪步退到一旁，無人看見的角度，她偷偷瞪了顧清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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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