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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到來，李三道将大符張開，兩人談了很多，一起吃頓飯。
沒人知道兩人說了什麽，夫子走了，李三道一個人封閉小院，再沒出去過一次。
時光冉冉，劇情的齒輪并沒有因爲多出一個變數就停滞。
某一天，雁鳴湖上爆發出驚天刀意，還有柳白的大河劍意。
一切的一切好像設定好的副本，無數大佬幾千年的布置，自然不會因爲一個變數出現就停下。
更何況，這個變數還屬于自己一方。
昊天桑的寒症，瓦山爛柯之行，冥王之子現世，小情侶面臨無盡追殺。
直到某一天，北方荒原被一片黑暗籠罩，黃金巨龍，黃金神将現世，夫子借人間之劍，一劍斬天，一劍弑神，一劍屠龍。
此舉一出，天下震動。
大家都知道夫子很高，有的人覺得他可能比自己強，但終歸有限。
然而這三劍現世，卻清楚告訴所有人，夫子很高，很高，和天一樣高。
替甯缺和桑桑兩人舉辦婚禮，帶着他們走遍世界每一個角落，品遍人間美食。
這期間，夫子講了很多，甯缺雖然不是太懂，但一股不好的預感猶然而生。
夫子很奇怪，桑桑自打見到夫子以後，似乎也變的越來越奇怪。
直至今日，夫子帶着兩人來到泗水河畔，他和昊天兩人終于不想在等。
小院中，李三道擡頭望向泗水方向，仿佛有無限光明傳來。
“開始了，夫子登天化月。”
對着客廳一伸手，兩年未動的八卦刀刷一下飛進他掌心。
橫刀于前，左手四指輕輕拂過刀身，仿若在撫摸愛人的每一寸肌膚，那麽小心翼翼，那麽認真。
“米霍克，當年你把最強的黑刀托付給我，今日我用它揮刀斬天，也不算辜負它。”
泗水河畔光明極盛，照亮世間每一個角落，桑桑此時體内浮現的光絲正與夫子體内光絲緊緊相連。
夫子将人間之力灌進桑桑體内，昊天又何嘗沒把自己的力量留在他身體中。
躲不掉，夫子也沒想再躲。
柯浩然揮劍問天而亡，夫子雖斬盡西陵滿山桃花，但心中怒火也隻是發洩出一絲絲。
幾十年的積累，此時正是要發洩之時。
“恭迎夫子顯聖！”
“恭迎夫子顯聖！”
“恭迎夫子顯聖！”
“......！”
北方荒原，極西之地，桃山之上，各國皇宮。
無數凡人跪伏在地面，統一高喝這一句話。
夫子管理人間太久，很多人并不想他再多管閑事。
夫子沒有急着登天，他臨行前又回到魯國喝了一壺酒，去大唐皇宮走了幾步，回到書院跟黃鶴聊了幾句，接受了不認識他的學生對他這位老人行的禮。
回到書院後山，他見到了自己的每一個學生，直到走到崖邊，俯視長安城幾眼，這才回到泗水河畔。
夫子離開，知命境以上的幾位先生似乎知道什麽，全都哀傷的跪伏地上。
前院的三先生餘簾，後山的大先生李慢慢，二先生君陌，西陵神國回到知守觀的十二先生陳皮皮。
相比起幾位之情的師兄師姐，陳皮皮表現的更加不堪。
跪伏在地，雙肩塌陷，此刻的他眼睛已經哭的通紅，如同風雪中被大雪迷了眼的兔子，雙眼已經腫的有核桃大小。
小院中，遠望泗水河畔，光明達到極緻，李三道一腳邁出，人就出現在天國之門下方。
“夫子，稍待，我有一刀要送給昊天。”
望向全身赤裸，完美無瑕，沐浴在光明中的昊天，李三道在夫子詫異的目光中，直接擋在她回歸天荒的路上。
“小李...！”
“夫子，我不想在等。”
回頭看一眼夫子，李三道神色平靜。
“你并不屬于昊天世界，爲何要與我爲敵？”
此時的桑桑聲音很好聽，悅耳卻格外冰冷，沒有一絲感情，仿佛設定好的機器。
“不爲什麽。
隻因爲我想挑戰你這個頂峰，所以才決定揮下這一刀。”
很任性的回答，卻是李三道此時心中最真實的寫照。
如果自己真害怕破五境被吃掉，完全可以早點回超神宇宙突破。
現在仔細想來，也許自己骨子裏還真有一種作死的基因在裏面。
等待這麽久，李三道想了很多事情，回憶了無數次自己這幾百年的經曆。
最終，他隻能找到這一個理由。
大手輕輕拂過刀身，不等昊天再說話，李三道雙臂微微一用力，漆黑的八卦刀就已然斷成兩截。
一次機會。
隻有一次揮刀的機會。
八卦刀斷掉，孕養幾年的刀意破刀而出，刹那間全都鑽進李三道身體。
“唔......！”口中不自覺發出一聲痛哼，此刻的老李感覺自己身體仿佛要爆開一樣。
“人刀合一......。
斬天式！”雙臂高高舉過頭頂，五指并攏合十到一處。
刹那之間，在所有人靈覺中，李三道仿佛不在是人，而是一把立于天地之間的血紅色的大刀。
“還不夠！還不夠！
奇門局給我開。”
咬着牙，李三道感受着身體狀态，終于艱難吐出幾個字。
覆壓百于裏的大符出現，最後仿佛受到召喚般融入到那把血紅色大刀之中。
“噗...！”
一口血噴出，還沒等散落就已經被刀意攪碎消失。
“那個笨蛋，渎神者，簡直是在找死。”
咬着牙，跪伏在紗簾之後，熊初墨露出譏諷般的笑容。
昊天不是人，任由你李三道再厲害，還不是如同蝼蟻般。
幾十年前的柯浩然，今日的李三道，結果在熊初墨看來都一樣。
“死...！”
“笨蛋，一個兩個都是笨蛋，活着不好麽？”
無名小鎮豬肉鋪攤位前，一個拿着酒葫蘆的老頭十分不理解李三道的做法。
夫子活了上千年，那個李三道明明才突破不久，幹嘛要急着尋死。
大唐書院，原本跪伏在地的君陌和李慢慢還有餘簾等人，同樣吃驚的望着那把刀。
與過去不同，此時那把刀在衆人眼中，真的就仿如立于天地之間。
上接天門，下連大地，仿佛能夠将世界斬碎。
“李先生...！”
南晉劍閣，柳白坐在潭水邊，望着遠方大刀，同樣怔怔出神。
失去一條握劍的手臂，并不能讓他這個劍聖頹廢，反而将他的劍打磨的越發鋒利。
可見到天穹之上的那一刀，卻讓他不由出神。
“你已經找到新的揮刀目标，那我揮劍的目标又是誰？”
“斬......！”一聲響徹天地的高喝，讓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到那蒼穹之巅，天門入口。
一道刀氣橫貫整個昊天世界，仿佛要将世界都一分爲二。
擡頭看着那落下的一刀，桑桑面色平靜，隻是伸出一隻白皙的小手。
随着她動作，無窮無盡的光明從天門傳來最終彙聚在其身前。
刀光凜冽，殺意十足。
光明溫暖的外表下卻隐藏着無限殺機。
夫子還沒化月堵住天門，現在的昊天可是全盛狀态。
光明過處，血紅色的大刀肉眼可見的在縮小。
然而，即使縮小到極緻，在所有人詫異中，它還是在那最完美之人的掌心處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似乎是在回應桑桑身上的傷口，碧藍的天空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裂縫，仿佛天空都要破裂一般。
“那個混蛋，他居然真的傷到了昊天。”
無數人吃驚，無數人害怕，天空裂縫處，落下無數塊神棍碎片，如同流星垂落到大地。
“小李...！”
“夫子，昊天并不無敵。”勉強轉頭對夫子笑了笑。
那是一種暢然，那是一種滿足的笑容。
李三道這具克隆體的神情，最終也定格在這一刻。
“啪...！”
仿佛瓷器破碎般，一道道裂痕出現在克隆體身上，化爲無數碎片于天穹墜落，最終在與空氣摩擦中化爲塵埃。
“怎麽會？
那個家夥，昊天怎麽會受傷？”
神殿中，無數人都無法接受昊天會受傷這個事實。
南海，觀主見李三道消失，繃緊的臉終于放開。
懸空寺，講經首座同樣松口氣。
“啪...！”酒徒的葫蘆，屠夫的刀幾乎同時掉落在地面。
“昊天真的受傷了，人真可以傷到天？”
即使是此刻，兩人仍然有點不敢相信。
用大符的世界抵消昊天的空間法則與時間法則。
李三道燃燼生命的一刀不是沒有收獲，至少他告訴無數修行者，昊天也會受傷。
一個李三道或許隻能在她掌心留下一道血痕，那麽十個，百個，千個，昊天會不會被殺死。
這一刻起，無數修行者已經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隻有一個夫子，大家還不會覺得太直觀，加上李三道這個第二人，那就不一樣。
有了第二個，就會有無數個。
“小李事情辦完，接下來該輪到我。
天荒，你回不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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