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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李斯提議,論劍正式開始。
以劍論道,扶蘇這邊可以上場的人有很多。
不說言兒這個太子妃,就是羅網之主趙高,六劍奴,以及黑劍士勝七。
随便拿出一個,都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
張良身爲謀聖,心思自然深沉。
隻看到對面陣容,就知道自己一方雖然人多,但真正能出場之人也就隻有自己和兩位師兄。
想到此處,張良已經陷入沉思,思考應對之法。
“李言雖然是隔壁李先生的女兒,實力強大,不弱于天下任何高手。
可她畢竟是太子妃,這裏高手雲集,怎麽也輪不到她這個太子妃上場論劍。
接下來是中車府令趙高。
江湖傳言,他即是羅網之主,同時又是羅網第一高手。
不過他現在是高官,如果太子扶蘇不開口,他應該不會主動站出來。
那麽接下來就是羅網六劍奴,黑劍士勝七。以及...”
看一眼對面下手第一個位置,曉夢正端莊跪坐,目光空靈,放空一切,仿佛世間萬物皆不入她法眼。
“以及天宗曉夢大師。”
思來想去,張良突然站起身。
先是對着扶蘇拱手,這才笑着開口:“太子殿下要比武論劍,那麽就由良第一個出場吧...。”
與其被動迎戰,張良決定主動站出來,選擇自己的對手。
随着一番唇槍舌戰,張良以後終于拿下一輪。
“哼!都說名家擅辯,現在看來儒家也不遑多讓。”
見自己手下的六劍奴丢人,趙高心裏有些不悅道。
第一輪結束,第二輪自然是扶蘇一方率先派出人。
這裏高手衆多,作爲好戰成狂的人,勝七已經難以壓制身上戰意,主動站出來。
勝七戰績卓著,武力超群。
七國一統之前,他已經是天下文明的劍客。
手中巨阙劍也因爲他的關系,短短十年時間,從二百名開外,一路殺到劍譜第十一的位置。
他卓越的戰績,讓很多人光是聽到就感覺一陣膽寒。
巨阙劍很大,很大,很大,飛天生神力者,用它隻會限制自己武功。
然而門闆大小的巨阙劍到了勝七手裏,卻被他将威力發揮到了極緻。
一身如鐵般的肌肉,充滿爆發力。
臉上,身上,被人強行刺上各國文字,這是他轉戰七國的标志。
将身後巨阙劍很自然放到地闆上,隻是寶劍自身重量,就已經将地闆砸出一段裂痕。
“呵呵!這場還是由我來做先生的對手吧。”
見勝七盛氣淩人,作爲小聖賢莊二當家,顔路雖然與世無争,但也不得不站出來。
顔路的劍隻有一個劍柄,讓人看着覺得好笑。
然而真正了解這柄劍的人,卻知道他是一把世間少有的名劍。
含光劍,風胡子劍譜排名第十六。
“視之不可見,運之不知其所觸,泯然無際,經物而物不覺。”
鋒芒含而不露,這就是含光的本色。
含光劍與顔路的坐忘心法完美契合。
君子無争,含光無形,坐忘無心,三者合一,使顔路進入了一種絕對虛無的境界。
人,劍,功法,三者完美契合,所以結果就是,哪怕勝七武功在淩厲剛猛,遇到顔路,也不得不以平局收場。
然而說是平局,但比武上說,卻是顔路敗了。
不是輸在武功,而是他不夠狠。
兩場比試,一勝一負,又是平局。
所以最後的輸赢,又一次落到掌門的伏念身上。
伏念是儒家掌門,手持劍譜榜第三名的名劍太阿。
太阿劍,又被稱爲“威道之劍。”輔以伏念自創的聖王劍法,又是相得益彰。
與别的門派不同,伏念也好,顔路也好,他們的性格都在暗合自己的武器。
隻是不知道他們是因爲性格選擇的武器,還是武器改變了他們性格。
伏念主張“内聖外王”。
《莊子·天下》:“是故内聖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發,天下之人,各爲其所欲焉,以自爲方。”
儒家伏念出站,扶蘇自然将目光放到了曉夢大師身上。
與張良兩人不同,要和伏念以劍論道,需要的不隻是實力,同時還要有相應的身份。
伏念是儒家掌門,想要和他論道,也隻有同爲道家天宗掌門的曉夢才有資格。
又或者扶蘇自己下場,否則随便換個人,隻會讓人覺得扶蘇不懂禮數。
作爲兩家掌門,兩人要是和前兩場一樣比劍法論道很明顯有些失身份。
所以在曉夢的提議下,兩人決定比内力。
因爲每個門派的專屬内功,都代表着他們對天地至理的理解。
内力比拼,功法比拼,也就是對道的比拼。
因爲曉夢提議,一行人已經來到小聖賢莊院中的一處小湖上。
長長的走廊九曲十八彎,穿過湖面,接連兩側。
湖裏長着稀稀拉拉的水草,還有幾株荷花。
雖然不多,卻将清澈的湖水點綴的恰到好處,暗合天地至理。
湖水中心長廊處,隻有伏念和曉夢兩人持劍而立。
至于其他人,因爲擔心打擾到兩人内力比拼,全都很自覺停在了另一個轉彎處。
曉夢這個時候,古井無波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争強好勝的眼神。
雖然一閃即逝,但它确實存在過。
“曉夢前輩,您是長輩,您你先請。”
對于這個年僅十八的前輩,伏念心裏不存在一絲托大的想法。
人的名,數的影,伏念可不認爲超然世外的道家天宗會用謊言給眼前這個女孩打名聲。
“可!”
對着伏念微不可察的點下頭,曉夢終于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抽出了手中的秋骊劍。
随着秋骊劍緩緩出鞘,它窄細狹長的劍身終于慢慢出現在大家眼前。
寶劍最前方,兩側各有幾道缺口,暗合天道有缺,不可圓滿之意。
藍色劍柄,與其它寶劍不同,它的劍柄整體渾圓,上面刻畫着道文,劍尾處也與衆不同,伸展出白色拂塵。
雖然秋骊劍在劍譜上的排名隻有第九,可真正懂行的人都知道。
它的威力甚至還要在道家象征性更強,排名第六的雪霁之上。
尤其是秋骊劍暗合道韻,更是與修道之人相得益彰。
隻是随着曉夢内力運起,無論是身爲太子妃的李言。
還是作爲對手的伏念,甚至打醬油的一衆人,隻要懂行的,全都陷入了懵逼狀态。
“咳咳!感覺有些不對啊!
無論是萬川秋水,還是心若止水,内力使用時都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效果啊!”
見曉夢身上閃爍不定的金色光芒,楚南公本來捋着胡須的手差點把胡子薅下來還不自知,還在那小聲嘀咕。
“二師兄?”
張良看向顔路,目光中帶着詢問。
“沒錯,曉夢前輩的内力中,确實帶着一絲金光咒的特性。
不隻是簡單的内力,還有先生獨有先天一炁的氣息。”
顔路因爲驚鲵的關系,幼時經常拜訪李三道家裏。
所以,哪怕曉夢身上隻露出一點氣息,也被他瞬間判斷出出處。
“夫人?曉夢大師這是?”
熟悉的顔色,扶蘇在自己媳婦身上見過很多次。
“太子猜的沒錯,正是父親的金光咒。
隻不過曉夢大師沒有使用,隻是通過自己的手段,融入到了道家的萬川秋水功法裏。”
作爲金光咒正統繼承人,李言才是最有發言權的那一個。
天宗曉夢大師,不會又是自己父親在外面養的姬妾吧!
這一刻,太子妃已經風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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