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圖爾特原本部隊的臼炮配備，再加上佩皮尼昂市中搜刮到的幾門老式火炮，開始對已經抵近到百米範圍内的西班牙進攻梯隊猛轟。

斯圖爾特所在的位置，是佩皮尼昂市的正大門，也就是道路平坦視野開闊的區域，這裏西班牙陸軍投入的兵力是最多的，也是最主要的攻擊方向。

其實，面對足足5萬大軍的進攻，千餘人的黑龍軍團守軍即便撤入城内，兵力也嚴重不足，到處都缺少兵力駐防，斯圖爾特隻能集中優勢兵力到一處，盡可能殺傷敵人。

不錯，在外人看來這場必敗無疑的戰鬥，斯圖爾特自然不會有額外的想法，他和他的部隊沒有撤離，不是因爲斯圖爾特已經狂妄到想要用千餘人擊敗5萬人！

不撤離隻是因爲斯圖爾特和他麾下的黑龍軍團官兵，沒有接到上級命令罷了。

這些黑龍軍團的官兵忠誠到鑽牛角尖的地步，上級沒有下令撤退，他們就打算死在這裏！

沒有任何理由，即便斯圖爾特已經猜到，上級的撤退命令沒有傳達過來，很可能是因爲通訊道路被西班牙陸軍提前切斷。

斯圖爾特明知道這是一場必敗的戰鬥，當然就不再奢望取得勝利，他所有的作戰安排，都是奔着如何用更小的代價，殺傷更多的敵人。

城市是否淪陷，斯圖爾特跟對面的西班牙陸軍的統帥一樣笃定，佩皮尼昂市是守不住的！

這也是對面西班牙陸軍統帥感到費解的原因，局勢如此明顯的攻防戰，城内的李維叛軍爲什麽非要死守呢？

真把西班牙陸軍當成民兵武裝了？

西班牙陸軍統帥感受到的隻有羞辱！

因此，一開戰，就全力以赴押上了主力部隊，主力部隊太多無法一次性全部投入進攻佩皮尼昂市的戰場，就分爲數個進攻梯隊和預備隊，一波波的往上沖！

這麽個沖法，就算不開槍用刺刀，也能把城内的李維叛軍都殺光吧。

除非佩皮尼昂市的市民全都發了失心瘋，非要聽從李維叛軍的指揮，跟進攻的西班牙陸軍拼命。

理所當然的，佩皮尼昂市的市民不會那麽傻缺，如果是法蘭西的雅各賓救國革命軍守在這裏，或許還有那麽幾分可能鼓動市民武裝起來，參與到守城戰之中。

如今的佩皮尼昂市的市民，不給黑龍軍團守軍添亂，已經是黑龍軍團兇名赫赫的名聲在起作用了。

黑龍軍團一路打來，也不是沒有過屠殺的記錄在法蘭西民間流傳，那些頑抗到底的城市，被黑龍軍團攻破後，會有八九成的人被殺死和送去勞務所！

然後黑龍軍團再從周邊鄉村往空了的城市裏遷移民衆，重新恢複城市的生産力。

正因如此，黑龍軍團所到之處，隻要城内沒有足夠多的守軍，都會十分從心的選擇投降。

在屠刀面前，革命大義也不是很好使。

自然而然的，早在開戰前，斯圖爾特就派人通知了佩皮尼昂市中的法蘭西市民，誰要是敢在城裏面搗亂，就跟着黑龍軍團一起陪葬吧！

在黑龍軍團的刺刀下，佩皮尼昂市的市民乖巧的如同鹌鹑一般。

甚至不少市民還被黑龍軍團的士兵，當作勞動力驅使，協助建設街壘防線和運送物資。

佩皮尼昂市中發射的臼炮陣地都比較隐蔽，射出來的開花彈角度刁鑽，全都送入密密麻麻的西班牙陸軍大隊人群中，進攻的線列方陣前進的速度驟然變得遲緩乃至停滞。

哪怕不少西班牙陸軍軍官帶頭走在前面，扯着嗓子呼喊，西班牙陸軍的前進速度仍然無法提起來。

這一幕自然全都落入斯圖爾特眼中。

“這些西班牙士兵，比起雅各賓訓練的救國革命軍，差得不是一丁半點啊。

這才幾輪炮擊而已，整個進攻隊列竟然就呈現出如此亂象。

可惜了，如果此時我的兵力多幾倍的話，就可以發起反沖鋒打退這一波攻勢。

唉，西班牙人這一次進攻真的太突然了，否則我也不用在這裏孤軍奮戰。”

斯圖爾特内心慨歎，強忍住帶着人沖殺出去的欲望。

千餘人分布在佩皮尼昂市各處防禦要點，即便這裏斯圖爾特集中了所謂的優勢兵力，也不過幾百人罷了。

這時候要是沖出去，對面的西班牙陸軍一人開一槍，斯圖爾特手裏集中起來的兵力就差不多完犢子了。

絕對劣勢的兵力，讓斯圖爾特根本無法踏出城市一步，進入開闊的戰場！

這個時代的開花彈裝填的都是黑火藥，而且裝藥量也不算太大，氣密性一般般，爆炸的威力差強人意，西班牙陸軍第一波進攻梯隊的混亂，并不是黑龍軍團的臼炮威力過大，而是他們的軍心不穩！

畢竟這些西班牙士兵都知道，他們正在跟法蘭西内戰中打出赫赫威名的黑龍軍團對戰！

這黑龍軍團可是壓着數量遠多于他們的雅各賓救國革命軍狠揍啊！

而雅各賓的救國革命軍，前不久還摁着他們的先頭部隊猛揍，這種簡單對比下來，西班牙士兵心裏能不慫麽？

當然，若是西班牙王室給足了軍饷，西班牙陸軍士兵還是敢戰鬥的。

這個時代的底層士兵沒有那麽多複雜的思想，你給夠金錢，我爲你賣命打仗，天經地義啊！

死在戰場上也怨不得别人，隻能算自己運氣不好。

但這錢沒給夠，還讓自己去跟戰鬥力爆表的敵人死磕，這就有點……

好在，西班牙陸軍的前線軍官都是貴族出身，這幫人比士兵更有榮譽感，也沒有被克扣軍饷（因爲他們自己也能分潤到士兵被克扣的軍饷），還是敢戰的。

西班牙陸軍軍官的貴族化比曾經的法蘭西王國還要嚴重，平民軍官幾乎沒有任何出頭的機會。

在這些西班牙貴族軍官的努力下，大部隊終于向前發起了刺刀沖鋒。

因爲西班牙貴族軍官發現，讓這些士氣不咋地的士兵頂着敵人的炮火和槍彈走‘正步’，真的是太爲難他們了。

反正敵軍人少，直接刺刀一波流怼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