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大軍一夜行軍三百裏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但如果是王棄和冉姣苦心調教的龍骧營就不一樣了。
衛将軍桓遠再懵逼也沒辦法……好家夥,他家皇帝居然‘托夢’了這麽多人!
最終龍骧營以步兵的狀态雙腿跑得比羽林衛這騎兵兵種還快,一路絕塵而去。
羽林衛們沒辦法,隻能不斷地催逼馬力追上去……
恒遠發現整隻軍隊都脫出了他的掌控,這萬人大軍就仿佛是個野性十足的馬群,直接浩浩蕩蕩地奔行而去了。
這種情況下打仗?
他是一丁點都沒信心。
自從上次代替李大将軍打了一次漠北決戰,恥辱性地打出了一比一殺傷比之後,他就對自己領軍作戰沒什麽信心了。
……
王棄的意識回到長安,稍稍揉了揉太陽穴緩解一下過長時間出竅帶來的疲憊感,然後就叫醒了旁邊的冉姣道:“阿姣,我們要打仗了,快随我一起穿甲。”
冉姣正睡得稀裏糊塗,夢到自己在奶孩子呢,忽然間被叫醒就有些懵。
好在反應了過來,連忙一聲發喊興奮地跳了起來。
她生平有兩大樸實無華的心願:其一,給夫君生孩子這一點隻能夢裏做做了。
其二,替夫君打架……她決定這次要将孩子吃奶的勁兒都用出來!
夫妻兩個在房間裏開始往自己身上套铠甲……這是他們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清一色的冷鋼铠甲。
冉姣的铠甲通體純白飄飄欲仙,這是最适合她的顔色。
而王棄的铠甲則是黑中帶紅,是大彭王朝最爲體現尊貴的配色。
而他們兩人一黑一白,自然相得益彰。
他們在寝宮之中這麽折騰,自然是驚動了外室值守的宮女太監。
這一群小宮女小太監那個叫做茫然無措啊……他們的皇帝和冉夫人這一身甲胄的是想要幹什麽?
有機靈的小太監趕緊去叫醒他們的頭兒小黃……他們可不敢去擾了這兩人的興緻。
小黃一個激靈就醒了,匆匆收拾了一下衣服就跑了過來問:“陛下,夫人,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他可是随王棄去參與早朝的,對這位主子的搞事能力十分‘信任’。
王棄看他過來了就說:“正好你來了,明天早朝暫停,你看着辦給我們找理由吧。”
小黃當時就有種手足發涼的感覺……什麽叫讓他找理由?
這話說得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他怕不是會被當成權閹,然後讓滿朝文武給生撕了?
“走了走了,也就三兩天的時間,别着急。”
王棄拉着冉姣快速地往太液池那邊去。
小黃無奈地跟了上去,沿途苦口婆心地勸谏,企圖讓他這任性的皇帝陛下能夠回心轉意。
别說,換成武皇帝被他這麽纏着早就不耐煩地把人拖下去砍掉了,也就是王棄好脾氣一直慣着他。
可問題是,王棄好脾氣但執拗啊!
等來到太液池,他才轉頭看向小黃壞笑道:“好好表現,要是被外朝那些人發現我們不在了,你猜他們會不會把你抓起來砍了祭天?”
這一刻小黃的臉都綠了。
他正要跟上去再說,卻見太液池邊已經有個宮女打扮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那裏等着了。
他有些奇怪,這小姑娘沒見過啊……不可能,宮裏的每個宮女他都認識,怎麽可能會有個沒見過的宮女?
他就看見這‘小宮女’巧笑嫣然地對着王棄兩人微微躬身,然後她背後的太液池水面就猛然拱起了一個大包……
随後水膜破裂,一顆無比巨大的蛇頭出現在了水面上!
“怪……怪物!”
小黃一聲驚叫,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褲管都濕了。
他連續試了兩次都沒能爬起來,最後一路手腳并用爬着來到王棄身邊死死抓着他腳道:“陛下快走,快走!”
王棄彎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安心吧,這是紫兒,很漂亮是不是?”
說着他松開小黃的手,和冉姣一起走向了紫兒那在水面張開的大嘴。
那大嘴中一陣變幻,就幻化出了如同實體一般的小屋。
王棄和冉姣走入了那小屋中,随後他回頭對小黃揮揮手又說道:“别忘了給我找個理由請假,我們去去就回。”
于是就在小黃那欲哭無淚的注視下,紫兒一下合攏了嘴巴,載着兩人從底下水脈出發一路往北地狂奔而去……
“姑爺,又有寶物唉,我們真的不取嗎?”紫兒一路上說了很多次。
這往北一路,表面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底下水脈中倒有不少好東西……畢竟修行者也沒很好的辦法去找藏在地下的靈物啊。
王棄聽了心癢難煞,但還是忍住道:“先記下位置,我們回程的時候再去看看。”
正事要緊,他要趕着去統帥全軍,可沒功夫去‘撿垃圾’。
‘紫兒号列車’于是全速望北,半個時辰之内就跨越了千裏之地,而後在北地一處名叫‘虎澤’的水澤之處露出了頭來。
兩人一起走出蛇嘴,感受了周圍那幹燥、風沙的氣候,都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紫兒的速度這麽快,讓他們都有些猝不及防。
“龍骧營到哪裏了?”冉姣問了一句。
王棄其實有些後悔,至少應該給林山和林川一人一塊照影語竹的,這樣就能夠實時聯系他們進行定位了。
不,等下見面了,一定要五大軍司馬每人都發一塊照影語竹。
他心中暗暗計定,用最原始的辦法開始操作……風語咒廣播!
以他如今的修爲,風語咒足以擴散到三百裏範圍。
而且此處開闊平原沒有多少阻隔,三百裏範圍應該足以覆蓋道龍骧營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風語咒回應了……
王棄感應了一下,大約是西南百裏之内的感覺,挺近的嘛。
就是那回應的内容有些令人無言以對……
“陛下?!”
兩個字,濃濃的震驚與不可置信都包含在了裏面。
看起來哪怕是林山、林川,對于這種情況都有些難以接受。
冉姣已經轉身對紫兒吩咐道:“你在這裏自己玩兒吧,我們要找你自然會來的。”
說着就與王棄一同化虹而去。
這是王棄在這段時間特意跟自家師尊學的化虹法,一如五神山此前的特色,那就是一門平平無奇的化虹之術。
王棄和冉姣都姑且練了一下,至少化虹飛行比踩在飛劍上飛要顯得高端一些不是?
他們沒有直接往龍骧營的方向去,而是先往北偵查了一下胡人大軍的情況。
他們遠遠地看到,胡人大軍正在急攻一座北地城池!
“那是哪裏?”
冉姣問了一句。
王棄看了看周圍的地形,然後根據自己這段時間閑暇研究的北地地圖,狐疑地說:“可能是九原城?”
冉姣顯然也研究過地形的,她問:“可五原還在九原之前,難道五原已經被攻破了?”
王棄搖搖頭道:“五原守将有問題,很可能也已經叛變了……或許這次的胡人扣關,本就是那五原守将丁騁招來的。”
“走,我們和龍骧營彙合,然後直接滅了這三萬胡虜。”
他可是在陰神狀态下将對方的虛實都探聽清楚了的。
随後他們在空中一個折轉,就往南而去,轉瞬便是百裏距離……
說起來,他們化虹的速度其實比紫兒通過地下水脈遊走的速度還要快一些。
可是化虹雖然速度快,要維持卻很消耗真氣。
如果從長安一路化虹而來,王棄和冉姣恐怕都要沿途停下休息個兩三次才能夠到達北地,其中絕大部分時間都要耗損在休息與打坐上面,綜合起來能夠在兩個時辰内到這裏就不錯了。
所以紫兒很有用,她的速度超級快,又能遊得超級遠。
他們在空中看到了一支卯足了力氣狂奔的步卒軍隊……不用懷疑了,能夠跑得比馬兒還快,肯定是龍骧營沒錯了。
這龍骧營的腳程有些驚人,王棄和冉姣花了兩刻鍾的時間去偵查了一下胡人,他們已經奔行了三十裏地。
此時王棄和冉姣未免麻煩沒有直接落入軍中,而是從遁光中顯露遙遙打了個招呼。
原本急行軍的龍骧營連忙停了下來,他們大口喘氣着擡頭看向天空中的黑白二人,心中充滿了驚訝與敬畏。
這便是他們心目中的帝後了。
兩人這才落入陣中,看着已經體力耗損嚴重的衆人,王棄忽然有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
他看向冉姣問:“阿姣,你能招來一片雨雲嗎?”
冉姣有些莫名,不過考慮到這朔方之地幹燥而風沙重,或許制造一片雨水能夠令衆人士氣大振?
反正她這次是沒猜透王棄的想法。
她開始彙聚水行靈力……這并非五神山秘法,而是她從《大澤龍行篇》中悟出的行雲布雨之法。
相較于修士們的辦法,這種行雲布雨法更爲迅捷消耗也更少……或者說,這本來就是對血脈力量的一種運用!
冉姣持戟指天,那天空便很快水汽彙聚烏雲籠罩……這并非尋常修行者的‘祈雨’,而是直接在‘布雨’!
王棄見狀頗爲欣喜,而後招呼他的阿姣姐姐道:“雨先别下來,等我一下。”
他也飛快做法,以《五氣元靈術》彙入了冉姣的水行靈力之中……
水是最佳的靈力載體,原本他就用類似的思路做過‘五行太和湯’。
隻是直接以别人的水行靈力來承載《五氣元靈術》,這還是從未嘗試過的事情……
可他們很快就做到了,因爲兩人本就是雙修道侶,兩人的真氣和靈力都是随時可以水乳交融……這才使得王棄的想法能夠得以實現。
于是在這下一刻,天空的雨雲上邊漸漸生出了五彩霞光。
而後雨水淅淅瀝瀝而下。
這整片土地上的一切都受到了彌漫的五行之氣的潤澤。
龍骧營腳下的草木飛快生長,沒過多久就形成了一片綠毯。
而他們自身則是感覺到了體力的快速恢複,在這雨水澆灌之下,他們的身體狀态甚至變得更好了!
“走,出發!”
王棄一聲令下。
龍骧營的衆人立刻出發,哪怕他們很是貪戀這種沐浴在雨水中的感覺。
可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他們本以爲自己很快就會超出這雨水覆蓋的區域……可奔行了一陣才發現,頭頂那片雨雲竟然是一直跟着他們的行進在飄!
“嘻嘻,這很簡單。”冉姣迎着王棄驚訝的目光便很是驕傲地謙虛了一句。
對她來說是很簡單,純天賦使然。
可對于别人來說就很神奇了……
不過這樣也好,這片雨雲一直持續了一刻鍾,而在這一刻鍾的時間内龍骧營竟然全速前進,又是一路行軍二十裏,眼看前方九原城在望了。
“有斥候!”
冉姣目光一凝說了一句。
王棄摘下了他從皇宮密庫中順來的碎星長弓,頗爲雀躍地彎弓就射!
都不帶瞄準的,先把箭射出去,然後再調整箭的方向好了……這就是他的‘絕世箭術’。
碎星神弓能夠以罡氣加持推進射程,隻是這一點就足以令王棄愛不釋手。
他先前爲了避嫌而放棄了這柄神弓,可現在誰能說他的不是?
“噗!”
一個胡人斥候的脖子被鐵箭貫穿而過,直接從馬上栽倒下去。
而後冉姣又指向另一邊道:“那裏還有兩個。”
王棄繼續拉弓,同樣的方式胡人斥候再次倒下。
夫妻兩個一人觀望一人遠距離狙殺,就是絕妙的配合。
甚至在天黑的情況下,那些胡人斥候根本看不到龍骧營的接近……
就這樣,一路拔除斥候,龍骧營很快就來到了那被胡人急攻的九原城外。
沒什麽可多說的,王棄騎上了那匹被特意要求帶到這裏的黑色戰馬,然後發起沖鋒号令。
下一刻,‘白龍将軍李姣’就手舉白龍戟,當先沖了出去。
她沒有騎馬,因爲現在沒有哪匹馬能夠承受得住她身上自然散發的龍威。
龍骧營因此一同沖鋒……他們的皇後太勇了,他們可不能落下啊。
對于他們來說,大約也就隻能接受這位能夠将他們全體打趴下的冉夫人做皇後了。
而騎上了戰馬的王棄反而沒有沖鋒,而是在一小隊人馬的護衛下站在山地高坡上觀戰。
他想了一下,忽然對旁邊的人說道:“把我的旗幟豎起來。”
旁邊的人當時就是冷汗流了下來。
王棄的旗是啥?
那可是最爲高貴的皇旗!
那些胡人不懂行還好,要是看得懂這旗的意思……
好家夥,他們肯定就不攻城了,直接來功這個山坡了啊!
他們艱難地側頭仰望騎在戰馬上的王棄,就從這位陛下的臉上看到了‘躍躍欲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