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淡淡地問道:“那爲何……弈家主要設定九九八十一枚棋子的規則?”
“爲何要在你手下,堅持九九八十一枚棋子不敗,方能得到九天玄雷的消息?”
“山水棋局乃是絕世兇局,進入其中者,如果實力孱弱……必然十死無生。”
弈家家主淡淡地說道:“唯有實力強悍,而且懂得棋道者,方能勉強自保,有機會活着走出來。”
“弈某也是爲天下英雄着想。”
聞言,陳凡嘴角挑起,說道:“弈家主還真是心善啊。”
“弈棋,弈的是人生,是心之所悟。”
“弈某在棋道之上,略有所得,此乃弈某棋道感悟,讓閣下見笑了。”
弈家家主淡淡地說道。
“哦?”
陳凡點了點頭,如果真是如此……
眼前這位弈家家主,在棋道之上,倒是感悟極深,值得尊敬了。
但是……
真的是這樣嗎?
“陳某想要入局,不知可有資格?是否需要和弈家主對弈一局?”
随即,他開口問道。
聞言,弈家家主搖了搖頭,說道:“閣下能夠探聽到我和謝春秋謝家主的對話,實力必然極強,甚至是……深不可測。”
“即便棋道方面的感悟略有欠缺,也定然能夠自保。”
“如若閣下想要入局,自然可以。”
“不必與弈某對弈。”
“那……陳某就入局了!”
“嗖!”
随即,他毫不猶豫地閃身進入其中。
他之所以懷疑弈家家主,是因爲他隐約間覺得此人有些不對勁!
如果真有九天玄雷,對方爲何不闖入山水棋局之中?
以對方的棋道感悟,以及自身小聖境的實力,進入其中,自保應當無虞吧?
爲何不進去?
不過……
他也沒心思去搭理弈家家主!
果斷選擇入局!
因爲……
“第一,這山水棋局竟然讓本莊主琢磨不透,無法使用陰魂進行探索!”
“九天玄雷是否在其中,無法探知!這裏也是唯一沒有被本莊主探知的區域!爲了得到九天天雷,自然要進入其中,一探究竟!”
“第二,既然有影衛在其中,自然是……走過路過,不能放過!殺之而後快!”
僅此兩點,陳凡就要入局一探!
“嗖!”
“嗖!”
……
随即,陳凡便是從剛剛謝春秋進入山水棋局的入口,踏足而入。
瞬間……
眼前的景色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
“此人很可能是個變數。”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出現弈家家主的身旁,淡淡地說道:“你不該放他入局的。”
仔細望去,這是一名女子……
此女白衣白裙,仿佛天上的谪仙一般,玉足如雪,雙手抱着一副古琴,眉間朱紅,平添了幾分仙氣。
弈家家主仍舊一副死人臉,平靜異常,盯着陳凡消失的身影,說道:“老朽做事,自有考量。”
聞言,這位白衣抱琴女子秀眉微微一蹙,說道:“此事關乎甚大……不容有失。”
“你應該待在琴音谷!”
弈家家主這次緩緩轉過身來,淡淡地盯着白衣抱琴女子,說道:“不是這裏!”
他顯然對白衣抱琴女子擅自離開琴音谷,頗爲不滿。
至于眼下這位如同谪仙一般的女子,在他眼中,不過是紅粉骷髅,讓他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以我的實力。”
白衣抱琴女子淡淡地說道:“在哪,都是無妨。”
“琴音谷有天音琴!”
弈家家主說道:“沒有它的相助……你殺不死他們二人。”
“嗯?”
“殺死他們?我的任務不是拖住他們嗎?”
聞言,白衣抱琴女子秀眉再次蹙起,說道:“你打算和書山、童畫鎮全面開戰?之前……你我之間可不是這般說的!”
“爲了這次的謀劃,老朽動用了山水棋局。”
弈家家主淡淡地說道,仍舊沒有正面回答白衣抱琴女子的問題,但是透露出來的意思,白衣抱琴女子卻是知曉!
也因此……
她抱琴的雙手,不由得緊了緊。
“天下如棋,我們四大世家需要一位破局者。”
弈家家主淡淡地說道:“現在……你已入局,無路可選。”
“你算計了所有人!”
白衣抱琴女子冷冷地說道:“包括我!”
“你同樣是受益者,不是嗎?”
弈家家主反問一句:“答應你的報酬,翻倍!”
白衣抱琴女子沉默半響,最終點頭說道:“我已得天音琴的認可,認主成功。”
“哦?”
聞言,弈家家主耷拉着的眼睑微微抖動了一下,一抹隐晦地殺意從眼底深處劃過,點頭說道:“勝算又多了三成!”
……
書山之巅。
神聖的書殿内,一位蒼老至極的書生此時正坐于殿中央,認真閱讀手中書籍。
他翻書的速度很慢……
不過,他的周圍卻是有着淡淡的天地法則波動。
書籍之上的字,也是仿佛活過來了一般,不停地飛舞着,短短一息之間,便是拼湊着無數個詞語、句子、段落……
某一刻,這些字突然憑空一滞,然後落于書本之上,恢複了平平無奇的模樣。
而他也是緩緩擡起滿臉溝壑的臉,目光滄桑,卻仿佛能夠透過無盡的空間一般,望向棋盤峰。
……
童畫鎮。
一位年輕的女子,高挑纖瘦,腰肢盈盈一握,穿着小巧的繡花鞋,亭亭玉立,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透着磅礴的朝氣。
但是,她的面容模糊至極,讓人想要去看,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對方的真是面孔。
最引人注目的……
并不是她本人,而是她身上的長裙。
時刻在變換着!
顔色在變:一會兒是紅色,一會兒是白色,一會兒是碧綠色……
而長裙上的圖案,同樣在變化:一會兒是山巒重重,一會兒是天水一色,一會兒是衆生百态……
無論哪個顔色和圖案,都是極爲的契合。
即便是白色和山巒重重的圖案重疊,在她的長裙當中形成一個畫卷,也是絲毫不給人違和感。
仿佛本就該如此一般。
值得一提的是,仔細望去,會發現此女似乎……
渾身上下,沒有露出任何一點肌膚!
無論是臉龐……脖頸……亦或是玉手……
都不曾露出來!
“踏!”
“踏!”
……
她一步步的走向棋盤峰。
走着走着……
她仿佛變成了一幅畫,整個人都是身處畫中,随風飄向棋盤峰……
異常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