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情陰沉下來的瞬間,左手直接抽出地尺,然後對着地面上猛的一扔,那地尺“嘭”的一聲便插進了地面之中。
而分布在地面上陰氣八卦也是“嗡”的一聲散掉了,那組成陰氣八卦的陰氣也是化爲環形的氣浪直接散掉了。
我再伸手慢慢拔出地尺說了一句:“在這裏,要用我們榮吉的方式,解決問題,你們跟着看就行了,至于東野霧幸一,你們随便殺,我們榮吉不插手。”
倉木葳和松下奇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同時點了點頭。
小黑龍、小白龍這邊對松下奇依舊十分的兇狠,好像會随時沖上去咬松下奇一口似的。
松下奇手裏有我們榮吉的東西,現在不是對他動手的時候,所以我就安撫了一下兩條小龍,讓它們暫時安靜了下來。
松下奇也是随後說了一句:“真龍,宗大朝奉還有兩條,可真是稀奇的很啊。”
倉木葳的表情中哆哆嗦嗦也有一些羨慕,甚至是嫉妒。
而這種表情,在倉木葳看松下奇的時候,也有流露出來。
難道松下奇身上也有真龍?
就算不是真龍,也有級别差不多的妖獸。
我沒有再細想那些事兒,而是指了指實驗室的入口說:“你們的資料裏有沒有記述禍亂發生之後的事情。”
松下奇搖頭說:“有一些,不過應該和東野霧幸一手裏的資料差不多,他和你講過了應該,我這裏的資料是從這裏逃出的研究人員記述的,而那些研究員,在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後,爲了防止秘密洩露,東洋江湖的高層就對他們進行了秘密清理。”
“不過現在看來,清理的很沒有必要,因爲這件事兒還是被公布了出來。”
我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松下奇點頭。
既然沒有什麽線索了,我們就開始進入實驗室。
爲了防止兩個東洋人搗亂,我們就把他們放在隊伍的中間,我和夏薇至、邵怡在他們的後面,他們要是耍了什麽花招,我們會立刻出手制止,甚至是擊殺。
進入實驗室的破門,我們就發現這裏面腐朽的味道就更濃後了。
經過了通道,我們開始往右拐,然後是一個老式的電梯,隻不過這裏早就沒有了電,電梯也被破壞了,旁邊還有樓梯,環形向下的。
我們順着樓梯向下,往下走了幾十米才停下來,我們面前又出現了一個破鐵門。
那鐵門鏽迹斑斑,在鏽迹裏面還能嗅到血的味道。
而從這裏開始,我們就能看到很多的骷髅,那些骷髅有的穿着東洋人的軍服,有的穿着破爛的粗布衣服,還有的甚至連衣服都沒有。
這裏的屍骨密集程度,讓人頭皮發麻。
我粗略數了一下,将近兩百多具,而且大部分都不是東洋人。
也就是說,這裏可能是禍亂中想要逃走的華夏人,他們在這裏被當成了試驗品。
我正在想這些的時候,周圍氣息中的怨念忽然把我帶進了當年的場景。
無數穿着破爛,渾身是傷的華夏人,鐵門的裏面往外湧,而東洋軍人則是一邊想要關閉鐵門,一邊開槍射擊,想要逼退逃出的人群,他們是想要把禍變控制在實驗室内。
至于實驗室内,那些被當成試驗品華夏人,他們根本不管他們的生死,哪怕他們壓根就沒有禍根化。
我也才明白,不是所有被實驗過的人,都會變成禍根人。
“嘭嘭嘭……”
激烈的槍聲打倒了一片又一片的人,而那些人還是飛蛾撲火一般往往沖,他們甯願死在東洋人的槍下,也不願死在禍變之後的那些禍根人的手裏。
可見禍變的恐怖之處。
就在這個時候,裏面沖出一隊禍根人,他們幾乎每一個嘴角都是血淋淋的,不少人臉上的肉正在腐爛,并且當着那些人的面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那些好像不是血肉,而是爛泥。
有些禍根人還下意識抓起瞎掉的血肉往自己的臉上,身上糊,好像想要給粘回去似的。
還有的抓起自己下掉的血肉,直接塞進自己的嘴裏吃掉了。
想要逃跑的人,瞬間被撲到,而這些禍根人根本不怕槍擊,子彈穿過他們的身體,他們卻跟沒事人一樣,沖向東洋軍人,然後将他們咬死,甚至是撕爛。
鐵門最後還是被外面的東洋人給關上了。
可緊接着鐵門背後就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鐵門直接被撞爛了,而裏面飛出一個長着大翅膀,個頭四米多高的黑色西洋人。
那人臉色慘白,嘴角長出獠牙,渾身上下都是血。
子彈打在他身上根本不管用,因爲他的身上也有不死禍根的血清。
他是一個擁有不死禍根力量的吸血鬼。
吸血鬼沖出鐵門,噴了一股黑氣,這門口的東洋人就全沒了。
而另一部分的東洋人則是早就跑出了實驗室。
所以從實驗室到這裏的通道才沒有屍骸。
吸血鬼飛出這道鐵門,飛快向着實驗室的大門飛去……
怨氣到這裏就全部散掉了。
我看到的這些影像也是随之消失。
倉木葳愣了一下道:“這裏的怨氣怎麽平白無故地消失了。”
松下奇則是轉頭看向我說了一句:“是宗大朝奉的天目顯威,據我所知,天目不僅僅有洞察玄機的功用,還有驅邪降魔之效能,天目看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怨氣有人了解了,自然也就從根本上化解了。”
我沒有理會松下奇,因爲我的手心已經出汗了。
我擡手一看,自己掌紋的生命線開始變得通紅了起來。
汗水一直從生命線裏面往外浸,也就是說,接下來,我可能會遭遇有生命危險的事兒。
我随即抓住一旁邵怡的手,她先是吓了一跳,然後滿臉通紅,不過她并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任由我抓着看。
她的手情況和我差不多,雖然生命線也出現了異樣,可表現的并沒有我這麽明顯。
畢竟我相術厲害一些,對命理的感知更加的強烈。
接下來我把同伴們的手掌都看了個遍,然後眉頭緊鎖了起來。
李成二問我:“宗老闆,形勢不妙嗎?”
倉木葳那邊愣了一下,也想伸出自己的手給我看看,可他礙于情面還是沒有伸出,而是下意識攥緊拳頭,把拳頭縮回到長長的衣袖裏。
我則是說了一句:“進的話,我們的生機可能是一到兩成,退的話,我們有十成的把握全身而退,我們是進,還是退?”
李成二說:“宗老闆,你的意思呢。”
我說:“裏面有我爺爺讓我拿的東西,我是要進的。”
李成二就道:“那就進,咱們早就是一個共同體,以後類似的事兒,宗老闆,你盡管拿主意就好了,就算是丢了性命,我們也沒啥說的。”
其他人跟着點頭。
陳楠昕則是說:“我還不想死,我先退出去了。”
我想了想,這裏的危險都在實驗室裏,外面已經沒有什麽危險了,就點了點頭說:“那好,你先退出去,一天後,我們還是沒有回到地面,你就去你家族喊人來。”
陳楠昕點頭。
她看了看我說了一句“保重”,然後就返回往地面走了。
倉木葳和松下奇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并沒有後退的意思,我還是問了一句:“你們要繼續嗎?”
倉木葳說:“我們東洋人可沒有那麽怕死。”
我說:“鳥爲食亡而已,别把自己說的那麽勇敢,其實你們隻是貪心。”
倉木葳還想争辯,松下奇就攔住他,讓他不要再吭聲。
我們進了鐵門,就發現這是實驗室的一個公共空間,這裏差不多一個籃球場大小,這裏除了滿地的屍骸外,還有幾台不知道是什麽的儀器,當然那些儀器已經破舊不堪了。
而在這公共空間的牆壁上,全部都是彈坑,彈洞。
牆壁上還有很多的電線,頭頂還有破碎掉的電燈。
當然,電燈這個時候是亮不起來了。
我們隻能借着手電給周圍照亮。
我們正準備檢查的時候,那些不知名的儀器後面忽然鑽出幾道黑影來。
他們都是虛弱不堪的禍根人。
我們也是輕松降服了他們,然後我再用符箓給他們送走。
松下奇見狀就說了一句:“他們的魂魄被困在邪體之内幾十年了,即便是入了地府,也不見得能經受得起地府的重重磨難,遲早還是要散掉,既然如此,倒不如現在給他們一個痛快。”
我說:“一線生機,也是生機,我們隻是在輪回路上推他們一把,至于以後的路怎樣走,那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予人大造化者,便是予人生機,哪怕隻是一絲的生機,也是功德無量。”
松下奇笑了笑說:“我們陰陽師不講究那些。”
我說:“所以你們是二流的江湖!”
松下奇臉上的微笑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