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不是尋找那些人的時候,真仙亡故,三十六禍盡數鏟除,這龍虎山,這江湖總算是太平了。
龍虎山的幾個弟子,已經在整理張承一的遺體,要給張承一來一個風光大葬。
至于藥茗桀,也是我們榮吉曆史上的大朝奉之一,今日也是爲了江湖,爲了蒼生而丢了自己的性命,所以我也是讓榮吉的衆人把藥茗桀的遺體也妥當安置了一下,送回省城那邊安葬。
對此狐小蓮也沒有異議。
至于在龍虎山陣亡的非龍虎山人士,也由我們榮吉安排送回各自的門派。
龍湖山這邊的傳承,我也是問了一下,下一任的龍虎山天師由風承清接任,而風承清之後,已經提前确定是慶綏接管龍虎山了,在慶綏擁有接任實力之前,龍虎山也會重點培養。
老天師早就安排好了這一切,也就是說,老天師早就知道自己要在這次事故中丢了性命。
明知危險,卻義無反顧,我越發欽佩老天師了。
江湖人士在這邊待了一天,基本沒有離開的。
而我則是選擇在龍虎山多待了一天,一來是幫着龍虎山處理後續的一些事情,并且參加張老天師的葬禮,再者是等我父親、爺爺他們回來。
老天師的葬禮很簡單,全龍虎山挂白,而後便是一個柴堆,燒了老天師的仙骨,而這也是老天師生前安排好的,我們也是選擇尊重老天師的遺願。
而老天師的仙骨在被燒的時候,還有一個透明的仙鶴從火堆中飛出,直沖雲霄,最後消失了在天際。
爲此我們更願意相信,老天師可能是駕鶴飛升了。
老天師的葬禮之後,江湖人士才散掉,而我父親、爺爺等人卻始終沒有露面。
我打電話也打不通。
我找了張承志、怖逢,他們也不知道我父親去了什麽地方。
邵怡在張老天師的葬禮之後,便随着邵元培先離開了,他們要去安排燕洞的屍骨。
狐小蓮也是先回了省城,她要去籌備藥茗桀的葬禮。
我的話,則是和禦四家剩下的三家,以及蔣蘇亞、東方韻娣又在龍虎山多住了一天。
至于李成二的師父、師弟,也是除了我們之外走的最晚的,臨走的時候,李成二的師父看着他說了一句:“你以後跟着宗大朝奉好好幹,我有預感,榮吉将會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大。”
說完,李成二的師父還對着我行了一禮。
我趕緊拱手還禮。
這一日的晚上,夜色星星不多,月光不亮,龍虎山的燈火也沒有往日亮堂了。
我站在院子裏擡頭望着天,拿着手機又給父親、爺爺,甚至徐坤、真仙的電話挨個撥了一遍。
無一例外,全部關機了。
蔣蘇亞始終陪着我,看我失落地收起手機便問了一句:“又沒接電話?”
我聳肩點頭,一臉的無奈。
此時東方韻娣也走了過來,看到我和蔣蘇亞站在一起,她臉上有些别扭,不過還是擠出一絲微笑對我說道:“師父他們肯定還有什麽重要的事兒要做,你不用糾結了,你準備什麽時候走?”
我說:“今天沒有消息,明天就回去,藥茗桀前輩的葬禮就在後天,我得回去參加。”
東方韻娣說:“嗯,我得在這邊多住半個月。”
我下意識問:“爲啥?”
東方韻娣說:“師父給我安排的修行,不過我準備再多待幾天,等着陰曆四月份了再離開龍虎山。”
我問:“然後呢?”
東方韻娣說:“然後回榮吉啊,我可是掌管榮吉情報系統的人,不能缺職太長時間。”
我點頭笑了笑。
聽說東方韻娣會回榮吉,我心裏下意識也是很開心的。
我又問東方韻娣,知不知道我父親的行蹤。
東方韻娣笑道:“不知道,我要知道,早就告訴你了。”
這一夜很長,卻又很短。
談了一會兒話,我們便各自回屋休息去了,次日清晨,我們便在張競之、慶綏的相送之下離開了龍虎山。
張承一、怖逢還沒有走,他們還在龍虎山等我父親回來。
回去的路上都是李成二、夏薇至輪流開車,我的話基本都是在睡覺和休息。
龍虎山和人禍一戰,我收獲良多,除了聖免、修羅兩大氣脈提升到了真人境界外,我的符箓外周天也是提升了不少,當然,四十九張符箓,已經是我的一道屏障,暫時沒有辦法突破。
不過,我的符箓外周天,使用的時間,增加了至少一倍。
這對我以後持續戰鬥來說,十分的重要。
蔣蘇亞那邊使用了真龍魂,身體并沒有大礙,這大概和邵元培之前對她的氣脈治療有關。
當天的晚上我們就回到了省城,然後回了西山總部的那個村子裏。
藥茗桀的遺體就放在大槐樹下。
我們在村子裏住了一天,第二天便給藥茗桀舉辦了葬禮,并在村子的後面選了一處風水不錯的地方,将藥茗桀安葬了。
狐小蓮這些天大概是哭的太多了,這次沒有再哭,整個葬禮上,她都看的呆呆的。
赢了真仙,救了江湖,大部分的人都開心不起來。
這次葬禮,許立、薛銘新代表X小組也來參加了,葬禮結束後,許立找到我,對我說了這麽一句話:“郭霖毅的小八宗,以後由我們X小組老照顧吧,你們榮吉……”
我打斷許立說:“小八宗在太行山内,是我們榮吉的根基所在,你們的根基在燕山,所以太行山之内的事兒,還是我們榮吉來吧,就不煩擾你們了。”
許立聳肩說:“好吧,既然如此,那告辭了。”
走了幾步,許立站住,然後回頭對我說了一句:“其實我本人對小八宗沒什麽興趣,這是歐陽老領導的意思,宗禹我很羨慕你,作爲大朝奉,手裏也有大朝奉的權力,不像我,名義上是X小組的領導,可手裏的各種權力都受到了極大的掣肘,唉!”
聽到許立這麽說,一旁的薛銘新也是有些訝異地看了看許立,顯然她覺得許立不該這麽說,至少當着我的面不應該這麽說。
許立也是對着薛銘新笑了笑說:“好了,好了,我就是發個牢騷,走了。”
說罷,許立對着我擺手,然後離開了。
看着許立離開,狐小蓮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我的旁邊。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看着許立的背影說了一句:“許立忽然這麽說,是想要尋求你的支持,他這是想要擺脫歐陽震悳的管束了。”
我說:“歐陽對他不錯。”
狐小蓮說:“是啊,可歐陽震悳這個人,眼光太近,手裏握着的東西又舍不得松手,要不然葛西安也不會在X小組發展那麽大。”
“現在到了許立了,他想要做閑人,可又覺得許立太年輕,一丁點的權力都不給許立,這讓許立就覺得自己是一個傀儡,你以前做榮吉大朝奉的時候,有沒有這樣的感覺。”
我說:“曾經有過,不過随着我手裏的權力越來越大,也就沒有這種想法了。”
狐小蓮說:“這就是咱們榮吉的高明之處,你手裏的全力在一點一點的增加,而且都是在你能力的承受範圍内的。”
“你壓力不會太大,也不會覺得自己被架空了。”
“歐陽震悳也想要學習咱們榮吉的法子,培養下一個繼承人,可惜這裏面的度,他沒有把握好,他給了許立名聲和地位,許立本身也有能力,可歐陽震悳卻不敢給許立權力,這是導緻許立發牢騷根源。”
我點了點頭,然後問狐小蓮:“你的心裏好受點了?”
狐小蓮說:“前兩天很難受,這兩天想通了,心裏也就好受了。”
我說:“那就好。”
狐小蓮對我說:“回省城吧,你也應該去一趟龍山寺那邊,燕洞就安葬在那邊。”
我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我就回了省城,然後和蔣蘇亞、狐小蓮、李成二、夏薇至和弓澤狐去了一趟龍山寺。
燕洞的遺體也被火化了,隻留下牌位和骨灰放到了邵元培的住處。
邵怡這兩天都在陪着老人家。
我去給燕洞上了香,邵元培就對我說:“你父親沒有照顧好燕洞,你不能再讓十三有什麽閃失,否則我和你們宗家沒完。”
我說:“您放心,我不會讓十三有事兒,另外,燕洞大哥都安葬了,我父親也沒有來,我替他向您賠不是。”
邵元培說:“不用你,你父親那天來了,他在燕洞的牌位前坐了一夜,啥話也沒說,就那麽坐了一夜,第二天早起六點多的時候才走的。”
“出門的時候應該是落淚了,我瞧見他擦眼角了。”
我父親來過了?
我趕緊問:“他有說,接下來去什麽地方了嗎?”
邵元培說:“應該是回龍虎山了,你們可能在路上給錯過了吧。”
我有點懷疑,父親是在躲着我,可他們是在躲什麽呢,我身上有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