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看到玉牌一臉的吃驚,薛銘新得意地笑了笑說:“有了這個牌子,你更願意和我吃飯了吧。”
我說:“我請你。”
說話的時候,我把玉牌接到了手中,玉牌上古樸的氣息說明這的确是元代的東西,也就是藥茗桀做榮吉大朝奉期間。
薛銘新那邊笑着給我說:“這玉牌是我們在清理小黑溝村村口戰場的時候,從土下挖出來的,我們找人鑒定了一下,确定是曾經榮吉一位大朝奉的東西後,總部才讓我給你送來的。”
我說:“你們X小組還是挺大度的。”
薛銘新說:“我們向來如此。”
我說:“葛西安在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對了,你們有嶽心怡的消息了嗎?”
薛銘新搖頭說:“沒,她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哦”了一聲,把話題扯回到玉牌上,然後對着薛銘新問道:“你們在這玉牌上還發現了什麽?”
薛銘新說:“剛發現這牌子的時候,上面有着很濃重的陰氣,所以我們懷疑這東西可能是從火蓮地獄中出來的,否則我們在小黑溝那麽多年,不可能沒發現。”
“現在火蓮地獄沒有了,裏面遺落的一些屬于陽間的東西回來了,也是很有可能的事兒。”
“比如我們在附近山上,就清理了很多的遺骨。”
我點了點頭。
按照薛銘新的說法,藥茗桀下過火蓮地獄。
也就是說,隻是不知道是他自己下去的,還是他死後有人拖着他屍體下去的。
要是後者的話,那藥茗桀可能是被輪回尺複活了,現在的他心中已經毫無善良可言。
如果是前者的話,他要是探查到了輪回尺的存在,說不定在死後會讓人帶着他的屍體去火蓮地獄。
不管是哪一種,都能證明一件事兒,藥茗桀很可能是通過火蓮地獄複活的。
見我沒有說話,薛銘新便繼續說:“小黑溝那邊基本已經全部清理了,從今之後,那邊就是我們X小組的一個單純的基地了,沒有什麽秘密可言了。”
我說:“這樣也挺好。”
薛銘新沒有在我們這邊待太久,和我又說了一會兒,就主動離開了。
送薛銘新走後,我便把玩起了藥茗桀的玉牌。
整個玉牌上除了藥茗桀的名字,沒有其他的字,其他的地方都是一些奇怪的屍體雕刻。
那些屍體要麽躺着,要麽歪三扭四地抱在一起,要麽挂在樹上或者石頭上。
宛若地獄一樣。
把名字和那些各式各樣死狀的屍體紋飾刻在一起,那藥茗桀的思路也真是奇特啊。
李成二此時也過來問:“發現什麽了嗎?”
我搖頭說:“暫時還沒有發現什麽,這玩意兒隻是一個單純的配飾,并不是法器,這如果真是藥茗桀随身攜帶之物,那肯定有什麽特殊的用途。”
李成二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們也沒有繼續探讨這東西,說了一會兒,大家也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次日清晨,吃了早飯,我又一次拿出玉牌觀摩,畢竟最近我也沒有什麽事兒,正好可以琢磨一下這東西。
差不多中午時分的時候,我的電話就響了,我一看竟然是成傆大師打來的。
我趕緊接了問道:“是龍山寺那邊出什麽問題了嗎?”
成傆大師就道:“并非如此,隻是我們龍山寺的一位香客出了一些問題,我最近不方便下山,邵元培前輩又要守着金舍利,也不便亂動,所以我隻能拜托你派人幫個小忙。”
我笑道:“這都是小事兒,反正我最近也沒事兒。”
成傆大師說:“我那香客有福氣了,能勞煩榮吉的大朝奉親自爲他解決問題。”
我道:“成傆大師,您說說看,是什麽事兒。”
成傆大師就說:“如果你方便,請你來一趟龍山寺,電話裏有些不好說。”
我道:“方便,我這就過去。”
禦四家的人,還有蔣蘇亞也是一并陪着我去了。
差不多一點多的時候,我們就來到了龍山寺的正門前。
車子停好之後,我就看到成傆大師的一個小徒弟在小門口等着我們。
那小門口有一個閑人免進的牌子,是通向成傆大師幾個小徒弟平時修行的地方。
領着我們進去後,那小徒弟就說:“幾位施主,往裏面走,丁字号禅房。”
我們點了點頭往裏面走。
很快我們就找到了丁子号的禅房,我們看到禅房裏面貼着很多的佛像,中央的一個蒲團上跪着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雙手合十,嘴裏誦念着經文。
而成傆大師就站在她的旁邊。
見我們過來,成傆大師就念了幾句經文,然後緩緩退出了禅房道:“宗大朝奉,你們稍等一下,再有五分鍾,那位施主今日份的功課就結束了。”
我點了點頭小聲問:“成傆大師,您親自給我打電話,裏面的人身份應該不一般吧,和龍山寺有什麽淵源嗎?”
成傆大師“阿彌陀佛”了一聲說:“的确有着很深的淵源,那位姑娘的父親是我一位舊相識,不是江湖上的,隻是平時我們聊的來,他父親愛下棋,而且很厲害,我們也經常一起下棋,有時候我有困惑的時候,和他聊天,總能豁然開朗,我和他亦師亦友。”
“可惜,他父親在前些年去世了,臨走的時候,他父親來廟裏上香乞求菩薩保佑他女兒一生幸福。”
“可佛法也不能違逆命理。”
說着成傆大師看了看廟裏跪着的女人,然後繼續道:“她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新婚不久,他丈夫便車禍死了。”
“然後她丈夫家裏争遺産,她什麽也沒要,就從丈夫家裏出來了,然後自己開了一個服裝店。”
“而她丈夫出車禍的時候,她剛懷孕一個月。”
“後來她生下了孩子,可沒想到禍不單行,孩子才一歲多,就被檢查出心髒有問題。”
“需要立刻做手術。”
“好不容易東拼西湊借夠了醫藥費,結果手術還是失敗了。”
“錢花了,孩子也沒保住。”
“接下來幾年,她整個人恍恍惚惚,服裝店也沒有開下去,每個抱着一個布娃娃哭啊啊的,我時常接濟她,生活倒是沒有什麽問題。”
“我也時常用經文平複她心中的煩惱,還帶着她來我們廟裏誦經參禅。”
“她的精神在這幾年也有了好轉,生活方面也是有了起色。”
“可天不成人之美,她一個多星期前又出事兒了,她在路過一個幼兒園的時候,親眼目睹了一場車禍,當時一輛電動車被車撞了,孩子從電動車上掉下來,然後被旁邊路過的車給碾壓了。”
“她整個人當時就瘋了。”
“還因爲踢打司機,被帶到了警局,後來還是我去接她出來。”
“而我發現,那孩子的魂體竟然沒有跟着孩子的父母,而是選擇跟着她。”
“我有幾次嘗試超度那孩子的魂體,可每次到了關鍵的時候,她都會打斷我,甚至還抓傷了我。”
說着成傆大師捋開自己的袖子,我發現他的胳膊上竟然有幾處十分明顯的抓傷。
我往裏面看了看說:“我并沒有看到孩童的魂體啊?”
成傆大師說:“在她的身前挂着,因爲她經常念經誦佛,讓她面前的孩子也有了一些靈性,雖然隻是短短幾天,可已經讓那孩子不懼佛法威嚴了。”
“當然,也是我佛慈悲,普度衆生,沒有傷害他。”
我點頭說:“我明白。”
成傆大師繼續說:“然而生死有别,那孩子該送走還是要送走,所以我想問問宗大朝奉有沒有什麽好辦法給她送走,讓她可以安穩過完下半輩子。”
“如若不然,那孩子再纏着她,她的陽壽就剩不了幾年了。”
我再次點頭。
我們說到這裏的時候,裏面的女人停下了誦經,然後緩緩站起來,她很溫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轉頭向禅房外走來。
我這才看到,她身前的确挂着一個孩子的魂體,那孩子看起來差不多三四歲的樣子。
那孩子雙手盤在女人的脖子上,讓女人後脖子稍顯紅腫。
所以她走出來禅房的時候,下意識捏了捏自己的後脖子,這就讓人覺得那些紅腫,是她自己掐出來的。
成傆大師也趕緊介紹說:“豔紅,這就是我給你說的那位朋友,宗禹,他或許能夠幫到你。”
我伸出手和她握手。
她點了點頭說:“你好,我叫劉豔紅。”
握手之後,她急忙又收了回去,然後捏了捏自己的後脖子。
我問她:“你的後脖子不舒服嗎,我朋友裏正好有個學醫,要不要讓她給你瞧一下?”
劉豔紅點了點頭說:“好。”
她的話很少,聲音很輕。
我指了指禅房說:“就在這裏面吧。”
劉豔紅搖頭說:“不行,我還得趕緊回家,我得給孩子做飯呢。”
成傆大師對着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揭穿她。
畢竟她的孩子早就死了。
而我也是發現,劉豔梅身前的孩童,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