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安對着我搖了搖頭說:“宗大朝奉,見諒,這丫頭被我寵壞了。”
我道:“沒事兒,一會兒出發之前,你安排人給她送回去就行了。”
陳子安就說:“能送回去就好了,這丫頭,平時聽話的時候,那說什麽都行,要是不聽話的時候,不順着她來,她能給天捅一個窟窿出來,還是帶在身邊保險點。”
陳楠昕在我身後就笑着說了一句:“還是我叔叔了解我。”
陳子安對我笑了笑說:“宗大朝奉,你要是不繼續休息的話,麻煩你看一會兒她。”
我說:“我睡飽了,讓她在我房間待着吧。”
說話的時候,我想起還在我床上睡大覺的小白龍,就立刻關了房門看向陳楠昕。
幸虧我的房間是一個套間,我指了指外面的沙發說:“你自己坐這裏看會兒電視,渴了自己泡茶,我去洗個澡,換個衣服。”
說着,我就進了裏面的房間,然後把房門給反鎖了起來。
小白龍睡的正酣,我過去輕輕把它抱起來,然後塞進背包裏說:“安靜點哦,有生人來了,在包裏好好睡。”
小白龍睡的跟條繩子一樣,身體耷拉着,也不知道聽沒聽到我說話。
塞它進了背包,我便去洗個澡,換上了幹淨的衣服。
等我打開房間門的時候,外面除了陳楠昕,東方韻娣也過來了。
見我出來,東方韻娣就說:“小昕給我開的門,我就自作主張進來了。”
東方韻娣和陳楠昕本來就是好朋友,我笑了笑說無妨,我看下時間,距離早飯的時間還差一點,就問陳楠昕:“這次你爲什麽突然跑過來,參與這個任務啊。”
陳楠昕說:“本來我是不打算來的,可我聽說你和東方姐都要來的時候,我就偷偷跑過來,咱們快有一年時間沒見了吧,去年你們是冬天來的我們東北,今年又快冬天了才過來,你們也不說來看看我,我平時在家族裏都快無聊死了。”
說着陳楠昕直接挽住東方韻娣的胳膊說:“東方姐姐,這次任務之後,你就讓我跟着你混吧。”
東方韻娣笑道:“你這丫頭,是想着跟宗大朝奉吧。”
陳楠昕笑道:“宗大朝奉是你的,我怎麽敢惦記呢,我就是跟着你,長長見識。”
東方韻娣立刻道:“别瞎說,我隻是宗老闆的下屬而已。”
說着東方韻娣看了看我。
我則是直接繞開這個話題說:“這個案子的具體情況你了解嗎,你要跟着我們一起出這次的任務,詳細資料,你必須知道。”
陳楠昕也是點頭。
此時東方韻娣對着我笑了笑說:“還有一件事兒,我得給你說一下。”
我點頭。
東方韻娣道:“你還記得我們上次來東北,我給你說過,我有一個姑姑嫁給蔣家旁系老四的事情吧?”
我點頭說:“自然記得,你還說,你的那位小姑父,控制着蔣家一半的旁系勢力。”
“榮吉内治,派了監視官之後,他們似乎也很配合,而且我們去本部的時候,也沒有遇見他們。”
東方韻娣點了點頭說:“的确如此,因爲當時他們并不在蔣家本部,蔣文庭在布置他的計劃之前,已經把他沒有控制的那一支旁系給全部支開了。”
“現在那一部分旁支執行任務回了帝都,他們想要在蔣家也獲得一席之地,所以我那位小姑父讓我給你捎個話,想要找你談談。”
我說:“蔣浩和蔣蘇亞已經把蔣家的帝都本部帶入了正規,現在旁系的進來插一腳似乎有些不太好,這樣,談談是可以的,等這次任務結束了吧。”
東方韻娣點頭說:“好。”
同時我又問東方韻娣:“你有什麽建議嗎?”
東方韻娣笑着問我:“這是我的親戚,你不讓我避嫌嗎?”
我說:“我要是讓你避嫌,就不會問你這個問題了。”
東方韻娣想了一會兒說:“要是讓我談的話,自然是想盡一切辦法把蔣家的旁系分解了,然後融入正統的蔣家之中,畢竟蔣家剛經過一戰,實力受損嚴重,雖然那支旁系未必能把長老的位置全部補回來,可卻也能讓蔣家重新站穩天字列的腳跟。”
我道:“這說起來容易,具體要怎麽實施啊。”
東方韻娣笑道:“先不急,我們先以目前的任務爲主,具體的交談細節,我想幾天,然後再告訴你。”
我點了點頭。
東方韻娣也是又說道:“另外,我也會充當說客,先對我小姑父進行一番勸說。”
我再次點頭,同時說了一句:“辛苦了。”
很快到了吃飯的時間,我們便一起去了吃飯,然後再從這邊出發,沿着根河北上。
陳子安、陳子平的車在前面,陳楠昕的話,則是擠在了我們的車上。
車子并不是一直沿着根河來開,中間變了幾次道,偏離了根河,不過依舊是繼續向北,離開根河一段距離後,這邊就變得人煙稀少了起來。
大興安的深山密林也是呈現在我們的視線中。
車子開了半日多,我們就在一條岔路下了主道,然後沿着一條土路開了一會兒,我們就在這邊看到一個廢棄的伐木場。
我們車子就停在了伐木場門前的空地上。
這裏雜草叢生,伐木場的都是木、石結構的房屋,有些地方已經倒塌,看起來至少得有四五十年了。
周圍被砍伐的林區也已經又長了回來,不過附近依舊能看到一些腐爛的木樁。
甚至還有一些廢棄掉的伐木工具。
車子在這邊停下後,陳子安就說:“我們車子放在這邊,然後從伐木場後面的一條小路深入林區,這條路相對好走,也相對較短一些。”
我說:“一切都聽陳家主的安排。”
陳子安對着陳楠昕招了招手說:“你過來,我有些話要交代給你。”
陳楠昕往東方韻娣身後躲了一下,并沒有過去。
東方韻娣就說:“都已經到這裏了,陳家主不會送你回去了,過去吧。”
陳楠昕這才“哦”了一聲過去了。
陳子安并沒有大聲說什麽,而是附身到陳楠昕的耳邊簡單地交代了幾句。
陳楠昕聽罷稍微有些遲疑,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然後她就又恢複到微笑,向我這邊走來了。
我知道,陳子安是給陳楠昕安排了什麽任務。
而陳楠昕接受了。
我沒有去問什麽,陳子安不打算讓我聽到,我們再去打聽,就顯得有些不禮貌了。
簡單修整了一下,我們把必備的東西都背上,然後便穿過伐木場,往深山裏面走了。
大興安嶺這邊的溫度已經很低,我們的衣服也是穿的厚實了起來。
陳子安所說的小路,其實是曾經伐木隊進山的路,隻不過常年荒廢,路的中心已經長出了一些樹木,我們的車子已經很難沿着這條路開進去了。
一路上我們并不是很緊張,還有說有笑的。
到了晚上,我們就沒有繼續向前,而是找了個地方開始紮營。
陳子安說,我們其實已經進入那黃仙的地盤了,晚上走路,容易迷失方向,所以我們就先停下來,在森林裏睡一晚上。
目前來說,這森林暫時沒有能威脅到我們的,除了那隻黃仙。
晚上的時候,高政、陳子平兩個輪夜,前半夜是高政,平安無事,後半夜到了陳子平的時候,就稍微出了一些狀況。
在我們營地的西北方向,出現了幾團鬼火,陳子平追上去的時候,鬼火已經散去了,而操控鬼火的正主也早就不見了蹤影。
之後我們營地便再沒有事情。
次日清晨,我們核對了人數,以及每個人的情況後,繼續向北進發。
這一路上就和昨天不一樣了,我們一路走過,在很多的樹上都看到了兔子、狐狸,鹿等動物的頭顱。
那些動物的頭顱,有些挂了好久,已經風幹。
有些是新挂沒幾天的,血迹還很明顯。
看着樹上挂着那些動物頭,我們也是感覺到周圍的氣氛開始變得詭異了起來。
走了一會兒,李成二就說:“這些動物頭,好像都是用來警示我們這些外來者的,是在向我們示威,那黃仙的戾氣很重啊。”
夏薇至就在旁邊說:“你這不是廢話嗎,戾氣不重它能殺那麽多人嗎?”
兩個人正要鬥嘴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陳子平,忽然擡手示意我們停了下來。
我問怎麽了。
陳子平沒說話,而是指了指正前方。
我們趕緊走過去看了一下,就發現在我們的正前面不遠處,豎立着幾個十字木樁,木樁上綁着人。
雖然隔得很遠,可我還是能夠看出來,按些人已經都死了。
其中一個死屍的身上,還落了一隻鳥,那隻鳥正在啄那屍體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