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登天符失靈,我手腳一下變得極重,而我此時距離山頂還有四十多米。
那如瀑布一樣的涼風澆過我的身體就沒有了後續,可我每次想要淩空畫出登天符的時候,那一陣涼風總會出現阻撓。
無奈我隻能咬着牙徒手往上爬。
攀岩這活動,爺爺也是訓練過我的,雖然我的水平一般,可總比沒有的強。
我耐心地觀察着周圍的崖壁,尋找下一個可以攀附的點。
在沒有登天符的協助的情況下,我開始繼續往上爬。
雖然很累,可我卻已經沒有了退路。
如果不能登頂,搞清楚這裏的所有事情的緣由,那我和同伴們可能都要折在這裏。
更别說是救回無損獸了。
想到這裏,我咬着牙繼續往上爬。
爬了十多米,我手上的水泡就磨破了,轉而開始磨出血來。
手指火辣辣的疼痛,可我卻不能松手,我的潛意識告訴我,在山頂有我想要知道的真相。
此時我距離山頂已經隻有三十米左右了。
這個時候李成二在山下也是緊張道:“宗老闆,堅持不住就松手,我們能夠接住你。”
我沒有回頭看,因爲我現在稍微一個動作不留神,就會前功盡棄。
我忍着疼痛繼續往上爬。
很快我又前進了兩米多。
這一次,我找了一個手腳都容易放的地方,然後挂在崖壁上稍作休息。
同時我也觀察了一下周圍,看看有沒有容易落腳的地方,讓我可以繼續往上爬。
這個時候,我也是回頭看了看懸崖的下面。
我就看到衆人都是精神高度緊張的樣子。
蔣蘇亞擔心地眼睛已經開始泛紅。
此時我也慶幸是我自己來爬,因爲我有束獸環的幫助,就算是崖頂的東西清除了我的登天符,也無法讓我的意識混亂。
而我其他的同伴們,他們雖然有神通傍身,可消耗會比我大一倍多。
就在我回憶這件事兒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的邏輯系統也是出現了一些問題。
而且還是在山下的時候。
之前在山下,我覺得同伴們在遭遇羅門店鬼打牆的時候,是因爲氣脈受損,可再仔細一想,我們遭遇鬼打牆的是,活屍還沒有出現,我們也沒有踩到那一片惡臭的毒區。
所以遭遇鬼打牆的時候,同伴們是沒有用全力,大概大家都覺得沒什麽危險,沒必要使出底牌來,再說了,看着他們現在一個個消耗極大的樣子,我也就明白了,有些底牌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用的。
可如果我的邏輯出現錯誤的話,那就說明,我在束獸環的保護下,也并不是完全不受影響的,至少我的記憶前後出現了一些混亂。
想到這裏,我就開始懷疑,自己感覺泉眼下有危險的潛意識是不是真的,會不會我已經上當受騙,那石碑才是真的解題的關鍵,而危險不在泉眼的石碑處,而是在崖頂。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的堅持就是捅了馬蜂窩,就是害了大家。
此時我的心裏也是亂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手腕上的束獸環再次發出了陣陣涼意,我那混亂的心神瞬間又穩定了下來。
我說服自己必行堅定自己的判斷。
哪怕是山頂有危險,那也是小于石碑被挖出來的!
自信稍微找回一些後,身體也是稍微恢複過來了一些,我便忍着疼痛繼續往上爬。
這次我好像習慣了這種節奏,不一會兒的工夫,我就爬了十多米出去。
再擡頭的時候,崖頂已經距離我十來米了。
我甚至能夠看清楚崖頂邊上的雜草了。
我沉了口氣繼續往上爬,雖然每一步都十分的艱難,雖然我的手腳早就酸疼的厲害,可我不得不咬牙堅持。
我距離崖頂越來越近,十米,九米,八米……
就在我心裏默數着接近崖頂距離的時候,我的左腳踩着的一塊岩石忽然出現了松動,我一腳踩空,接着右腳也是一滑,我雙腳都沒有了着力點。
我的左手那邊也是同樣滑了一下,一瞬間就隻有我的右手還抓着一塊岩石。
而我的身體還在懸崖上擺動了幾下,稍不留神,我的右手也要松開!
山下的同伴們同時驚呼了一聲,我還聽到了蔣蘇亞呼叫的聲音:“宗禹,小心!”
慢慢擡起自己的左手,然後身體猛地一擺,借着擺動的力,讓左手也是抓到了岩石,至于我的雙腳也是慢慢地找到了新的着力點。
還好隻是虛驚一場。
我瘋狂地喘了幾口氣,我不敢大聲的呼喊,我擔心自己身體一個不協調再給掉下去。
緩緩向上爬,距離越發的近了,我也是感到山頂比下面要凉的多。
越靠近山頂,越發的凉。
三米,兩米,一米,半米……
我猛地擡手,用手抓到了懸崖邊,然後慢慢地爬到了崖頂。
我沒有去看周圍的情況,而是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氣,而我半個腳踝還在崖頂的外面露着。
這個時候,同伴們也是在崖底對着我這邊大喊:“宗老闆怎樣了?”
“宗禹,你沒事兒吧?”
“宗禹哥哥,你快回一句話!”
……
我等着氣喘勻實了,才慢慢地坐起來,我往裏面挪了幾步,這才看崖頂的情況。
這崖頂有半個足球場大小,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個墳包,墳的前面跪着一副骸骨,那骸骨身上的衣服,經過風吹日曬已經爛掉了,頭發也早就吹沒了。
看着那骸骨的背影,我的腦子裏泛起的第一個名字便是長樂,是日記中的長樂隊長。
當然,也可能是日記的主人,那樣的話,墳裏面的人應該就是長樂隊長了。
不過潛意識告訴我,第二種猜測可能性極小。
所以我便認準,那跪着的人屍骨,就是長樂隊長的。
那墳裏面埋着的又會是誰呢?
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再聽着崖底同伴們的喊聲,我便站着懸崖邊上,對着下面的同伴們大聲道了一句:“我沒事兒,我這就放繩子下去!”
我四下看了看,就發現在我附近就有一顆很粗的松樹,而這棵樹上已經綁着一條腐朽的繩子,這應該就是當初長樂隊長爬上崖頂的繩子吧。
我把繩子綁上去後,就準備把繩子放下去,可此時崖頂忽然起了一陣強風,我扔出去的繩子沒有甩到懸崖下面,而是被強風給吹回到了懸崖上。
我又扔了兩次,每一次繩子都被吹回來。
第一次如果是巧合,那後面幾次總不能也是巧合吧。
我心裏一涼,下意識回頭去看墳包那邊。
那跪在地上的屍骨慢慢地站了起來。
它的身體左晃一下,右擺一下,好像随時會散架了似的。
這個時候,散落在地上的繩子,忽然好像活過了一樣,一端“嗖”的一下,好像是蛇的腦袋一樣豎立起來,然後緊緊盯着我。
我咽了一下口水,然後下意識地離開崖邊。
那繩子豎立着緊緊跟着我,好像随時會攻擊我似的。
而我也是十分的清楚,這是魯班一門的草繩化蛇之法,弓澤狐在我面前已經用過好多次了。
難不成那長樂隊長是魯班一門的?
就在我心中充滿震撼的時候,懸崖下面同伴們的呼叫聲音忽然停止了,所有人好像消失了一樣。
我想要去崖邊看一看,可一股強風從崖外吹來,直接給我吹了一個跄踉。
我的身體也是靠近了長樂隊長的屍骨幾步。
見狀,我隻能掏出天尺,然後又祭出一張禦火靈符來。
此時長樂隊長的屍骨停了下來,那骷髅腦袋左右晃了晃,然後看着我道了一句:“沒想到榮吉後世竟然還有人會來這裏,隻可惜你們來的太晚了,我們都死了,哈哈哈,都死了,都死了……”
他的聲音前半句還正常,可後半句立刻變得像是一個神經病似的。
接着長樂隊長的骷髅腦袋晃了晃又問我:“你手裏的是命尺,你是榮吉的大朝奉?”
我這才點頭回答道:“榮吉大朝奉宗禹,是也!”
長樂隊長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太弱了,榮吉如今已經衰退到了如此地步了嗎,它快從江湖上消失了吧。”
這長樂隊長雖然變成了骷髅,可意識卻十分的清晰。
反觀變成了活屍的辛鹭鳐等人,他們隻能說幾個詞而已,完全表達不了自己的意思。
長樂隊長好像沒有被人操控。
難不成這裏的正主就是長樂隊長,是他在操控這裏的一切?
想到這裏,我就說道:“榮吉沒有消失,而且是江湖中數一的大勢力,對了,你是長樂隊長吧?”
骷髅頭疑惑道:“你認識我?”
我點頭說:“這篇日記裏有對你的記載,你是最後一個登山崖頂的人,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爲什麽你登上崖頂之後就沒有了音信?”
長樂隊長緩緩說了一句:“我看到了地獄,被地獄所困。”
地獄?
不等我明白是什麽情況,長樂隊長繼續說:“你也一樣,來到這崖頂,便走不了了,這裏是地獄,他的地獄!”
說着,長樂隊長的骷髅手臂就指向了身後的墳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