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長劍起名之後,許立也是點頭說:“這麽說來,你這把劍和我的池魚劍,還是兄弟劍了。”
我點頭說:“嗯,我就是這個意思。”
不等許立繼續說什麽,許捷那邊就道:“宗大朝奉,這把劍一身的君子氣息,不會那麽容易栖身于人下,你要降得住它才行,否則即便是這把劍送給你了,你也隻能将其當成一個擺件,無法運用到實戰中去。”
許立也是說:“的确如此,宗大朝奉,要不要現在試一試,當然,如果失敗了,也不用着急,您可以将其帶回去慢慢地降服。”
我則是笑道:“這把劍已經激起了我的求勝欲望,我想現在試一試。”
許立一揮手,院子中間的那些許家人自動的搬走桌椅給我空出一個直徑差不多十米左右的區域。
我也是握着“嗡嗡”直響的羁鳥長劍,緩緩走向了那一圈空地的正中央。
立定之後,我看着手中的羁鳥劍慢慢說了一句:“許家人的劍法,謙遜則通達,桀骜就會閉塞,你身爲許家的劍,應該放下身上的這股傲氣……”
不等我話說完,我手中的羁鳥劍就抖動的更爲厲害了。
同時還有一股劍氣要從長劍中迸發出來,好像是随時準備攻擊我,從而逃脫我的掌控。
我自然不會讓一把劍得逞,便說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就陪你玩下!”
說罷,我将自己的内息飛快灌入,将長劍中聚集的劍氣全給它散掉了。
劍有自己的意識,可身爲握劍之人,也有掌控長劍的權力。
這是權力和意識的交鋒。
深吸一口氣,在調動内息的時候,我也是将自己符箓外周天的氣息控制起來,讓自己的武道乾坤的内息完全釋放出來。
一瞬間,武道乾坤的外周天就在我的周身迸發開來,太極八卦之内,所有的氣息都被完全壓制住了。
包括這羁鳥劍的劍氣。
不過我并沒有一味的強壓,而是将自己内心想要和羁鳥劍一起并肩作戰,以及想要和許立成爲好朋友的想法,全部灌輸給了羁鳥劍。
羁鳥劍慢慢地才冷靜下來。
我的内息碾壓羁鳥劍,在感情上的表達,也赢得了羁鳥劍在人品上對我的認同。
所以羁鳥劍的轟鳴聲音開始越來越小,最後徹底的消失,在我手中徹底安靜了下來。
羁鳥劍就這麽被我馴服了。
我這邊還覺得有些不盡興,許立那邊卻是一臉的驚愕說:“就這麽馴服了?”
我說:“好像是。”
說罷,我又握着手中的羁鳥劍抖動了幾下。
長劍每一次抖動,都十分的乖巧,完全在我的控制之下。
許立歎了口氣說:“宗大朝奉,你在劍術上如果肯下工夫,将來的造詣不會低的,甚至說,會很高。”
我道:“我學的東西已經很雜了,我争取。”
許立則是搖頭說:“這不算什麽,我聽聞榮吉曆史上曾經有一位号稱史上最強的大朝奉——雲之寒,他就精通天字列諸家,地字列大部分家族的神通絕技,你應該也會成爲那樣的人。”
我說:“我成不了,我對太多的神通不感興趣。”
說話的時候,許立捧着剛才裝劍的長木匣子走過來,然後将其遞給我說:“繼續用它來裝劍吧。”
我點了點頭,然後把長劍放入木匣子。
許立蓋上蓋子,把木匣子遞給我說:“宗大朝奉,以後我們許家就是榮吉的人了。”
我點頭說:“嗯,以後咱們都是自己人了。”
說罷,我就捧着木匣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那些搬走的桌椅又搬了回來。
接下來就是酒席的時間了。
宴席上我們也沒有再說什麽正事兒,偶爾說些正事,也都是暢想一下美好的未來,氣氛十分的歡愉。
宴席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許家的人在收拾東西,我們則是先回了許家人給我們安排的房間。
回房的時候,我也看了看方思,因爲他今天一晚上都沒有說什麽,他這次來,更像是專門來給我撐場面的。
老禦四家,在江湖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我看方思的時候,他也是對我笑了笑,好像是對我今天的表現很滿意。
許家給我的房間很不錯,雖然是石頭結構,可裏面的裝飾卻十分的奢華,不少都是名貴的紅木家具,特别是那床榻,更是上了年頭的古紅木。
睡在那床榻上,我都有些夢回百年前的感覺。
這一天下來,在許家的諸多事情都很順利,我睡的也很踏實。
晚上的蟲鳴、禅音讓我也是覺得很動聽,好像是美妙的音符。
因爲睡的好,次日我醒的也早,起床之後,我才發現,我這房子的後面是一個小花園,于是我就到花園裏面開始打拳。
至于許立送我的羁鳥劍,我并沒有拿出來用。
我不想表現的像是一個剛得到玩具的孩子,拿在手中不肯放手,我要表現的更爲成熟一點。
在花園裏打了幾套拳之後,我就看到狐小蓮也走了過來。
她對着我笑了笑說:“今天準備離開許家嗎?”
我問道:“怎麽你有什麽安排嗎?”
狐小蓮就說:“和你商量一件事兒。”
我有些猜不到是什麽事兒,就道:“說來聽聽。”
狐小蓮就說:“把你的那把羁鳥劍借我用段時間。”
我笑道:“我是沒問題,隻不過那把劍未必願意讓你用。”
狐小蓮說:“我不用它做什麽,你就讓我背着它就行,就當我是你的劍奴,我替你背劍。”
我一臉疑惑問道:“這是爲啥,你背着劍對你有什麽好處嗎?”
狐小蓮就說:“那把劍不同尋常,你和許立可能都沒有發現,那把劍除了靈氣逼人,其中還藏着一些機緣,而我敢笃定,那其中的機緣與你,與許立都是沒有關系的,因爲你們都沒有發現它。”
機緣?
我仔細回想昨晚接觸那把劍時候的情況,并沒有發現其中有什麽機緣。
正當我準備追問的時候,花園的門口跑來一個許家的晚輩,他看起來有些緊張,看到我張了下嘴,又停住了。
大概是被我看了一眼,更緊張了,一時間忘記說啥了。
見狀我就笑着問了一句:“找我?”
那少年點了點頭說:“嗯,是我家老爺讓我找你的,對了,我家老爺就是家主的父親。”
我疑惑道:“許野?”
少年點頭說:“嗯,我家老爺想請您過去吃個早茶。”
我點頭說:“也好,正好我有點餓了。”
少年立刻做了請的手勢。
我則是擺擺手說:“别這麽心急,我這一身的汗,我先去沖洗一下,換一身幹淨的衣服。”
少年說:“我等您。”
我并沒有太着急,而是磨磨蹭蹭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等我出來的時候,少年依舊很有耐心地在那裏等着。
至于狐小蓮,也在門口等着我,我知道她在等我的那把劍,所以我出來的時候,就把裝劍的長匣子給她說:“喏,你要願意拿着,就拿着吧。”
狐小蓮笑道:“好。”
我繼續說:“你去找小狐狸,讓他給你在木匣子上弄個帶子,這樣可以方便你背着。”
狐小蓮點頭就去找弓澤狐了。
我則是随着那少年去了許野的住處。
許野住的院子和大部分的許家人住的院子不一樣,許家人全部都是舞刀弄槍,院子裏很少有雜七雜八的東西,基本都是一口水甕,一些木樁,箭靶。
而許野的院子裏面全部都是花花草草,就連小院的院牆上,也是爬滿了爬山虎的藤蔓。
進了院子,花草之間有一條小徑,還有一個十多平的魚塘,魚塘中間做了一個小噴泉,裏面還有不少的小碗蓮花,池子裏沒有大魚,都是一些隻有手指長短的小魚。
這些魚兒的精神頭也都很好。
随着少年走過小徑,過了魚塘,我們就到了許野的門前,還沒有到門口,我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
許野也是從屋子裏迎了出來說:“宗大朝奉,讓您親自跑過來,我心裏着實有些不好意思。”
我擺擺手說:“我是來蹭飯的,是我不好意思才對。”
一些規矩有時候必須講究,可有時候就要放下,不然身邊就不會再有朋友了,我放下自己的姿态,就是想要了解許野這個人,想和他做個朋友。
我對許野感興趣,也是因爲我想知道,許野身上到底有何種能力,會讓我覺得改變許家的人是許野,而非許立。
進了許野的房間,我就看到牆壁上挂着很多的畫,而這些畫有山水,有花草,還有魚蝦……
每一幅畫都展示出了非凡的畫工,這樣的國畫造詣,世間罕見,甚至曆史上一些有名的畫匠都要敗下陣來。
看着這些畫,我詫異道:“這些都是您畫的?”
許野笑道:“閑來無事,随意塗鴉而已,宗大朝奉要是喜歡,取一幅便是。”
我已經被一幅畫給吸引了,那畫上是一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