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幹枯魂魄的動作,我下意識伸手去阻止,可已經太晚了,它已經鑽進了燦燦的腦袋裏。
我愣在原地,劉薔薇想要起身,卻被李成二摁回到了椅子上。
同時李成二也是對劉薔薇說道:“别亂動,相信我們。”
劉薔薇這才點了點頭。
再看燦燦,她的眼神先是變得迷離,然後忽然又變得明亮了起來,不過眼神明顯變得和之前的燦燦不一樣了。
燦燦擡手看了看自己手掌,然後又瞪了幾下自己的小腿,再看向遠處的劉薔薇說了一句:“媽媽!”
劉薔薇“嗯”了一聲,然後說:“燦燦别怕。”
燦燦的表情顯得有些失望。
我趕緊對劉薔薇說:“現在的不是燦燦,是燦燦姐姐的魂魄占據了燦燦的身體,她有話想要對你說。”
劉薔薇愣了一下,然後對着燦燦點頭。
燦燦忽然面露微笑說道:“媽媽,我想知道,我有自己的名字嗎?”
劉薔薇愣住了,很顯然,她并沒有給死去的胎兒取名字。
看着劉薔薇一臉的尴尬,燦燦沒有任何的責備的意思,而是看着劉薔薇繼續說道:“沒關系,名字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在燦燦的身體裏,并不是因爲我要害她,而是因爲我沒有辦法離開,我好像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綁在了燦燦的身上。”
“在知道燦燦可能會死後,我就知道是我的緣故,我沒有完全的輪回,也就是我的輪回路沒有完全走完,我回不去,也走不出這一世的輪回,我腦子裏一些關于地府的記憶都逐漸在蘇醒,我懂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我那個父親,他一直在害我們,所有的符箓都是爲了要我們的命,當時我們還在輪歸路中,意識不是很清醒,我們是靠着自己的本能意識保護自己。”
“可惜,我和妹妹隻能活一個,因爲他往我們的身體上注入的陰邪之氣實在太重了。”
“所以我最後把所有的陽氣都給了妹妹,我變成了死胎。”
“妹妹被生下後,就被檢查出心髒有問題,大概是覺得妹妹活不久了,那個男人才沒有繼續下殺手。”
“可他沒想到,妹妹竟然熬過來五年,所以男人再一次行動,想要殺了我們,給了你符箓,當時妹妹沒有反應,還是我控制妹妹的身體,又哭又鬧,最終我們才得救。”
“媽媽,你太傻了,太相信那個男人了。”
劉薔薇已經泣不成聲。
燦燦姐姐操控着燦燦的身體繼續說:“如果我能平安離開妹妹的身體,那妹妹一定會得救的,我這次輪回路走的好短,一點有趣的記憶都沒有,媽媽,你能抱我一下嗎?”
劉薔薇點頭,然後起身往這邊走。
我并沒有阻止劉薔薇。
等劉薔薇到了燦燦面前,她就把燦燦從椅子上抱了起來,用力的摟在了懷裏。
燦燦笑了笑,然後在燦燦腦袋裏面的幹枯嬰孩,就慢慢地退了出來,重新坐在了燦燦的肩膀上。
劉薔薇很快也是發現了那個嬰孩,她并沒有害怕,而是慢慢地伸手去摸。
可惜劉薔薇的手,觸碰不到那幹枯的嬰孩。
她隻能在快碰到的時候,停下自己的手。
幹枯的嬰孩則是自己靠在了劉薔薇的手指上。
那一幕看起來十分的溫馨。
就在我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我就發現幹枯嬰孩和燦燦之間的共生命理竟然斷掉了。
不僅如此,幹枯嬰孩那遲遲未能散去的三魂也是慢慢地散去。
一縷魂魄随着陰風鑽入地下,它再次進了自己的輪回道。
這個時候我也終于明白,燦燦的姐姐,之所以一直和燦燦的魂魄共生,是因爲它的輪回路沒有走完,它沒有七魄,卻有三魂,三魂不散。
輪回路走完了,它的三魂才能散去,才能再歸輪回。
而它輪回路走完的征兆,就是得到親人的承認,承認它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并出自真心地給予它一份兒愛。
現在,這份兒愛劉薔薇給它了,它也可以安心輪回了。
看到這一幕,劉薔薇傻眼了,她看着消失的幹枯嬰孩說:“我的孩子呢?”
我說:“她的心願達成,入輪回了,天道命理自行開解,這一切的機緣,竟然都在那一份愛上。”
李成二在旁邊看着我問:“宗老闆,你一早就算到這一切?”
我搖搖頭說:“我還沒有那麽厲害,我的手段要強硬一些,沒有這般機緣自解的好。”
聽到我這麽說,李成二就說:“宗老闆,你謙虛了,不管怎麽說,一切都比我們想象中順利很多啊。”
劉薔薇已經又哭了起來,燦燦這個時候也醒了過來,她看着劉薔薇說道:“媽媽,我剛才又做夢了,夢到姐姐說她走了,她讓我好好活着,好好長大,好好地保護媽媽。”
劉薔薇這下徹底繃不住了,抱着燦燦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的哭聲中有不甘,有委屈,也有仇怨。
燦燦也是哭了起來,同時還在不停地安慰劉薔薇:“媽媽不哭,媽媽不哭。”
這個時候,東方韻娣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打開手機看了幾眼,然後就把手機遞給了我。
我一看,這上面竟然是劉薔薇更詳細的資料。
不過這些資料并不是直接關于劉薔薇的,而是關于劉薔薇的祖上。
資料裏顯示,劉薔薇的祖上曾經是天機盟的人,不過她的祖上并不是相師,而是有着大能耐的醫者。
在天機盟解散後,劉薔薇的祖上便在帝都開了一家醫館,而當時的醫館的旁邊,也有一家的醫館,那醫館便是蔡家的。
兩個是競争的關系,當時的關系并不好。
後來過了幾代,蔡家的醫館沒落,就遷出了帝都,去往了魔都做生意,再後來過了幾十年,戰争爆發,蔡家人做了漢奸,最後從魔都移居到了東洋,也是那期間,蔡家人賣了昆侖石碑。
資料裏還記述着,當年蔡家醫館在帝都沒落,就是因爲收藥的門路沒有劉家多,而且老克扣藥材商的錢,另外蔡家藥材的功效,也不如劉家的。
資料提出,劉家的藥材質量好,可能是受到了古藥的熏陶。
具體原因待查。
我越來越相信,蔡阗是有意接近劉薔薇的了。
劉薔薇抱着燦燦哭了一會兒,邵怡就去将兩個人分開,然後給燦燦搭脈。
很快邵怡就說:“心髒的壓力明顯少了不少,我再開一些藥,你給我一個地址,回國後我寄給你,按照燦燦的情況,調理一年左右就可以完全恢複正常了。”
“我會給你寄一年的份兒,不夠了,你再聯系我。”
劉薔薇連忙對着邵怡說謝謝。
邵怡則是道:“不用謝我,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好了,你們休息吧,讓燦燦也休息下。”
說着邵怡看向我了,我也是讓同伴們離開了劉薔薇的房間。
而後在我的房間集合。
集合之後,我就說:“事情越發的明朗了,接下來我們隻要防止蔡阗對着劉薔薇和燦燦下手就好了。”
李成二說:“他敢動一下,我就擰下他的腦袋。”
我笑了笑,然後說:“等着蔡阗在行動的時候,我們大概也就要暴露在了東洋江湖面前,在我們暴露之前,我想去一下合谷齋醫院,不知道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在我們不暴露的情況下,混進去呢?”
東方韻娣說:“我來安排吧。”
大家也是點了點頭。
李成二就說:“你對合谷齋醫院,有着很大的執念啊。”
我道:“直覺告訴我,那是我們切入東洋江湖的一個契機,我自然有大執念了。”
我們正在說話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我一看是京都當地第一個陌生号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摁下了接聽鍵。
那邊很快傳來一聲日語問好的聲音。
我沒吭聲,那邊立刻換成了中文:“宗大朝奉,好久不見,你猜我今天在京都的一家酒店看到誰了。”
這聲音,好像是嶽心怡?
我不由怒道:“你還敢給我打電話,膽子不小啊。”
嶽心怡笑着說:“别這麽生氣,我現在也隻敢和你打打電話,我現在已經在機場了,馬上登機,你來了東洋,我就在這邊待不下去了,東洋人已經商量好了要把我送給你了,可惜啊,他們攔不住我,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我問嶽心怡:“你給我打這個電話幹嘛?”
嶽心怡就說:“天機盟的人最近有找過你嗎?”
我更爲震撼了,她竟然提到了天機盟。
不等我回答,嶽心怡就說:“天機盟的人找過我,你們絕對想不到,天機盟的人竟然會找我合作,哈哈……”
嶽心怡笑的十分誇張,周圍的人看她,肯定跟看神經病差不多吧。
嶽心怡繼續說:“我和天機盟合作的條件,就是你,天機盟已經在東洋給你布置下了一盤死棋,我現在很期待,你怎麽從裏面走出來。”
天機盟的人,要對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