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話,爺爺那邊半天沒有搭腔,他大概是猜出了我的心思,我則是繼續說:“爺爺,就按照我說的做,不管您現在身處何地,請您務必在三日之内返回榮吉夜當!”
爺爺那邊淡淡說了一句:“三天,我恐怕回不去!”
這個時候我下意識說了一句:“爺爺,我現在以榮吉大朝奉的身份命令你,三日之内返回榮吉夜當,如果您還覺得自己是榮吉的人,那請您務必聽從我的安排。”
爺爺那邊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笑了很久,因爲信号不好,那笑聲也是斷斷續續的。
十多秒後爺爺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也罷,那就三天後,咱們夜當見,小禹,你長大了,真的長大了。”
說罷,爺爺就挂了電話。
而我心裏在忐忑,我在擔心爺爺會不會生氣。
第一次做爺爺的主,我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适應,不過既然邁出了這一步,那我以後的态度就要更加強硬一些。
打完了電話,我深吸一口氣,向着研究所的周圍打量了一下。
這一片區域的陰戾氣息極盛,在它的籠罩之下,這一片的風水也是受到了極大的影響,不過現在研究所的事情解決了,這裏的氣息也會漸漸地恢複正常,風水也會慢慢地好轉。
不一會兒李成二處理完了事情,也是跑到房頂上來找我。
他見我在打量四周的景色,就對我說了一句:“我想和你說說附近山靈的事兒。”
我“嗯”了一聲問:“就是指引你去采藥的那個山靈嗎?”
李成二點頭繼續說:“是的,那山靈似乎并不是單純的山靈,剛才他通過一些氣息又來聯系了我,它說,它想見見你,和你單獨聊一聊。”
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便問道:“他這麽說的?”
李成二繼續說:“山靈雖然開了智,可要像我們這般的說話,還是有些困難的,他們通過特殊的意識來傳遞消息,而我們仙家恰好可以捕捉這種消息,進而和山靈溝通。”
我點頭,李成二便繼續說:“所以和它的溝通會耗費很長的時間,宗老闆,您看?”
我說:“沒事,三天後我們回夜當就行了,現在時間還很充足。”
見我要起身,邵怡趕緊扶住我。
李成二就在旁邊笑着說了一句:“小十三,下次成二哥哥要是受傷了,你也這麽扶着我吧。”
邵怡搖頭說:“我才不呢,成二哥哥的手不幹淨!”
李成二一臉的無語。
我則是“哈哈”笑了幾聲,此時懸在我心頭的陰霾才算是徹底散去,東野霧臧剛才給我們的重創,讓我久久緩不過氣來。
這次隻差一點,我們就要全軍覆沒了。
接下來我們一起從房頂下來,然後李成二扶住我另一隻手說:“那山靈有些不願見生人,我們就不要太多人去了,十三,你留下來幫幫大家,我和宗老闆去。”
邵怡看了看我,我也是對她點頭,她這才去找同伴們。
很快李成二就扶着我從缺口位置出來了,我們并沒有直接去見山靈,而是先去了研究所的正門。
李成二看着我說:“那山靈感覺到你使用符箓的厲害,所以想請你取下那張符箓。”
我點了點頭說:“爲什麽非得是我,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受到這符箓的傷害,取下它很容易。”
李成二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是山靈的意思,要不我幫你問問。”
我說:“算了,反正那符箓也沒啥用了。”
說話的時候,李成二便攙扶着我走到了正門的符箓前。
我擡手要去碰那符箓的時候,幾道透明的符印忽然浮現在我的眼前,我的手好像碰到了電門一樣,不由一麻,便縮了回來。
李成二趕緊将我往後拉了一段說:“那山靈該不會想要陰我吧。”
我說:“應該不會,這或許就是它讓我揭下這符箓的真正原因,隻不過它的表述能力不強,跟你說不清楚,不懂符箓的人,是破不了眼前的幾張雷符的,這些雷符是專門針對人的,而且是可以重複使用的符箓。”
說話的時候,我将體内所剩無幾的氣息釋放了出來,緊接着我的周身便出現了符箓外周天。
我再次伸手,試着将自己身上的氣息和幾張雷符連接。
這些雷符本來是抗拒的,可在我的外周天氣息将其包裹住以後,幾張雷符瞬間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張一尺多長的雷符。
我也是發現,這雷符最多可以分爲八張,而且這雷符和我的符箓外周天是伴生的關系,并不影響我使用符箓的數量。
想到這裏,我就笑了笑說:“撿到寶了。”
收了雷符之後,我便順手去扯門上的符箓。
可在我剛碰到那符箓的瞬間,那張符箓就直接化爲了粉塵消失掉了。
接着還有一股微妙的力道融入到我的符箓外周天中。
等着符箓散去,覆蓋了整個研究所的遁陣也随之消失,我皺了皺眉頭,這才收了自己的符箓外周天。
李成二看着疑惑道:“宗老闆,那符箓是你毀的,還是它……”
我說:“它自己毀掉的,大概是撐的年頭太長了,若是我們晚來幾年,這符箓也會自行消散,這符箓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李成二點了點頭說:“宗老闆,我扶你去見那山靈,就在研究所六七百米的地方。”
我點了點頭。
随着時間的推移,我的内息恢複也是越來越快,身體的力氣也是越發的充足。
隻是身上的傷卻是實打實的,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
特别是胸口,我稍微大口喘氣,都會讓我疼的,好像被人往肺裏紮了根鋼筋似的。
因爲我的速度較慢,我們走了二十多分鍾才來到一處小山包上。
這小山包和周圍的地貌明顯不同,這周圍的林子都很密,唯獨這小山包,除了野草外,偶爾有幾顆小樹杈,而在山包的頂部卻有一棵參天大樹。
我問李成二那大樹就是山靈?
李成二搖頭說:“不是,山靈是大山之靈,它是附近數十裏的山脈彙聚而成的一股靈氣兒,它可以依附在任何生命體的身上,或許是大樹,或許是樹上的鳥兒,也可能是山中的猛獸,還可能是一塊兒石頭,一片落葉,總之,隻要不是人,它都可以依附。”
李成二說話的時候,我們面前的大樹“嘩啦啦”動了幾下,接着一陣“嗡嗡”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之中。
初聞,好像是無序的雜言,可仔細琢磨,卻好像是有人低聲碎語言。
等着時間長了,我才琢磨清楚,好像是有一個空曠的嗓音在向我做自我介紹:“我叫白長淵!”
而聽清楚這句自我介紹就用了将近三四分鍾的時間。
聽明白之後,我也是拱手回了一句:“我乃榮吉大朝奉,宗禹。”
接下來我和李成二用了幾個小時才聽山靈講完了這麽一件事兒,這山靈的名字并不是它自己起的,而是當年震住研究所諸多邪物的那個高人老白給起的。
至于爲什麽老白會給山靈起名字,山靈并未細說。
山靈還說道,當年東洋人研究出來的那個融合了不死禍根的西洋人吸血鬼,實力很強,老白在打敗那玩意兒的時候,已經隻剩下了一口氣了,所以他隻能震懾着諸多邪物,以及東洋人東野霧臧,沒有辦法徹底清理了他們。
而老白在死之前留下了天機圖,一份兒畫成了圖,放在研究所裏,一份兒則是變爲記憶,存在山靈的意識之中。
山靈講完故事,又用了十多個小時,才把天機圖的所有内容講述給我,我在腦子裏也是有一個大概,現在即便是沒有東洋人手裏的真圖,我也已經知道其内容了。
也就是說,東洋人手裏的籌碼不再那麽重要了。
不過該追回來,還是要追回來的。
山靈在把記憶告訴我之後,也就散去了,它大概是傳遞了這麽多的消息,也是累壞了。
我這邊也是累的夠嗆,因爲這個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等着山靈的氣息散去之後,李成二就說:“它太累了,去休息了,我們也該走了,陪你站了一宿,腿都酸了。”
我說:“回去請你喝酒。”
李成二瞬間眉飛色舞道:“花酒?”
我說:“花的!”
李成二瞬間來了精神說:“你這麽一說,我就感覺精神抖擻。”
我們這邊一晚上沒休息,同伴們也差不多,見我和李成二回來,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氣。
和山靈溝通的内容,同伴們并不知曉,看樣子談話的内容,沒有山靈的同意,外人是聽不懂的,除了仙家的人。
打了招呼,我就說:“好了,回省城夜當,榮吉的風向,又要變一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