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劫前
爺爺看了我父親一眼,隻是敷衍地點了點頭。
佘千禾此時說道:“我和他從未見過,我見到他之前,我也不知道上次神交之人便是他。”
“也不知道他就是你們口中的宗延平。”
我疑惑道:“這是什麽意思。”
爺爺就對我說了一句:“我蔔算的時候在這裏看到了天機,借着天機,我們兩個有過簡單的命理交流。”
命理交流?
不過很快,我也就想通了,我身上的蔔算神通都是爺爺教的,爺爺的蔔算本事比我強了數倍,而佘千禾身上的,本來就是命理類的詛咒禍根胎,兩個人可以命理中的天機交流應該是正常的事兒。
見我的表情逐漸沒有那麽疑惑了,爺爺便對我說:“小禹,我有些事兒要和你爹,還有佘前輩說一下,你去陪着蔣家的丫頭轉一轉吧。”
我點了點頭,便轉身拉着蔣蘇亞的手往一邊走了。
而我爺爺、父親,以及佘千禾便圍到了一起。
拉着蔣蘇亞走了幾步,我就問她:“對了,你說要給我驚喜,是什麽驚喜啊。”
蔣蘇亞嘿嘿一笑,然後把雙手平舉到我的面前。
我愣了一下,然後就去抓她的手,她打開我的手說:“讨厭,我是讓你看我雙手上的紋身。”
我“哦”了一聲仔細去看,就發現拿七彩大蛇的紋身,竟然生出了龍角來。
我疑惑道:“蛟龍?”
蔣蘇亞點頭說:“對,我們家族已經派人到蛇王廟那邊确認過了,那邊的七彩大蛇在我控制了家族中的真龍魂魄後,竟然出現了化蛟迹象,我們家族已經千年沒有出現過化蛟之蛇了。”
“我爺爺說,若是我繼續帶着龍魂修行,受到我的影響,那七彩大蛇最終可能由蛟龍化爲真龍。”
“而且我爺爺還說,等幫你度過僞仙劫後,就讓我去一趟蛇王廟,然後将七彩大蛇帶在身邊。”
我詫異道:“那麽大,帶着方便嗎?”
蔣蘇亞道:“化蛟之後的七彩大蛇,就可以像你的無損獸一樣,随意變化身形了,很容易帶的。”
我點了點頭說:“這的确是一個大大的驚喜,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是怎麽控制住真龍魂的。”
蔣蘇亞道:“其實也沒有太難,控制真龍魂唯一的阻力其實是我爺爺,不過家族裏面有不少人支持我,我爺爺便妥協了,我進入那個廢棄的地牢,在裏面待了一段時間,然後就用那一套禦龍口訣,将其給收了。”
“我可能是天賦比較好吧。”
我也是檢查了一下蔣蘇亞的身體情況,确定她沒什麽事兒後,便笑了笑說:“你的确是天賦比較好。”
蔣蘇亞忽然愣了一下,表情有點不自然。
我問她怎麽了。
她說:“我想起來路上宗爺爺說的一句話。”
我問:“什麽話。”
蔣蘇亞往爺爺那邊看了一眼說:“其實是我問的一個問題,他回答了我,對我有些打擊。”
“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就是頭腦一熱,問宗爺爺能控制真龍魂了,是不是證明我的資質在東方韻娣之上,可誰知道宗爺爺很直接地告訴我,我的這些天賦在東方韻娣面前,根本不夠看的。”
“她還說,東方韻娣的資質,當世無人能比。”
蔣蘇亞這麽一說,我也是愣了一下道:“我也比不了嗎?”
蔣蘇亞苦笑道:“我當時也問了,宗爺爺說,你的确也比不了。”
“不過……”
我好奇道:“不過什麽。”
蔣蘇亞笑道:“宗爺爺說,不過你的命好,際遇好。”
我不由愣了幾秒。
蔣蘇亞忽然挽住我的手腕說:“不過我也想通了,有些人天生就是資質好,沒有必要非去比較個高低來。”
我也是笑了笑,然後拍了拍蔣蘇亞的腦袋。
接下來,我們又說了幾句話,大概五六分鍾後,爺爺那邊就喊了我一聲:“小禹,你過來一趟,有些事兒,我吩咐你一下。”
我點了點頭,然後和蔣蘇亞走了回去。
我觀察了一下父親和佘千禾,他們的氣息都很平穩,顯然剛才的交流并沒有鬧出什麽分歧來。
見狀,我便松了一口氣。
我心裏還是很擔心父親和爺爺吵起來的。
小時候,他們每次吵架,我都捂着耳朵鑽到爺爺藏古董的屋裏,差點我就有了自閉症了。
來到爺爺身邊,他就對我說:“有兩件事兒,第一,明天正午的時候,差不多就是你僞仙劫來臨的時候,不過你一早就要起來準備,我會給你布置了一個法壇,你在裏面打坐就可以。”
“第二,天劫來的時候會有内火的心魔侵擾,你需要以心神抑制。”
“除了心魔侵擾外,還有雷劫,那天雷是可以靠着神通,或者符箓擋下的。”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和你父親布置的陣法,會幫你分攤很大一部分雷劫的威力,就算你被正面擊中,也不至于立刻出現緻命傷,當然,你也不能一直硬抗,就算一擊不緻命,可要是被打的多了,還是會要了你的命的。”
我這邊連連點頭,這可都是重點。
父親這個時候也補充說道:“我讓張承志布置的陣法,引動你周身五行,讓你的五行中術法、符箓都變得更加強大。”
佘千禾也說:“我到時候會開啓小十舫的大陣,因爲那十舫大陣連同周圍命理,所以會直接分攤你的天雷,也就是說,到時候你的天雷會被分爲十一份,你隻需要承擔其中一份就可以了。”
聽到佘千禾的話,我終于知道爺爺和父親爲什麽非要把我渡劫的地方選到這裏了。
爺爺也是笑了笑說:“十舫大陣這次使用後,布置的方法,我會帶回榮吉,以後說不定用得上。”
笑完之後,爺爺看着佘千禾又歎了口氣。
我則是往佘千禾那邊看了幾眼,很快就明白了一件事兒,佘千禾身上的壽命已經到了消失的臨界點,一兩天已經是他能撐的極限了,若是中間再有其他消耗,他會死的更快。
所以我也不由歎了口氣,眼中不禁流露出了自責和惋惜。
佘千禾也是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對着我招了招手。
我便走到他的面前,他緩緩擡手,把自己臉上的獸皮鬼面具摘了下來。
我也是慢慢看到了佘千禾的陣容。
他的眉頭位置幾乎少了半邊,凹陷、傷疤、褶皺,讓他的臉龐顯得十分的醜陋。
特别是他的右眼,更是變成了有些發黃,發白的顔色,看起來特别的無神。
若是他的樣子給小孩看到了,估計會把一些孩子給吓壞了。
不過我這個時候并不是害怕,而是發自内心的心疼。
見我愣在那裏不吭聲,佘千禾笑了笑說:“樣子是不是很醜,吓到了吧。”
我搖頭說:“并沒有。”
佘千禾把獸皮面具遞給我說:“給你留個紀念吧!”
我點了點頭說:“謝謝佘前輩。”
他繼續說:“榮吉的未來就交給你了,匡扶大義,秉持天道,順陽通陰,心系蒼生。”
“你一定要把這十六個字記在心中。”
我再次點頭。
佘千禾看了看我,然後伸手摸了摸我的頭說:“昨天我在黑石頭打坐的時候,不小心睡了一覺,神乏入夢,我夢到了我的師父,還有我的徒弟雲之寒。”
“我夢到他們在一個園子裏面等着我,琴音,香茶,還有那啪、啪落子的棋盤。”
“我想他們了。”
四百多年對禍根胎的守護,也造就了他四百多年的孤獨。
他心中渴望親人。
佘千禾又對我說:“你和雲之寒很像,不過你比他幸運很多,因爲你的親人都在,他比你要孤獨很多。”
我有點不知道說什麽。
佘千禾忽然“哈哈”一笑說:“看我,怎麽還發起牢騷來了,行了,别的沒事兒了,你去檢查一下明天要用的東西,我和你爺爺,還有你父親在這裏布置一個法壇給你。”
我點頭往旁邊走了。
接下來,蔣蘇亞也沒有打攪我,而是被我父親叫到一邊,然後我父親又在教蔣蘇亞什麽術法,應該也是明天要幫我用的。
高齊、李成二則是去爺爺那邊打下手,幫着搬點石頭什麽的,布置法壇用。
邵怡的話,就在一遍檢查自己的藥箱,應該是爲我明天受傷做準備吧。
晚上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忙碌,隻有我一個人休息。
我也沒有再胡思亂想。
這一晚我休息很好,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精神很好。
我也是發現,爺爺已經将法壇布置好了。
法壇是一個簡易的太極八卦的布置,不過每一個卦象的節點上又有不一樣的布置,比如坤卦上,爺爺在一塊石頭上畫了一個聚氣的符印。
坤卦上又畫了一個類似募陰兵符的符印。
其他六卦上,也有不同的咒印。
這些咒印對我應對肯定都有莫大的幫助。
吃過了早飯,我便做到了法壇的中央。
而我也是發現,蔣蘇亞在距離我三十米的地方也是盤腿坐下,她的周圍也擺了幾塊石頭,不過那石頭并不是太極八卦,而是一種奇怪的咒印。
還是我沒有看過的那種。
父親就站在蔣蘇亞的身後。
蔣蘇亞不會有危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