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渾勢
聽到黑皇的聲音,我們這些人不由的都激靈了一下。
接着廟的後面一個“唦唦”踩着雪的黑影就走了出來,果真是黑皇。
他的穿着和我上次見他的時候差不多,照樣戴着那副黑墨鏡,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他的身後多出了一個黑色的背包,而且那背包還是COACH的,不過倒不是很貴,也就八九千的樣子。
那背包屬于商務款的,本身就沉的要命,不适合戶外用。
黑皇走出來後,盯着我說了一句:“宗大朝奉,你對我的背包很感興趣啊。”
我這才說了一句:“黑皇前輩說笑了,你這一身唯一不搭的就是您背後的那COACH背包了,于是便多看了幾眼。”
我的直覺也告訴我,黑皇背包裏的東西有問題。
此時我的同伴,以及陳楠昕、餘先海也是全部對着黑皇行禮,當然,也包括剛剛被封了名的柳常妮。
陳楠昕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了一句:“黑皇前輩,您怎麽最近也不和我們陳家聯系了,我以爲您會去哈爾濱見宗大朝奉呢?”
黑皇看了陳楠昕幾眼說:“你就是陳子安養大的那個小侄女啊,資質不錯,不過,我要不要和陳家聯系,那是我的自由。”
說話的時候黑皇已經不看陳楠昕了,而是靜止走到了柳常妮的身邊。
化爲紅色蛇影的柳常妮吓的不敢亂動一下,身體卷縮在雪窩裏,瑟瑟發抖,它能感覺到黑皇身上氣勢的可怕。
這個時候李成二拱手問了一句:“黑皇前輩,敢問我的封名證道差了哪一點呢?”
黑皇說了一句:“還債!”
李成二遲疑了一下,然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柳常妮,你占了山神廟将近百年,享了山神供奉幾十年,這也算你欠了前任山神的,畢竟那山神就算是不在位了,供奉也會成爲它的功德,可因爲你的緣故,那山神的功德被盜,現在你需要以你的名義,在這山間多行善事,必将所有功德歸于山神,直到你還清了以往的功德債爲止。”
柳常妮也是連連點頭。
我這個時候也是有點明白了,柳常妮以前雖然也是以山神的名義做好事,可那些善事的功德柳常妮會自己吞掉,現在不一樣,功德将會全部算在上任山神的頭上。
至于功德的形式,是一種虛無不可見的力量,也是一種攙雜了虛無的命理氣象。
流于自然,行于命理,渾然于天道,透徹于輪回。
等李成二說完這些,黑皇才點了點頭說:“嗯,這才算徹底的完成,你們仙家人做事什麽時候也變得不謹慎了,比起你師父,你還差了一些火候。”
李成二趕緊點頭說:“多謝黑皇前輩指點,晚輩慚愧了。”
黑皇這才離開柳常妮的身邊,踩着雪“唦唦”地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再次拱了拱手,黑皇走過我身邊的時候并沒有停下來,而是對着我說了一句:“讓其他人留在原地,你跟我來!”
我點了點頭,然後對着同伴們揮了揮手。
跟着黑皇走出去五六十米,在那條山路上怪了一個彎,才停了下來。
停下後,黑皇并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先歎了口氣。
我便問道:“黑黃前輩,你這次看起來,比起上次見面的時候可要老氣橫秋了很多,上次見您的時候,你可以說有點……”
黑皇笑道:“有點痞氣?”
我也是“哈哈”一笑,算是默認。
黑皇這才說:“我剛才闆着臉,是當着陳家人的面,不好意思露出本性來,你也知道,陳家人于我有恩,我護着陳家,算是報恩,不過我畢竟是大天師,所以我在陳家人面前,一直是一副富有威嚴的樣子,這個形象得維持下去,其中的關系,你懂的。”
我笑道:“明白,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陳家的形象。”
黑皇“哈哈”一笑說:“你小子果然上道了,好了,廢話不多說了,你爺爺宗延平那個小子可真會給我找事兒,先是讓我把白虎妖星給收了,放到陳家的極北之地,可過了沒兩天,又說讓我取出來給你的修羅手吸收了。”
“也是我脾氣好,不然早就甩臉子走人了。”
說着,黑皇把那COACH的背包扔給我。
我愣了一下,他便繼續說:“白虎妖星在木盒子裏面封着,你要吸收的話,把手放到蓋子的符印上就可以了,千萬别打開。”
我點頭,同時道了一句:“多謝黑黃前輩成全。”
黑皇歎了口氣說:“其實本來,我是準備了一些事情考驗你的,要準備難爲你一下的,可在我和你父親碰面後,我改變了主意,你父親是個瘋子!”
說話的時候,黑皇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啊”了一下問:“我爸他做了什麽,讓您覺得他是個瘋子。”
黑皇卻“呵呵”一笑沒有回答我,而是眺望遠方那有着點滴燈火的七旮旯村。
見黑皇不回答,我便繼續問:“對了,您怎麽會跑到七旮旯村來找我們啊?”
黑皇這才說:“本來,我是想去哈爾濱的陳家找你的,可給陳子安打了電話後,才知道,你們來了這裏,我便連夜趕了過來,是我讓陳子安不要通知你們的,我想看看你們在這邊都做些什麽。”
我道:“讓前輩見笑了。”
黑皇擺擺手說:“見笑個錘子,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一個比一個不簡單,一個新的江湖時代要來臨了,我們這些老東西,可能該退場了,九大天師,哈哈,已經死了仨了。”
我還沒說話,黑皇又半開玩笑說:“死的那仨,基本都是當着你的面死的,所以我以後得離你遠一點,我可不想成爲下一個死在你面前的大天師,我覺得吧,你這個人,天生和大天師相克。”
我愣了一笑苦笑道:“黑皇前輩,您這話說的,可有點傷人,那些都是巧合。”
黑皇笑了笑說:“也或者說,這都是命,不管這些所謂的命,可約束不了老子,你去找你的朋友們吧,我該走了,去看看你那個瘋子老爹這會兒又在做什麽傻事兒。”
說罷,他直接縱身一跳,跳出了山路,順着山坡直接跑走了。
那身影好像鬼魅一樣,不一會兒就看不到了。
我沉了一口氣,便拿着黑皇給我的背包返回了朋友們那邊。
見我一個人回來,陳楠昕就問:“黑皇前輩呢?”
“走了!”
我一邊說着,一邊将背包打開,也是看到裏面的黑色木盒。
同時我也感覺到一股并不是很強的陰邪氣息慢慢地傳出來。
陳楠昕也是注意到黑皇的背包到了我的手裏,便湊上問:“裏面裝着什麽?”
我道:“黑皇前輩答應給我的東西。”
說着,我便把背包的拉鏈給拉上了,并沒有給陳楠昕看。
她“嘁”了一聲道:“誰稀罕看似的。”
我看了看柳常妮那邊說:“你也不用繼續留在這山中修行了,這裏山偏村僻的,你幾十年也還不了多少功德,你就跟着餘先海一起進城吧,住在餘家,一邊積攢功德,一邊修行,同時也幫幫餘家,這餘家命理中,有你重重一筆。”
柳常妮立刻道:“多謝宗大朝奉指點。”
餘先海聽聞一個仙家要住到自己家裏幫自己,也是連連叩謝。
他先對着柳常妮跪拜,又對着我磕了幾個頭。
接下來,我們沒有再待在山上,而是返回了餘先海的老宅。
餘先海的父親還沒有睡,見我們回來,就問我們是不是去山神廟那邊了。
我們也沒有隐瞞,便點了點頭。
餘先海的父親沉默了一會兒又問:“剛才那雷聲沒事兒吧?”
我們彼此看了看,餘先海就站出來說:“沒事兒的父親,我們老餘家有福了。”
老父親看了餘先海兩眼,便也沒有多問,而是點了點頭。
我看的出來,餘先海的父親也是懂很多的,畢竟他是陰胎的孩子。
有些事情潛移默化中已經印在了他的腦海裏。
至于柳常妮,此時已經化爲魂體附着在餘先海的身上,當然,它也不能長期住在餘先海的身上,等着回了哈爾濱,需要餘先海給他準備一個供奉位,然後在家裏把柳常妮給供奉起來。
這山中夜色寂靜,躺下後不久,我便睡下了。
次日一早,我被村裏的雞鳴聲音吵醒,伸了個懶腰感覺格外的舒服,至于黑皇給我的魂魄,我并不打算在這裏就吸收,我需要先聯系一下父親和爺爺,确定之後再動手。
隻不過這倆人,我現在一個也聯系不上。
在餘家老宅吃了飯,我們踏上了返回哈爾濱的路,一路上陳楠昕也是問我有什麽打算,是繼續留在東北,還是準備回冀地。
我想了一下說:“在你們這邊待一段時間,雖然黑皇前輩這邊的事兒算是結束了,可我手裏卻還有一件事兒沒有完。”
說着,我拍拍身邊放着的畫軸。
陳楠昕道:“這東西是從國外帶回來了,你在東北查,也查不出什麽來吧?”
說到這裏,陳楠昕愣了一下,趕緊又說:“宗大朝奉,你可别誤會,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我隻是提一下心中的不解,也想知道,你準備怎麽查這件事兒。”
我道:“帶回那幅畫的人,應該還在東北,我想要通過姚東海聯系一下,然後去見下那個人,說不定能有一丁點的線索。”
“在這之前在酒店鬧事的虎爺,這件事兒和餘家關系,可并不是餘先海安排的,我總覺得那虎爺的背後,還有推手。”
“這東北的水,逐漸渾了起來!”
“怕是要發生什麽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