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鹽亭、師長興兩個人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後,趕緊停下,莊鹽亭雙拳緊攥,一狼,一蛇兩處紋身就變得更加通紅了。
“嗤嗤嗤……”
他身上不斷地有白氣從體内滿溢出來,那些氣息迅速把他包裹了起來,讓他整個人在白氣團中若隐若現。
師長興胳膊和額頭上的青筋暴漲,身體外面也是布滿了一層薄薄的猶如蟬翼一般的氣息。
那些氣息沿着他的體表迅速流動,猶如水流,又如光幕。
段赢這個時候四把千刃漂浮在他的周身,兩把在前,兩把在後,四支千刃各有一條隐秘的線連接在段赢的心口位置。
不過段赢卻沒有停下後退,而是比莊鹽亭、師長興多退後了幾米。
父親這個時候笑了笑說:“你們終于開始認真了,不然殺了你們也是無趣。”
父親身體的氣息依舊沒有明顯的增強,我也看不到父親外周天的氣息運轉。
不過結合父親剛才的表現,我倒是并不是很擔心。
在他們沒有開打之前,我看了看擂台下面的情況。
柳非生緊緊盯着擂台上,一副迫不及待的表現,他期盼着父親和暗三家兩敗俱傷。
不對,從他的眼神看,他更希望我父親輸的多一點。
再看暗三家剩下的那三個老怪物,他們也是緊緊注視着擂台上的情況,沒有人言語。
倒是周圍那些暗三家的手下,一個個吵鬧的厲害,他們要麽給自己家族的老怪物加油,要麽對我父親進行謾罵。
至于柳家那些人,雖然已經經曆了幾次戰鬥,可大部分都處于晃神階段,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大部分都沒有想到,柳家有一天真的反了。
雖然有所晃神,可那些柳家的人,還是堅定站在柳家這邊的。
在看柳家人情況的時候,我就發現柳辛柏、盧橙橙的旁邊多出一個人來,正是被柳非生罷免了軍師位置的柳景慧。
她趁着人不注意和柳辛柏、盧橙橙說了幾句話,然後盧橙橙就轉身往她父親盧正東那邊去了。
柳辛柏則是緩緩低頭,然後退出了人群,趁着人群不注意,往會場内部走去了。
至于柳景慧則是站在柳辛柏和盧橙橙站立的位置,繼續看擂台上的情況。
我看了看弓澤狐,問他有沒有注意到柳景慧那邊的情況,他就搖了搖頭說:“沒,我隻顧着看擂台上了……”
弓澤狐顯得有些愧疚。
我說:“看不到也沒事兒,無關緊要。”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我心裏還是好奇柳景慧和兩個人到底說了什麽。
同時我也意識到一件事兒,柳景慧多半是真的站在柳辛柏這一方的。
之前她不方便表明,現在她已經不用顧忌那麽多了。
再看擂台上的形勢,更是風雲變幻。
最先發生異樣的,是莊鹽亭的身側,他周身白色的氣體忽然“嘭”的一聲炸開,接着兩隻黑漆漆的影子就蹿流出來,徑直對着父親撞了過去。
父親右手微微舉起,然後往前一揮,兩道白色的氣息就從他的指縫中蹿了出去,那兩道氣瞬間變成兩隻長矛,接着就聽父親緩緩說了一句:“道術——法天矛——急急如律令——去!”
看着兩根長矛徑直刺過來,剛沖出去的黑影,瞬間停住,然後左右閃避。
接着兩隻長矛“嗖嗖”劃過,直接刺在莊鹽亭左右兩側的地面上。
“轟!轟!”
随時亂飛,同時地面上也是多出兩個坑來。
黑影速度慢下來的瞬間,父親也沒有在原地站着,而是“呼”的一下沖了出去,他的左右兩手張開,徑直對着一蛇,一狼兩個黑影抓了過去。
那動作就好像猛虎,雄獅在捕食獵物一樣。
兩個黑影完全沒有一戰之力,掉頭就要跑。
此時師長興揮拳沖了上來,他的速度比起剛才已經快了很多,配合着他周身那猶如蟬翼一樣的外周天氣息,他整個人好像起飛了一樣,拳風迅猛而有力。
父親也是趕緊停下,揮拳去擋。
“嘭嘭嘭……”
隻是一瞬間,父親就和師長興對了十多拳。
父親的力量一直看不出深淺,可我卻能看到,父親的每一次攻擊打在師長興的周身的蟬翼氣息上,都會激起層層的波紋。
再看段赢那邊,此時也是一擡手,四支千刃從側面繞到父親的身後,然後對着父親的後心刺了下去。
這個時候,父親忽然伸手猛出,一招國術的“纏”字訣,直接将師長興的手臂給纏了起來。
師長興雙臂和父親的雙臂纏繞在一起形成推手,一瞬間師長興速度排不上了用場,隻能和父親角力。
就在父親完成“纏”字訣的瞬間,父親腳下也是有了動作,他緩緩邁腿去攻師長興的下盤,師長興也是擡腿躲閃,父親趁機前進一步逼着師長興變換方位。
這一換,父親變到了師長興的位置,而師長興被父親的身法逼的來到了父親站立的位置。
“當當當當!”
四支千刃全部攻在了師長興周身的蟬翼氣息上。
若不是段赢做了收手的動作,師長興恐怕是要耗費些外周天氣息的。
碰撞的瞬間,師長興對着段赢那邊喊了一句:“你看清楚了再打。”
段赢則是無奈說了一句:“宗子明的身份太過詭異,那‘換’字訣用的出神入化,我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師長興也知道段赢不是故意打自己的,也沒有再深追責任,而是猛然發力,調動周身蟬翼的氣息,逼退了父親。
不過父親隻是松手原地不動,師長興則是後退了五六米。
後退的師長興穩住身體後,趕緊又做了一個功夫亮相的動作。
此時袁氶剛就說了一句:“論國術,你父親的天路十六字訣,敢說第二,當今時間上就沒有人敢說第一,師家暴武和你父親比國術,簡直是班門弄斧。”
“還有你父親剛才用的法天矛,也是道術中的上乘術法,法天者,順應天變,以天理爲基礎,一些魂念,皆爲下等。”
“莊鹽亭的侍魂術,也不過是螳臂擋車而已。”
我這邊則是疑惑地說了一句:“沒想到我父親竟然這麽強,道術,國術,都有這麽高的造詣。”
袁氶剛則是繼續說:“你父親會的可遠不止這些,你父親他雖然不會天字列衆家族的神通,可卻掌握克制每一家神通的術法,你父親也是被稱爲榮吉克星。”
我不由欽佩地看向父親那邊。
父親看着莊鹽亭、師長興和段赢三個人,淡淡一笑說:“算你們運氣好!”
運氣好?
說罷,父親就轉身不理他們,而是靜止看向了天空。
衆人也是跟着父親的擡頭看向天空,隻見天空的顔色緩緩黯淡下來,西面更是緩緩飄來了一片紫色的雲彩。
那紫色的雲彩鑲着金邊,有陽光從紫色的雲彩邊兒射出,照在會場裏,讓會場瞬間變成了一片紫金色。
這是仙迹!?
看着天空的變化,柳非生,以及暗三家那邊的人也是全部興奮起來,坐在擂台下桌子邊的三個暗三家的老怪物,全部“呼”的一聲站了起來。
我這邊也是遲疑地說了一句:“真的有真仙嗎?”
袁氶剛說了一句:“地府的衆多職位都還在,真仙肯定是存在的,隻是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和這個世界打交道了,就連地府也基本和仙界徹底斷了聯系。”
“至于原因,沒人說得清。”
“不過此次仙迹,會不會有真仙出現,那就不一定了,大概率是沒有真仙降世的。”
我又問:“那仙迹從何而來?”
袁氶剛搖頭。
顯然這一切他也不知道。
我忽然想起之前柳家内衛柳陌焓曾經對我懷疑,她懷疑我偷走了他們内衛的某樣東西。
而她懷疑我的原因,是我身上有真仙的氣息。
也就是說,拿走他們内衛東西的“人”,身上有仙氣。
該不會上一次仙迹到來的時候,真的有真仙……
我正在這麽想的時候,天空中的紫色雲彩就變得更加的濃稠了。
柳非生,暗三家的那些老怪物,一個個盯着頭頂,面露貪婪。
我則是問袁氶剛:“我們要如何獲得仙迹,收了那些雲彩嗎?”
袁氶剛就說:“自然不是,這次仙迹來的強烈,應該會有靈寶降世。”
靈寶?
袁氶剛給我解釋說:“我們尋常人用的叫武器,能和法術結合的才叫法器,而法器之上便是靈寶,這世間靈寶總共不超過十件,而且很少在世人面前露面。”
我也是再次擡頭注視天空,想要看着什麽時候靈寶從天空中掉下來。
袁氶剛則是繼續對我說:“這法器也好,靈寶也罷,都分九等,一等最低,九等最高,你手中的命尺,便是九等法器,距離靈寶隻差一步之遙。”
我笑了笑說:“我們榮吉大朝奉用的才是九等法器,連靈寶都不是嗎?”
袁氶剛說:“被客家徐坤赢走的長眠棺,便是靈寶,我們榮吉的靈寶。”
我不由“啊”了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濃稠的紫色雲彩已經把陽光給徹底遮住了,整個會場陷入了一片灰暗的紫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