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景慧的唇語,我心中不由氣惱。
不過我的表情控制的還算不錯,并沒有流露出什麽異常來。
柳非生這個時候指着那仙鶴形狀的樹根說:“這最後一項的小節目,我們不是比試什麽,而是給大家看看我們柳家的實力,蜀地近鄰昆侖,我們這也算是近水樓台了。”
“來吧,大家都來看看吧,看看這昆侖廢墟中的東西,究竟有什麽不同。”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
反倒是蔣文庭先站起來,然後往樹根旁邊走去。
繞着樹根轉了一圈,他就說了一句:“這東西上的确有很多不尋常的氣息,是不是昆侖廢墟不好說,畢竟那東西我是沒有涉足過的。”
蔣文庭說罷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随行的蔣立和并沒有過來看一下的意思,在蔣文庭坐回去後,蔣立和就在蔣文庭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蔣文庭連連點頭,然後往我這邊看了看。
此時陳子安、陳子平弟兄倆也是慢慢地站了起來,兩個人也是走到了樹根這邊。
陳子安看了看柳非生問:“我可以摸一下這樹根嗎?”
柳非生點頭說:“請便。”
陳子安緩緩擡手,然後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再把手掌放到了仙鶴形狀的後背上。
接着陳子安慢慢地閉上眼,片刻之後,他的身體猛然顫了一下,然後微微後退了一步。
柳非生笑道:“陳家主,你這是感覺到了什麽,怎麽吓的往後退了一步?”
陳子安沉默了幾秒鍾才說:“柳家主,你從昆侖廢墟可是帶回了一個了不起的東西啊。”
陳子平這個時候也過來摸了一下,他沒有閉眼,隻是皺了皺眉頭,然後退了回來搖了搖頭。
看樣子陳子平并沒有感受到什麽。
柳非生這邊也是有些好奇問:“陳家主,我聽說你是近些年來陳家和各位仙家溝通最爲順暢的陳家家主,也就是說,你和靈物的溝通異于常人,莫非我這樹根裏面,藏着什麽靈物?”
陳子安搖頭說:“那倒不是,不過裏面雖然沒有藏着靈物,可這樹根本身已經接近靈物了,再給它一些時間,這樹根,成妖,成精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兒。”
柳非生“哦”了一聲道:“還有這樣的事兒,這一點我們柳家倒是沒有發現。”
陳子安點了點頭,然後和陳子平一起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接着秦家,東方韻娣,也是紛紛過去,他們都沒有陳子安看的透徹。
再接着李成二、夏薇至、邵怡和弓澤狐也是紛紛過去看了一下。
他們也同樣沒有陳子安發現的多。
等所有人都看的差不多了,柳非生就問我:“怎麽,宗大朝奉不感興趣嗎?”
我“哦”了一聲,然後緩緩走到樹根的旁邊,也學着陳子安的樣子将手放在了仙鶴形狀樹根的後背上。
接着我慢慢閉上眼,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同時感受周圍的氣息。
“哈哈哈哈……”
我的腦子裏飛快傳來一串銀鈴一般的女人笑聲,聽到那笑聲,我渾身顫抖了一下,同時感覺自己體内的氣息開始碰撞我的氣脈,想要把我的身體憋炸了似的。
我趕快松開手,然後向後退了一步。
我的右手開始不停地發抖,我趕緊用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可右手的抖動還是無法停止,它帶着我的左手也跟着抖動了起來。
這個時候邵怡飛奔過來,然後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在我的虎口位置猛摁了下去。
一陣疼痛傳遍我的手臂,我先是“嘶”的倒吸一口涼氣,然後就感覺自己的左右手都不顫抖了,反而是一陣舒适從我雙手開始往全身擴散。
我隐隐感覺自己肩部的幾個氣脈好像聯通在了一起,從胸口往上,包括我的雙臂,這一區域的氣脈全部聯通在了一起。
我的腦子裏運轉的氣息也是變得更多了,我的思緒運轉也是明顯更快了。
這是因禍得福?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銀鈴一般的笑容是怎麽回事兒?
見我的表情好了許多,柳非生才問了我一句:“宗大朝奉,您沒事兒吧,您的反應,可比陳家主的還誇張。”
我沒有回答柳非生的話,而是看向陳子安那邊問道:“陳家主,敢問你剛才摸着那樹根的時候,感受到了什麽,有沒有聽到聲音嗎?”
陳子安搖頭說:“我沒有聽到什麽聲音,但是我感覺到一些靈物的波動,我們陳家對仙家靈體的感知極爲敏感,所以我斷定,那樹根将來會成妖,成精,怎麽,宗大朝奉,您還聽到了什麽聲音嗎?”
我點了點頭說:“沒錯,是一個女人的笑聲,而且那笑聲沖擊力很強,讓我體内的氣息瞬間變得極爲的混亂。”
陳子安皺着眉頭疑惑道:“女人的聲音?我沒有聽到!”
柳非生那邊也是十分的驚訝,他看向柳景慧那邊,顯然在尋求接下來該怎麽做,現在已經出現了他們預料之外的事情。
柳景慧皺着眉頭沒有說話,顯然也是在思考。
李成二這個時候站起身說了一句:“我師父說過,昆侖廢墟裏的東西,十件裏面有九件都是和禍根胎有關聯的,宗大朝奉你剛才不會是感覺到了禍根胎的存在吧?”
李成二這話一出,柳非生立刻站出來辯解道:“胡說八道,若是和禍根胎有關系的東西,我們柳家又怎麽會帶出來呢?榮吉曆史上,曾經有一個大朝奉,爲了一己私利帶出禍根胎,差點引起滅世之災。”
我知道,柳非生說的是雲之寒。
這件事兒雖然隐秘,但是不代表其他家族就不會有人知道。
同時我也知道,柳非生是在借機敗榮吉的威風,挫榮吉的銳氣。
我沒有理會柳非生的話,而是看向那樹根,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樹根不應該留在柳家,否則遲早要出大事兒的。
有了這種直覺,我這才看向柳非生說了一句:“這個樹根可否交給榮吉保管!”
我這話一出,柳非生直接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說:“天字列九家若是典當東西,那需要資源,宗大朝奉該不會想着壞了這個規矩,要用大朝奉的權力壓我們柳家吧。”
蔣文庭,陳子安,以及秦正骜也同時看向我這邊,顯然他們也想知道我提出榮吉保管樹根的理由。
東方韻娣雖然也看向了我,可我能看出她不是在等我理由,而是直接選擇相信我,支持我。
這讓我心裏不由感覺舒坦很多,畢竟其他幾家的眼神太過冷漠了。
我沉思了一會兒說:“這樹根裏面有聲音,那聲音十分的邪性,而且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東西留在你們柳家,是要出大事兒的。”
柳非生“呵呵”一笑說:“宗大朝奉,你就靠直覺,便想着收我們柳家的寶貝嗎,這也太沒有說服力了。”
說罷,柳非生還看向其他幾家家主道:“各位家主,你們說呢?”
蔣文庭皺了皺眉頭,然後不是很情願地說了一句:“我覺得應該遵照大朝奉的意思來辦,畢竟我們天字列九家都是效忠榮吉,并且受到榮吉保護的。”
柳非生“哼”了一聲道:“您的孫女是宗大朝奉的女朋友吧,你肯定是向着宗大朝奉說話的。”
蔣文庭道:“我是就事論事,絕無私心。”
這個蔣文庭還真是矛盾,他心裏覺得柳非生對的,可爲了蔣蘇亞和我的關系,他卻選擇了向我妥協。
陳子安這個時候站起來說了一句:“宗大朝奉,說句您不愛聽的,我覺得榮吉不能搶收天字列家族的寶貝,您需要拿出另一個更爲合理的理由,直覺這種東西和喜好往往挂鈎,的确沒有什麽說服力。”
秦正骜也是說道:“我同意陳家主的說法。”
我這邊則是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什麽比較有說服力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