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屍身裏面的聲音變了,我和李成二就沒有再留手,李成二直接擡手一個指訣對着屍身的眉頭就點了過去。
“啪!”
一聲悶響,屍身的眉頭竟然冒起了一團火花。
“啊!”
屍身尖叫了一聲,然後飛快向後彈飛了十幾公分,直接撞在床頭上。
我這邊則是拿着破靈符沖了過去,不等我點下去,那屍身竟然“嗖”的一聲,從床上彈了起來,然後直接跳起來,挂在了房頂的吊扇上。
屍身抓着吊扇,跟一個猴子一樣。
隻不過她的表情格外的恐怖,腦袋緩緩地轉動,九十度,一百度,一百八十度,三百六十度……
這下老趙和趙俊也是愣住了。
李成二此時就對邵怡說了一句:“小十三,你帶着其他人先出去,我和宗老闆處理這裏的情況。”
邵怡點了點頭,就跑去将癱在地上的老趙和趙俊給拉了起來,我身後那個包車的司機,也是緊跟在邵怡的旁邊,這屋裏,他是一會兒也不想待了。
看着他們要出去的時候,李成二又補充了一句:“就在這院子裏待着,别出大門,十三你費點心,保護好他們。”
邵怡再次點頭。
等着其他人都出去了,這個房間裏就剩下了我、李成二,以及老趙媳婦的屍身。
李成二又對我說了一句:“宗老闆,關門,窗戶,門上,多貼點破靈符,别讓這屍身跑出去,不然麻煩就大了。”
我點頭立刻跑到門口,在關門之前,我也是把門梁上的那條繩子給扯了下來。
等關好了門窗,我就開始往門和窗戶上貼破靈符,不過我翻看了一下自己的背包,發現最近一些天,符箓消耗有些大,而我又沒有及時補充,破靈符隻剩下二三十張了。
不過眼下看來,還夠用。
在我貼符箓的時候,屍身的脖子又轉了回來,她嘴裏時不時發出“呼呼”的聲音,卻沒有來阻止我。
等我貼好了符箓,那屍身才用巍峨的聲音繼續說道:“你們是什麽人,竟然敢來這裏壞我的好事。”
這屍身體内的髒東西,邏輯清晰,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的髒東西。
我緊皺了皺眉頭,心中不由擔心,該不會又碰到鬼王了吧,如果是的話,那我也太倒黴了。
李成二并沒有回答屍身的話,而是“哼”了一聲道:“你這孽畜,膽敢在我們面前放肆,還敢出手傷人,你就不怕我們散了你的魂魄,讓你永世不得超生嗎?”
“超生,哈哈哈,你們覺得我還有輪回的機會嗎,看看我,看看我這一身的怨氣,什麽陰風能夠載得動我?”屍身冷笑道。
的确,屍身上的怨氣已經開始爆炸式地增加,在那種怨氣的影響下,我的心情也是受到了一些影響,我開始有點厭煩,想要發脾氣,甚至是爆粗口。
這個時候李成二似乎發覺了我的心境變化,就對我說:“宗老闆,用你的清心魔符,保持冷靜,怨氣太重會讓人心魔驟升,迷失本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
我點頭,立刻掏出清心魔符,然後貼在了自己的心口。
我問李成二有沒有事兒。
他就對我笑了笑說:“我沒事兒,這東西不過才剛入紅厲不久,遠不是我的對手。”
說罷,李成二從自己的背包裏取出一根紅線,那紅線兩端各系着一隻銅鈴,不過那銅鈴都是啞鈴,裏面是沒有鈴錘兒的。
那紅線大概一米多長,将紅線拿在手中後,李成二一手掐訣,一手捏着紅線的正中央,讓兩隻小銅鈴自然下垂,兩個沒有鈴錘兒的銅鈴碰撞在一起的時候,還會發出“當當”的清脆響聲。
這聲音一響,吊扇上的屍身好像受到了驚擾了一樣,“嘭”的一聲直接掉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闆上,還在地闆上砸出一些龜裂的痕迹來。
那屍身好像很害怕李成二手裏的紅線和鈴铛,直接向門口撞去。
可還沒跑到門口,我貼在門上的一張破靈符就“轟”的一聲燒了起來,然後化爲火苗直接“嘭”的一聲将屍身給擋了回來。
這個時候李成二已經掐訣完畢,他将手中的紅線對着屍身抛去,那紅線帶着鈴铛就直接在空中旋轉起來,然後直接纏到了屍身的脖子上。
那紅線立刻像通了電一樣,噼裏啪啦地亂響一通。
兩端的銅鈴也是跟着“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那明明是沒有鈴錘兒的啞鈴,怎麽忽然響了起來呢?
正當我充滿疑惑的時候,李成二就說了一句:“乾坤兩極,陰陽雙鈴,鎖!”
那紅線在屍身的脖子上纏了一圈後,又向屍身的雙臂纏了過去,屍身的雙臂瞬間被背到了身後,然後由紅線給徹底栓了起來。
屍身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
李成二緩緩走到屍身的身後,然後又捏了一個指訣,對着屍身的後腦勺上猛點下去。
同時他嘴裏大聲誦念:“陰陽無極,五行相生,大千世界,普陀往生,急急如律令——給我出!”
叮鈴鈴……
随着一陣密集的鈴聲之後,一道白色的影子從屍身裏面鑽了出來,李成二飛快擡手,一張符箓,直接将白色的影子給包了起來,然後他将白色的符箓揉成球直接塞進了口袋裏,接着他取出第二張符箓,繼續誦念上面的那段咒訣。
等李成二再次點在屍身後腦勺上的時候,一個紅色的影子直接從屍身裏面掉了出來,而李成二同樣用符箓将其給包了起來,揉成球。
不過他這次并沒有将符球收起來,而是将其端在掌心說了一句:“孽畜,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符球裏的髒東西并不服氣,而是“哼”了一聲道:“你的修行也不怎樣,你抓了我也無妨,這東道梁子村真正的災禍才剛剛開始,哈哈哈,這些刁民的後人,沒有一個活下去。”
李成二皺了皺眉頭,而我則是緩緩走到了李成二的旁邊,問了一句:“你那兩個鈴铛是什麽寶貝,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李成二就說:“小玩意兒,對付這些歪瓜裂棗還夠用,遇到水平和我差不多的髒東西,那就是玩具而已,不足挂齒。”
我“哦”了一聲,然後看向符球問了一句:“你聽說過榮吉典當沒有。”
符球裏面的髒東西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了一句:“我自然聽說過榮吉,江湖中手眼通天的存在,怎麽了,你們是榮吉的人?”
我笑了笑說:“你既然知道榮吉,那就說明你的身份不一般,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就是曾經幫着東道梁子村那些村民治理了虎害的那個神秘道士吧。”
符球裏面的髒東西又沉默了幾秒才說:“是!”
李成二這個時候有些疑惑地看向我道:“你怎麽猜到的。”
我這才說:“别忘了,我是相師,剛才臨時起意,拿着一股怨氣來起卦,然後我覺得這股怨氣的主人中竟然藏着一股正氣,這正氣有些久遠,所以我随便猜了一下,沒想到運氣不錯,猜對了。”
其實這和我的直覺也有關系,爺爺曾經說過,一個出色的相師,有着靈敏的直覺也是很重要的。
爲了訓練我的直覺,爺爺可沒少折磨我,比如我很小的時候,爺爺就蒙上我的眼睛,堵住我的耳朵,然後單憑自己的感覺走路,磕磕碰碰我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有時候爺爺還給我玩一些暗箱遊戲,就是弄一些箱子,裏面放上一些東西,有的是無害的,有的則是毒蛇,然後爺爺讓我選,選對了就是安全,選錯了那就遭罪了。
我曾經和爺爺辯論說,那些都是運氣,跟直覺沒有關系。
可爺爺卻堅持說,直覺就是感知好運,避諱厄運,等一個人能夠感知到運氣的時候,那就距離成爲出色的相師不遠了,而我在爺爺的訓練下,已經隐隐約約觸摸到直覺的門檻了。
李成二也沒有多問我,而是看向符球問了一句:“傳說你不是在大蟲窩的密林裏面修行嗎,怎麽淪落成了惡鬼,還跑到這裏害人,還說東道梁子村的人,害死你的全家,這裏面的因由,你可否慢慢說一說。”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一下,聽到動靜,符球也沒有說話。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是弓澤狐發來的視頻,我接了問他什麽情況,他就說:“宗老闆,外面衛生院的救護車來了,要進去拉人。”
我直接說:“人都已經死了,不用搶救了,還拉個錘子,讓他們走吧。”
弓澤狐點了點頭,然後挂了視頻。
我這才看向符球說:“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
符球中的髒東西這才緩緩說道:“我的家人就是大蟲窩的那些老虎,而我也不是什麽在山中修行,而是被東道梁子村的人給殺了,然後他們把我的屍體埋在大蟲窩,更可氣的是,那是一塊兇煞之地,我生前的修行全散不說,成了鬼物,我的修行還因爲煞地而受阻,幾百年了,我終于熬到了紅厲鬼,本來以爲我能報仇雪恨了,卻沒曾想又遇到了你們榮吉的人。”
我皺了皺眉頭說:“你是虎妖?”
符球中的髒東西立刻否定說:“我是人,并非妖!”
我點了點頭說:“是我唐突了,好了,我們慢慢聊,你先說說看,你是怎麽知道榮吉,和榮吉有沒有什麽關系,然後再說說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東道梁子村的村民爲什麽要殺了你。”
符球中的髒東西沉默了下去,仿若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