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陶連展沖出去,我才趕緊沖向陶佳然這邊,邵怡也是跟過來說道:“讓我看看!”
說着,她讓衆人扶住陶佳然,然後飛快撕開陶佳然衣服,讓她露出後背。
她白皙的後背上有一個血洞,一根筷子粗細的長針直接貫穿了陶佳然的身體。
邵怡看着長針眉頭緊鎖道:“那針有毒,而且是烈毒!”
我趕緊問:“陶家然不會有事兒吧?”
邵怡猶豫了一下說:“救回來,很難!”
我忍不住“啊”了一聲,陶佳然的母親直接嚎啕大哭了起來,陶霜更是問邵怡:“要不要請仲先生和燕先生回來看看?”
邵怡搖頭說:“雖然在很多本事上,我不如大師兄和二師兄,可在醫術上,我可以毫不掩飾的說,在醫家裏面,我是除了師父之外,醫術最高的,隻要我的修行上去了,我會比大師兄更接近國醫聖手的席位。”
邵怡的話依舊軟綿綿的,可裏面卻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自信。
她在說話的時候,手也沒有閑着,她取出幾根銀針,先在陶佳然的後背紮了幾針,穩住陶佳然的心脈和氣息,同時對周圍的人說:“不要圍這麽多人,無關的人,都趕緊離開這裏。”
的确,人多空氣污濁,對陶佳然很不好,再者說了,撕開陶佳然的衣服治療,被太多的人看去也是不好的。
陶方鶴、陶碧翰,已經開始吩咐衆人離開。
陶方鶴走到我們這邊看了看陶佳然,眼神中并沒有多少的惋惜,甚至是心疼,還沒有袁四飛走的時候流露出來的惋惜情感多。
看樣子,陶方鶴并不是很喜歡自己的這個孫女,甚至是有些讨厭。
不光是不喜歡自己的孫女,他在看陶佳然母親的時候,也是一臉的厭煩。
仿佛還在因爲陶佳然受傷,攪了他的壽宴而生氣。
很快我就明白了,陶方鶴是一個看重實力的人,陶佳然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在他眼裏根本沒有什麽份量。
陶碧翰一臉的心疼,他是真的心疼陶佳然。
同時我也看到遠處的常欣,愣了一會兒,也是追出了戲院。
不過他的實力,肯定是抓不到兇手的。
陶方鶴的表情讓我有點不開心,就在我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父親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那孩子沒救了。”
我“啊”了一聲。
陶佳然是替我擋下的暗殺,如果陶佳然死了,那我便會虧欠她一生!
我心将永世難安!
我蹲在陶佳然的旁邊,她一臉的慘白看着我說道:“宗禹,你到底是什麽人?”
這是這些天陶佳然問我最多的問題。
不等我回答,陶佳然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暖暖的微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可我覺得自己對你很着迷,這些天,我每天晚上在夢裏都會夢到你。”
說着陶佳然“咳咳”地吐出了幾口血來。
看來她的内髒被紮破了。
我說:“趕緊送醫院吧!”
邵怡搖了搖頭說:“沒用了,毒性已經擴散開了,她在這裏不動,還能活幾分鍾,一動她,毒性擴散,幾十秒她就徹底絕氣了。”
我看着邵怡不甘心地說了一句:“十三,想想辦法!”
邵怡搖頭說:“沒有辦法,除非我師父在,可我師父遠在千裏之外,他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我還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陶佳然忽然對我說:“你能抱抱我,和我說說話嗎?”
我趕緊抱住陶佳然,把她的頭放在我的胳膊上。
她擡頭看着我,然後對着我笑了笑說:“其實那天,我喝醉去你房間的時候,我的意識并不是完全的醉酒的狀态,我有點自己的意識,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去脫你的衣服,要和你睡覺。”
說到這裏的時候,陶佳然自嘲的笑了笑說:“你可能覺得我很下賤,可這就是我當時的真實想法,我覺得,你就是我的白馬王子,你就是我一生追尋的摯愛,所以今天替你擋下這一擊,我并不後悔,就算是死了,我也不後悔,至少我是爲了我心愛的人而死的。”
我的眼眶已經有些濕潤了,這一刻,我動心了,對懷裏的陶佳然動心了,而在動心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徹底的碎掉了。
陶霜在旁邊,不停地抹眼淚,同時說了一句:“傻妹妹!”
陶佳然的母親也是哭着說:“你走了,我和你父親怎麽辦?”
陶佳然看着自己的母親凄慘一笑說:“母親,謝謝你和父親的保護,讓我這麽多年不知道家族背後還有一個險惡的江湖,剛才我真的吓壞了,我的性格,也不适合生活在所謂的江湖之中,而我愛的人,是江湖裏面的人,或許我死了,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陶佳然的母親哭的更厲害了,抽泣不斷的她,已經開始說不出話來了。
我緊緊地抱着陶佳然問了一句:“你還有什麽心願沒,我會幫你實現。”
陶佳然看了看我說:“可以吻我一下嗎?”
我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接着低頭在陶佳然的嘴唇上吻了下去。
她緩緩閉上眼,露出了微笑,吻着吻着,我就感覺陶佳然的呼吸消失了,我整個身體抖了一下,然後仰頭怒吼了一聲:“啊!”
一聲長嘯,我心裏更加的難受。
這個時候,陶佳然身上的氣息已經全然消失了,她微笑着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這個時候邵怡過來要從我手裏接走陶佳然,我下意識抱緊了一下,邵怡有些心疼地看着我說:“宗禹哥哥,讓我将佳然體内的兇器取出來吧,她人已經沒了,帶着兇器終歸對她的魂魄不好。”
我這才點了點頭,把陶佳然的屍體交到了邵怡的手裏。
邵怡從自己的醫療包裏取出一把鑷子,然後直接捏住兇器的末端,然後“嗖”的一下拽出來,同時一股淡淡的血流從陶佳然後背的傷口流出。
我看着邵怡說了一句:“兇器處理一下,然後交給我,我要用那個兇器手刃兇手。”
邵怡“嗯”了一聲道:“好的宗禹哥哥,我把上面的血和毒都清理一下然後就給你。”
說着,邵怡拿着兇器和自己的醫療包就往廁所那邊去了。
而我準備去抱陶佳然的時候,她的母親忽然接了過去,我沒有去搶,而是緩緩站了起來。
東方韻娣這個時候才對我說了一句:“佳然是一個好姑娘,隻可惜她用自己的性命才收獲了你的愛!”
我沒吭聲,東方韻娣也不說話了。
父親這個時候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江湖中的生死别離還有很多,你還是要往前看。”
說實話,我心裏是傷心,可完全沒有到了一蹶不振的程度,父親的安慰完全是多餘的。
在陶佳然死的一刻,我雖然對她動心了,可一瞬間的心動并不代表深摯的情感,我的傷心中帶着更多的情緒是惋惜,愧疚,還有一些後悔。
想着自己的情感,我不禁覺得自己有些涼薄了,畢竟陶佳然可是爲了我丢了性命。
爲了彌補心中的愧疚,我便暗暗發誓,要爲陶佳然報仇。
這件事兒背後的一切,我都要查的一清二楚。
想到這裏,我就對陶方鶴說:“動用你們陶家一切的勢力,幫我查找今晚行刺的人的資料,包括他的背景。”
陶方鶴立刻說了一句:“宗大朝奉,您放心,我肯定會徹查到底。”
我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父親拽着我的手腕,把我拽到一個角落說:“小禹,你的桃花劫結束了!”
聽到父親這麽說,我下意識張開自己的手掌看了一下,掌紋上的紅線全部消失了。
一切恢複了正常。
我緩緩說了一句:“這桃花劫結束的代價有點大!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看過陶佳然的面相,并沒有在她的面相中看出有這一劫,這是爲什麽,我自問自己的蔔算神通已經很不錯了。”
父親歎了口氣說:“你還是太嫩了一些,命理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固定的,你隻能算出大緻走向,要精确到某件事兒,你的造詣還不夠,老爺子估計有這個水準。”
我知道,父親說的是爺爺。
我沒吭聲,父親繼續說:“老爺子曾經說過,命理之中有一部分是無征兆命理,它不會反應在命理之中,或者是藏在命理的深處,需要通過深層次的蔔算才能發現,隻是簡單的看相,根本不足以看穿這一切。”
“你啊,就是以前太順了,覺得什麽東西通過相門就可以全部知曉,通過這次的事兒,也算是給你的教訓。”
我沒吭聲,心裏已經懊悔不已。
在知道陶佳然是我的桃花劫後,我若是安心給她算上一卦,說不定我能算到這一劫,說不定一切都可以避免。
然而這種假設已經不可能發生,我也回不到過去。
父親這個時候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最後跟你說一句,今天來暗殺你的人,怕是來頭不小,那兇器,我認得。”
我詫異地看向父親。
他繼續說:“一會兒等着小十三拿着兇器回來了,我仔細給你講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