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電梯門關上了,柯岩便在旁邊問我:“宗禹,剛才那個人是誰,你們認識?做什麽生意的,以前在這裏也沒有見過他啊。”
我說:“一個做古玩的。”
見我不多說,柯岩就不問了。
裴小鳴那邊則是應對李成二的騷擾,暫時顧不上問我什麽問題,過了一會兒裴小鳴實在不勝其煩,就說了一句:“二哥,你的手能不能消停一會兒啊。”
李成二這才摸了摸鼻子說:“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柯岩一臉的懵圈,然後對着裴小鳴說了一句:“裴總,從沒有見你今天這麽好脾氣過啊。”
裴小鳴就說了一句:“在宗大朝奉和二哥面前,我可是發不起脾氣的。”
李成二的手,終于也是老實的。
這個時候我們人也是出了電梯,我們直接來到了會所的三樓,走出電梯,穿過一道走廊,我們就可以看到一個舞池,裏面已經有不少年輕人在裏面搖頭晃腦地嗨皮着。
李成二到了這邊,直接松開裴小鳴,一邊扭着胯一邊下了舞池。
我看着裴小鳴說:“你的晚禮服似乎不适合這樣的氛圍。”
裴小鳴笑了笑道:“我本來是要參加四樓的酒會,不過現在那邊已經不重要了,我現在的主要工作,就是陪好宗大朝奉。”
我趕緊擺擺手說:“别,堂堂永隆盛的話事人來這裏給我當陪酒女,使不得,使不得。”
柯岩一臉的吃驚,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稍微收斂了自己的表情,然後問我:“宗禹,要不要下去跳一會兒。”
我搖頭說:“不了,對了,你那個收藏另一半金石的人,來了嗎?”
柯岩立刻說:“來了,就在四樓,不過你放心,他一會兒就下來了,四樓的酒會都是老頭子們待的地方,這裏才更适合我們年輕人。”
我點頭“哦”了一聲。
柯岩拉着我去了一個包廂,我們去的包廂很大,有獨立的小舞池,進口的真皮沙發,紅木的牆飾,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奢華。
我們剛進包廂,一個穿着紅色吊帶裙的女人,就走了進來,同時笑盈盈地說道:“柯總,裴總,你們帶朋友來了,今晚準備怎麽玩?”
柯岩和裴小鳴同時看向我。
我直接說:“随便來點酒,拿幾個篩盅,我一會兒還有事兒,别玩瘋了。”
吊帶裙女人立刻笑盈盈地說道:“老闆,你不用放不開,要不要我找幾個人來陪你喝啊。”
我擺擺手說:“不用了。”
柯岩這個時候對着那個女人招招手說:“紅姐,你去把Dana(戴娜)叫過來,其他的不用了,酒的話,上兩瓶法國喀什小酒莊的珍藏,再來幾瓶黑啤。”
法國喀什小酒莊,是一個不太出名的小酒莊,它釀的酒每年都不足百箱,本來酒莊的主人一直是自己和親戚享用的,後來一個富商經過那邊,喝了一口後,就把喀什酒莊收購了,不過酒莊依舊不對外經營,隻做特供,爲那位富商特供,而那位富商,就是冀地的黃奕文,是全國有名的小電器之王。
前些年他主要做外貿,近些年才把精力放在國内的市場,而且做的還不錯。
這裏既然有喀什酒莊的特供酒,那就說明G7皇家,黃奕文也有份兒。
我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爲黃奕文送給過我爺爺一瓶特供的紅酒,味道我嘗過,的确不錯。
而且黃奕文還是我們榮吉地字列的會員,當然這也是我當上榮吉大朝奉之後知道的,地字列會員的名單,袁氶剛叔叔已經發給我看過了。
等着被柯岩稱爲紅姐的人離開後,我就問他:“喀什酒莊的紅酒不錯,可你搭配黑啤是什麽意思。”
柯岩愣了一下問我:“你知道喀什酒莊?”
我說:“有幸嘗過那裏的紅酒,味道的确不錯。”
柯岩問我:“你認識黃奕文,黃總?”
我說:“不認識。”
我沒有騙柯岩,雖然我知道黃奕文,但是我倆卻從來沒有見過面。
柯岩繼續說:“這樣啊,你剛才問我黑啤的事兒,其實也沒什麽,是我個人的一點喜好。”
我笑了笑。
不一會兒,紅姐拉着一個穿着白色短裙留着齊肩發的女兒進來,那女人鼻梁高挺,眼睛帶着淡淡的藍色,應該是一個混血兒。
女孩兒進來後,對着柯岩笑了笑,然後主動坐到柯岩的身邊,還把手放到了柯岩的腿上,柯岩也是笑盈盈地拉住女孩兒的手說:“介紹一下,Dana,我的紅顔知己。”
我點了點頭,裴小鳴也是笑了笑。
同時柯岩也介紹了一下我和裴小鳴,當然沒有說我們的名字,就在我們的姓後面加一個“總”字。
接着一個男服務生推着一輛車就進來了,兩瓶紅酒,還有一打的德國黑啤。
酒放到我們面前的茶幾上後,紅姐就說了一句:“好了,你們慢用,有什麽吩咐喊我就行。”
說着紅姐,帶着男服務生離開了。
Dana這個時候站起來指了指紅酒說:“我先去把紅酒醒一下,咱們先喝黑啤。”
Dana很熟練取出醒酒器,然後擰開一瓶紅酒,将其倒入醒酒器中,輕輕晃動幾下,再放在桌子上。
接着她又去拿篩盅,啤酒杯子。
這個時候柯岩看了看手表說:“差不多了,我那朋友應該要下來了,我給他發了信息,一會兒直接來咱們包廂。”
我這邊的話,也是給李成二發了微信,告訴了他房間号,并給他說,浪完了到包廂來找我。
李成二沒有回我,應該是玩的正嗨呢。
當然柯岩已經打過招呼,李成二的消費,都算在他的頭上。
Dana給我們倒上啤酒,我們剛碰了一個,包廂門就被推開了,進來了一個穿着西裝,領帶已經撕扯下來一半的男人,他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樣子,一臉的不屑和嚣張寫在臉上。
柯岩轉頭看了看說:“陸艋,這裏!”
被稱爲陸艋的人沒有直接進來,而是站在門口扯着嗓子喊了一聲:“紅姐!”
不一會兒紅姐就跑到了門口,柯岩把坐在自己旁邊的Dana推開,然後趕緊跑過去問陸艋:“怎麽了,艋少?”
這個時候裴小鳴對着我輕聲說:“陸艋,魯地人,父親是做外貿生意的,自己家有碼頭,還有自己的貨輪,身價驚人,G7皇家,也有他們家的份兒。”
我笑着說:“我以爲G7皇家的股東都是咱們冀地人呢。”
裴小鳴說:“陸艋爺爺的祖籍是咱們冀地的。”
我和裴小鳴說話的時候,紅姐已經到了門口,他看着陸艋說:“怎麽了,艋少,是有什麽不順心的地方嗎?”
陸艋指了指我這邊說:“那個人是誰,他有什麽資格坐在包廂裏面?”
紅姐看了看柯岩,柯岩就說:“艋少,那位是我朋友,就是我跟你說,收了我龜甲金石的人,他對你手裏的那塊兒也很感興趣。”
陸艋“嘁”了一聲,然後才往裏面走,同時一臉不屑地問柯岩:“你說他是什麽典當來着?”
柯岩立刻說:“榮吉。”
陸艋“呵呵”一笑說:“我找人查過,他在省城就兩家分号,店面一個比一個小,什麽時候這樣的人,也能進我們G7皇家了,還收我的龜甲金石,他有那個實力嗎?”
柯岩趕緊解說:“實力肯定是有的,不然我戶頭那一個億哪裏來的。”
陸艋繼續笑着說:“他們恐怕是把老本都拿出來了,想靠着龜甲金石賺一筆吧,這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人,我見多了。”
說話的時候,陸艋又看了看我身邊的裴小鳴說:“裴總,你别被那小子的花言巧語給騙了,你想要包養小鮮肉,我給你介紹啊,二三線的明星小生随你挑。”
裴小鳴“哼”了一聲說:“不需要,另外陸總,我覺得你說話還是客氣點好,不然遲早會吃大虧的。”
而我這邊也是看了看陸艋的面相,五官比較公正,田宅宮厚實,說明他這個人一生的生活無憂,也不會像柯岩那樣敗家,不過他吃的也是家業,唯一不同的是,他吃家業的同時,也在守業,想要再壯大自己的家業,他是沒有那個實力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守業能守好的人,也算是精明能幹了。
隻不過他的奴仆宮有些尖和不平,說明他爲人刻薄,甚至有些嫉才,這恐怕也是他無法繼續壯大家業的原因。
再看他的時運,右額山林相門,黑氣彌散。
山林相門爲三十歲的流年運勢相門,這山林黑氣彌散,說明陸艋三十歲一年交不到好運,甚至還會得罪到權貴。
看到這裏我忍不住笑了笑,他得罪的權貴之中恐怕也有我的名額。
但肯定不完全是我。
不過這對陸艋應該不是什麽壞事,吃過了今年的虧,他以後就會老實很多,若是不吃今年的虧,那他将來恐怕家業都守不住。
這命運還真是玄妙啊。
見我露出了莫名的笑意,陸艋就問我:“你笑什麽,對了,外面舞池裏面的二百五,也是你朋友吧,帶上你的朋友,滾出G7皇家去,我今天心情不好,别讓我看到你們這些窮光蛋,喪氣,呸!”
說着陸艋還在茶幾上吐了一口痰。
我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裴小鳴準備站起來說什麽,卻是被我拉住了。
我緩緩起身對着陸艋說了一句:“既然艋少覺得我們喪氣,那我們就走吧,不掃艋少的興緻了。”
本來我可以讓陸艋吃癟的,隻要我通過榮吉聯系黃奕文就可以,畢竟他才是這裏的大股東。
不過我卻不想那麽做,我想讓陸艋繼續猛漲下去,想看看命運會不會改變,讓他将來敗光自己的家業。
這麽想的時候,我都不禁覺得自己有點腹黑。
這個時候裴小鳴立刻說:“宗大朝奉,我跟你一起走。”
裴小鳴這麽喊我的時候,紅姐那邊愣了一下,然後默默低頭退出了房間。
我剛準備往外走,陸艋攔住我,然後端起一杯啤酒,往裏面吐了一口痰說:“想走?喝了它,不然我讓你們那個什麽榮吉典當,明天就破産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