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裏面看的時候,李成二便道了一句:“宗老闆,别瞅了,把你的破靈符掏出來,一面玻璃上貼一張,這鐵閘門上貼上。”
弓澤狐站在我的身後,一言不發,像是在等我的命令。
吳秀秀則是好奇問:“師父,你看到什麽了嗎?”
顯然她是什麽也沒看到了。
我從背包裏取出破靈符的時候,一邊往玻璃上貼,一邊遞給吳秀秀一張說:“這張符你收好,我畫的,很管用。”
吳秀秀點頭,然後把符準備收起來,我忽然想起李成二折的三角形,就又奪過吳秀秀手裏的符說:“我加工下。”
折三角并不複雜,很快我就折了一個三角送給吳秀秀。
吳秀秀一臉羞紅說:“師父,心不是這麽折的。”
我愣了一下對吳秀秀說:“髒東西都來要你命了,你還胡思亂想,我不是給你折心,就是折的三角,三爲定數,可以讓符箓發揮最大的作用。”
吳秀秀“哦”了一聲,樣子有些呆萌。
這鐵閘門的鑰匙我和吳秀秀都有,布置好這些後,我們就開了閘門,等我們進到典當行大廳的時候,就發現剛才晃來晃去的女人影子不見了。
李成二在我面前說了一句:“宗老闆,不要開燈,免得驚着那髒東西,讓其暴走,那樣就糟糕了。”
我點頭。
同時李成二又轉頭看了看弓澤狐問:“我說話,你能看到不。”
說着李成二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宮澤對着李成二點頭說:“能,我的耳朵聽不見,但是眼睛卻很敏銳,很多暗處的地方,我都能看到,我師父叫我小狐狸,也是因爲我晚上能清楚的看見東西,好像長了一雙狐狸眼睛似的。”
李成二就點頭說:“那你留在宗老闆和秀秀妹子身邊,保護好他們。”
弓澤狐趕緊點頭說:“是,李師叔。”
吳秀秀又一臉驚奇地看了看弓澤狐,他剛才自稱是我的手下,現在又稱呼李成二是師叔……
我已經懶得解釋。
李成二往裏面走,我就轉身對弓澤狐說:“你去把鐵閘門拉下來,别一會兒進了賊。”
弓澤狐轉身照辦,而我則是往張麗的辦公室那邊走去。
吳秀秀有點害怕,死死拽着我的胳膊跟了過來。
弓澤狐拉下了閘門,然後飛跑了幾步跟到我身邊來,李成二沒有去張麗的辦公室,而是在大廳裏面幾個角落裏轉悠,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而他手裏也是握上了那把刻着“器俎彜璺、天巫請神、妖邪順德、逆莫者斃”這十六字銘文的青銅匕首。
李成二一邊在牆角轉悠,一邊伸手在銘文上摩擦幾下。
當然我并不知曉他這麽做的含義。
張麗辦公室的門從來都不上鎖,我和吳秀秀,以及其他業務人員,都可以随便進。
進去之後,我沒有開燈,而是打開手機照亮。
這一開手機,我就看到張麗的辦公室桌子後面站着一個白衣女人,她低着頭,腦袋三百六十度緩慢轉動,她動一下,卡一下,樣子要多詭異有多詭異,而且轉的幅度格外誇張,要說脖子沒斷,打死我,我也不信。
吳秀秀這次好像也看見了,一手捂住嘴,一手死死抓着我的胳膊,她的長指甲都要陷進我的肉裏了。
同時我也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
我這邊也是被吓了一個激靈,手機的光趕緊挪開,同時伸手拍了拍吳秀秀抓着我胳膊的手說:“往後退,不要急,一步一步地往後退。”
吳秀秀點了點頭,然後開始跟着我一起往後退。
弓澤狐沒有立刻退後,而是讓開一條路給我和吳秀秀退,他自己擋到了我們的身前,同時從背包裏取出一條草繩來。
他雙手拽了拽草繩,不知道要施展什麽本事。
那脖子斷掉的女人沒有追我們出來,等我們退出來的時候,李成二也過來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說了一句:“見到了!”
我說:“見到了。”
李成二就說:“是一隻懾青,難纏的很,你的破靈符多給秀秀妹子幾張。”
我點頭,然後取出破靈符,折成三角給她。
這個時候,我發現吳秀秀已經被吓哭了,她一邊抹淚,一邊低聲的哭泣,同時在小聲自責:“都是我太貪心了,給師父惹了這麽大的麻煩。”
我把幾張符箓遞給吳秀秀,自己隻留了兩張,同時我也對她說了一句:“别自責了,這事兒跟你沒關系,咱們當鋪打開門做生意,沒有别人要當東西,手續齊全,我們不收的道理。”
吳秀秀還是在哭,我就伸手給她擦了擦眼淚。
“嘭!”
就在這個時候,張麗辦公室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我趕緊往那邊看,就看到弓澤狐倒飛了出來,整個人直接後仰摔在地上,不過他反應也是挺快,一個驢打挺站了起來,同時雙手握着草繩,将其拉直說了一句:“孽畜,你這是自讨苦吃!”
看到弓澤狐沒有受傷,我也是松了一口氣,同時給李成二說,讓他去幫忙。
李成二就說:“不急,讓我看看我那師侄的本事,這懾青雖然難纏,但也不是對付不了。”
這個時候,屋裏直接蹿出一道白影,那白影直接對着弓澤狐又撞了過去,弓澤狐飛快擡手,手中的草繩忽然開始“啪啪啪”的冒火,那白影撞到火星上,瞬間變了方向,向我們這邊沖來。
李成二飛快走了幾個斜位的星步,然後左手猛然擡起,一掌拍下去,同時他嘴裏飛快念了一句:“逆星擋道,天壽無量,萬法歸氣,掌法泰山,給我滾!”
李成二這一掌氣勢極猛,猶如泰山壓頂,站在他的身後,我不由感覺有些心安。
“嘭!”
李成二一掌拍下去,那斷脖子女人就重重地摔在地上,此時弓澤狐那邊飛快說了一句:“手執長繩陰陽路,十人見我九人愁,吾奉天師坐于此,草繩化蛇定法身,急急如律令去!”
說罷弓澤狐将手中的草繩扔出,那草繩就好像一條蛇一樣動起來,然後疾速竄了過去,将斷脖子女人的手腳都給捆綁了起來。
弓澤狐立在原地,使勁捏着雙指,似乎是在跟斷脖子女人做力量上的角逐。
斷脖子女人雖然被捆住了,但是卻沒有束手就擒的意思,而是從地上站起來,開始拼盡全力,想要掙脫弓澤狐的草繩化蛇法,而弓澤狐這個時候已經滿頭大汗。
吳秀秀那邊已經看傻眼了,她張着大嘴問我:“師父,這都是什麽法術?”
我就說了一句:“李成二是泰山掌道家法咒,弓澤狐的是《缺一門》中草蛇繩法,都是奇術。”
吳秀秀一臉驚訝慢慢地說了一句:“原來民間真的存在這些人?”
我沒吭聲,這個時候李成二飛快上前,然後從自己的背包裏取出一張符直接貼在斷脖子女人的額頭上。
那明明是一個虛體,可符箓卻粘在上面不動彈了。
那女人也是放棄了掙紮,弓澤狐也是松了一口氣。
李成二又說了一句:“我這是隻對髒東西管用定邪符,這懾青陰氣太強,堅持不了太久,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現在殺了她,散了她的殘魂,另一個就是問她一些問題,找到突破口,想辦法化解她的怨氣,調查清楚她的死因,有冤申冤,有仇報仇。”
我直接說選第二個。
李成二笑了笑。
我忽然意識到,他給我兩個選擇是在考驗我。
想明白了這些,我就對李成二說了一句:“你小子竟然還考驗我?”
李成二“呵呵”一笑說:“畢竟你是榮吉的大朝奉,我們禦四家的性命都要交在你手裏,我得看看你是不是值得我托付性命的人。”
我“嘁”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往那斷脖子女人的面前走了過去。
吳秀秀在旁邊已經徹底聽的懵圈了。
見我往髒東西的跟前走,她趕緊拉住我說:“師父,你幹啥?”
我對吳秀秀說:“你在這邊站着不要動,安安靜靜地看我解決這些問題,還有今晚發生的事兒,切記不要亂說。”
吳秀秀點頭。
站到距離那女人一米左右的位置,我忽然感覺壓力很大,我身上的汗毛忽然全部豎立了起來。
一陣陣寒氣逼來,讓我不由打了一個哆嗦。
李成二拍拍我的肩膀說:“宗老闆,别怕!”
我撥開李成二的手說:“老子怕個錘子,剛才那一哆嗦,是陰寒之氣給我凍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你不是說懾青難以處理嗎,怎麽三下五除二就被你和弓澤狐給擒住了。”
李成二就說:“那是因爲我和小狐狸都沒有用殺招,這懾青也沒有玩命的反抗,她知道我們是術法傍身的人,不想和我們死鬥,她其實也想要談一談。”
我愣了一下問李成二,那你剛才讓我選擇個錘子。
李成二就說:“你要是選擇殺她,她剛才應該會直接掙脫控制,沖過去殺你。”
我愣了四五秒,然後對李成二深情地說了一句:“你妹!”
李成二隻是幹笑,而我轉頭看向斷脖子女人說了一句:“你好像死的挺慘的,如果不介意,我們聊一聊吧。”
我說話的時候,李成二的手掌拍在我後背上,一股暖暖的氣息萦繞在我的身體上,他就說了一句:“一會兒鬼話聽多了,會被迷住,我用道法給你撐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