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說要分析面相,師泉美就有點着急了,她就想開口說點什麽,師承柳在旁邊拉住她說:“相信這位高人,他分析出來的東西,肯定都是對救咱們芳芳有用的,我相信宗同志。”
我這才緩緩說:“人的形神有五行之分,人的歲運也有五行之别,所謂形神便是形體和面相之總稱,木形之人瘦削,金形之人方正,水形之人肥胖,土形之人敦厚,火形之人上部尖削下部寬闊,不過這種形,并不是說,你胖便是水形,還需要從你的五行色來甄别。”
“木爲青色,火爲紅色,土爲黃色,水爲黑色,金爲白色,而這種五行色,隻有真正的命理大師才能分出來,尋常人是很難看到這種細微的行色差别。”
“你家芳芳,面色紅潤,是爲無形色中的火之色,她雖然體态更像水形之人,不過這隻是暫時的,她長大之後,會大變樣,她的下巴也會又尖又長,至于下身可能會稍微壯實一點,但是小家夥應該能長一個大個子,是一個小美人。”
“而五行象有雲,水不嫌肥,火不嫌尖,你家芳芳恰好相反,火形之色現在偏偏呈現的是水形之體。”
“也是逆了五行,水逆火,這便是一種不好的征兆。”
“而師老爺子也是逆五行的水運不濟,你走水年運勢,身邊卻跟了一個假的水形之人。”
說着我指了指芳芳,然後繼續說:“你們兩個今年有些相克,還是少見點面的好。”
“就算是見面,最好也别一起用大火、大水,不然很有可能招緻危險。”
說到這裏的時候師泉美就說:“我家芳芳和她姥爺的關系一直都很好,他們在一起也都很好,怎麽會相克,你别亂說。”
我對師泉美說:“你先别急,我剛才說了隻是暫時的相克,而這種相克也不是很嚴重,可如果兩個在一起時間長了,還是會有些問題,最主要的還是相克的時候,兩個人在一起會有禁忌,比如我剛才說的禁大火、大水。”
“家裏的竈火在規矩之内,爲小火,而燒荒的火,爲野火,在規矩之外,便是大火。”
“那一場大火便是禁忌,也就出了事兒。”
“這一年,你們也最好别讓老爺子帶着孩子到河邊,否則會出水溺之禍。”
“繼續說芳芳的事兒,她是火形之人,加上孩子火形的體質還沒有顯現出來,現在凸顯的是假水,所以在遇到大火的時候,孩子内心的火形之意,便會隐隐被激發出來,這個時候孩子的靈覺可能會變得強一點,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或者聽到一些常人聽不到的聲音。”
“師老爺子燒荒的時候,小家夥肯定看到了什麽,或者聽到了什麽,所以在她的監察官和采聽官一直纏繞着一絲淡淡的灰氣,灰介于黑白之間,陰陽之中,爲陽入陰,或者陰出陽之征兆,預示着人碰到了不該碰到的東西。”
“再看芳芳這孩子,雖然腼腆,但平時也不至于這麽膽小一直躲在你身後吧,顯然是被吓到了。”
師泉美對着我點了點頭說:“好像是,最近這孩子是膽小了一些,可惜我最近忙着地裏的活,沒太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看來是我疏忽了。”
說着,師泉美就慢慢蹲下,然後心平氣和地問芳芳:“乖,芳兒,你告訴媽媽,那天姥爺燒荒的時候,你到底看到了啥,或者聽見了啥。”
現在師泉美算是冷靜了,時機也差不多成熟了,我就對芳芳說:“沒事兒,你大膽說,大哥哥我算命的本事大的很,對付妖邪也有一套,不管是啥,我都能替你擺平。”
芳芳這才說了一句:“那天和姥爺燒荒地,我聽到了一群豬叫的聲音,特别的刺耳,把我的耳朵都快震聾了,我還看到一頭大黑豬,帶着一群小豬從火裏往外跑,本來快要跑出來,卻忽然起了一陣風,大火忽然蹿高好多,把一群小豬都給燒沒了。”
“隻剩下大豬落荒而逃。”
“我當時大聲喊姥爺,不過因爲當時起了風,姥爺害怕燒荒地的野火傳到山上,就一直在旁邊緊緊盯着,我站得比較遠,姥爺耳朵也有點背了,就沒有聽到我喊他。”
“那大野豬逃跑的時候,向我這邊跑來,我當時吓的摔了一個跟頭,然後大哭了起來,那野豬就被我的哭聲給吓跑了。”
“然後我就特别的害怕,一直不敢說這些事兒。”
“不過最近這些天,我一直做夢,夢到大野豬睡在我的床上,還在我的床底下,我一看到它,它就撞我。”
顯然這個孩子是被吓到了。
師承柳心疼的去拉住芳芳的手說:“你怎麽不早點說。”
芳芳說:“我不敢,我害怕。”
說着小姑娘又要開始哭了。
師泉美就趕緊問我,芳芳是不是被髒東西上身了。
我搖搖頭說:“并不是,她之所變的膽小,是因爲三魂七魄中少了主膽的一魄。”
“隻要把那一魄找回來,她的膽子就會慢慢地恢複。”
“她主膽的一魄丢失,應該和那天大黑豬的沖撞有關系。”
師泉美問我該怎麽辦。
不等我說話,李成二就說:“我們宗老闆善于分析問題,但是解決問題的事兒,我比較在行,這樣,我們現在去一趟老爺子燒荒地的地方。”
“小姑娘既然說看到一群小豬給燒沒了,那就應該是那大黑野豬孩子的精魂被燒了,精魂被燒沒了,便沒有了輪回的可能,這也算是造了大孽啊。”
“你們還把人家的屍身給吃了,唉,人啊……”
師承柳也是變得緊張了起來問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不行就讓他償命。
李成二就說:“償命倒不用,不過你必須拿出點誠意來,我們先去那邊看看,我試試和那大黑豬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談,如果能談最好,如果不能,那我便隻能動粗了。”
師承柳趕緊說:“這件事兒,畢竟是我做的不對,盡量别傷害那大黑豬吧,我,我……”
師承柳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李成二打斷他說:“行了,我們先不說這些了,先過去看看再說。”
天這個時候已經黑透了,我們一行五個人,打了兩個手電沿着一條走拖拉機的土路就往山裏走了。
一路上我們還經過一片墳地群,而我總覺得墳頭附近站着人。
我大着膽子用手電照過去,就發現隻是一棵小樹苗而已。
李成二直接把我手裏的手電摁下去,讓手電隻能照在腳下的地面,同時對我說道:“宗老闆,别亂照,繞了人家的清淨,人家再來找你麻煩?”
“這就好比你大晚上正睡覺,有人忽然拿着手電一直照你家的窗戶,你煩不煩?怕不怕?氣不氣?”
我對着李成二點了點頭,不敢再往那邊照手電。
不過我總是忍不住多看墳群幾眼,那小樹苗的影子,真的太像是一個人影了……
李成二又拍拍我的肩膀說:“别看了宗老闆,老是盯着人家看,不禮貌。”
我被李成二這句話吓了一跳,下意識問了一句:“真有東西?”
我這麽一問,師承柳、師泉美和芳芳也都給吓壞了。
芳芳是害怕地抱着師泉美的腿不敢往前走了。
李成二趕緊對衆人說:“我逗我們老闆玩的,你們别當真,繼續走,跟着我,有在我,什麽也不用怕。”
說罷,李成二拔腿就走。
我緊跟兩步追上去說:“大半夜開這種玩笑,會吓死人的。”
李成二就說:“宗老闆,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這次我們兩個聲音都很小,便沒有人再聽到了,而我也不敢往墳地那邊看了。
此時師泉美、師承柳,還有芳芳也是趕緊跟了上來。
李成二又小聲對我說了一句:“有些東西存在便是道理,隻要不害人,就不用管,走我們的。”
走了二十多分鍾,我們終于到了師承柳燒荒地的地方,這一片地最多五六分的樣子,也就是半畝多點,并不大,但是地裏面全是燒過之後的黑灰,地的周圍有一個土溝,是防止燒荒的火變成山火。
我們沒有進到地裏面查探,李成二先問芳芳,你摔跤的地方在哪裏,先帶我過去。
芳芳指了一個方向,李成二就帶頭往那邊走,一邊走他嘴裏就說道:“其實芳芳主膽的魄并不是真的丢了,而是丢了一部分,魄的靈氣,若是真丢了一魄,那她現在問題更大。”
“而這魄的靈氣,就算不管她,以後也會慢慢補回來,但是時間長了,主魄多多少少會受到點傷害,身子弱的,身體也跟着抱恙,所以還是施點手段找回來的好。”
師泉美點頭問:“就是喊魂那種,一邊走,一邊喊我家孩子的小名兒那樣,對嗎?”
李成二笑了笑說:“這麽理解也不算錯,你願意喊,就喊着,沒啥壞處。”
聽到李成二這麽說,師泉美和師承柳就一起,一邊摸着芳芳的腦袋,一邊輕聲喊着:“芳芳,芳芳,回來吧……”
本來我還行,被他們這麽一喊,我反而有點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