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蘇亞擡起手臂的一刻,齊雲就開心地說了一句:“小姐,你成功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蔣家最有資格的繼承人了,不受任何的質疑!”
而我這邊則是說了一句:“或許真和你的獻血儀式有關系。”
李成二也是站出來說:“我師父說過,這裏的妖蛇雖然邪性,但是不怎麽傷人,它今天攻擊我們多半是因爲上次你父親沒有來繼續契約的關系,現在你繼續了契約,說不定妖蛇就恢複了理智,不會再攻擊我們了。”
李成二說話,就推開了蛇廟的廟門,果然門外的那些蛇也開始慢慢地散掉了,它們或者躲到草裏,或者挂在樹上,或者跑到更遠的地方,總之沒有再圍着蛇廟了。
而在蛇廟的遠處,一條巨大的七彩大蛇正在緩緩向我們這邊爬了過來。
看到那大蛇,李成二就準備把廟門再關上,蔣蘇亞忽然說了一句:“等一下!”
胡思喜那邊也是握緊了柴刀,然後緩緩站起身說:“爲了給我戰友報仇,這一把,我拼了。”
蔣蘇亞再次說了一句:“等下!”
胡思喜轉頭看了看蔣蘇亞問:“等什麽?”
蔣蘇亞帶着一臉自己都不相信的表情說道:“我好像能聽懂大蛇說話。”
說話間,蔣蘇亞慢慢向蛇廟外走了過去。
我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蔣蘇亞就說了一句:“别擔心。”
齊雲那邊也是詫異道:“小姐,不要去!”
蔣蘇亞先對齊雲說了一句:“沒事兒的,齊叔叔。”
說罷,她又輕輕推開我的手說:“宗禹,你也不用擔心,沒事兒。”
蔣蘇亞慢慢地走出了蛇廟,我一咬牙也是跟了上去。
蔣蘇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七彩妖蛇,并沒有阻止我,那樣子好像獲得了七彩妖蛇的允許。
蔣蘇亞站在兩尊蛇纏人的雕像中間,然後慢慢擡起自己紋着彩蛇的右手。
那七彩妖蛇巨大的腦袋也是緩緩地靠了過來。
接着妖蛇的鼻子碰到了蔣蘇亞的右手上,妖蛇慢慢地閉上眼,蔣蘇亞愣了一下,然後也跟着閉上了雙眼。
一人一蛇靜止在那裏。
我、李成二、胡思喜、齊雲全部愣住了。
這個時候,那些散落在槐樹林的蛇,也是紛紛靜止。
我好奇問李成二:“這是什麽情況?我爺爺沒跟我講過啊!”
李成二那邊也是好奇說:“我也不知道。”
我轉頭問齊雲:“蘇亞的父親來這裏第一次簽訂契約的時候,是這樣嗎?”
齊雲搖頭說:“不是,我們來了幾次都是冬天來的,根本不敢和大蛇碰面。”
看來是出了新鮮情況了。
過了七八分鍾,大蛇的鼻子才慢慢地離開蔣蘇亞的手,然後緩緩地向後退去,接着鑽進了槐樹林裏面消失了。
蔣蘇亞這個時候才慢慢睜開眼說了一句:“我們離開的時候應該會安全點。”
我問蔣蘇亞剛才和妖蛇是不是交流了什麽。
蔣蘇亞點頭說:“是的,不過我們的交流很慢,一分鍾也就一句話不到,它好像告訴我,它不會再傷害我們,這裏的蛇也不會再傷害我們,還告訴我們蛇蜱是一個邪佞之人培育出來扔到這裏的,目的就是爲了殺死槐樹林的蛇。”
聽到蔣蘇亞的話,胡思喜手中的柴刀也是“咣當”一聲掉在了地闆上。
顯然他找大蛇報仇的動機已經不成立了。
蔣蘇亞繼續說:“那些蛇蜱近年來數目增長很快,一些蛇隻要離開槐樹林被蛇蜱盯上,就會瞬間被吸幹了血而死,受到蛇蜱的威脅,一些外來想要靠近槐樹林的蛇也被阻擋在了外面。”
“甚至被趕到了火石溝那邊。”
“而槐樹林裏面的蛇,也在逐漸減少,因爲這裏面的食物根本不夠養活這些蛇的。”
“所以我答應了妖蛇,要想辦法幫助它們清除蛇蜱。”
“爲了槐樹林的蛇,也爲了火石溝的村民。”
我問蔣蘇亞準備做什麽,她就說了一句:“用飛機來這裏噴殺蟲的藥,我們一路走來有蛇蜱的地方,基本就看不到其他的動物,甚至是昆蟲,所以也不擔心傷害到其他的動物。”
蔣蘇亞看似柔弱,沒想到做起事來竟然如此的清晰果斷。
不過再一想,我也明白了,她畢竟是被當做文庭集團的繼承人來培養的,決策方面肯定會有過人之處。
說罷了這些,蔣蘇亞才回到蛇廟,然後看了看齊雲問:“齊叔叔,你還好吧,七彩妖蛇還說,你中毒太深,解不了了。”
齊雲笑着說:“我知道,能看到你有了蛇紋,我死也值得了。”
蔣蘇亞慢慢地又哭了起來。
李成二過來幫着齊雲和胡思喜檢查了一下,就發現齊雲中毒已深,但是胡思喜并沒有中半點的蛇蜱的毒。
李成二好奇問:“你沒有被蛇蜱咬嗎?”
胡思喜說:“被咬了啊?”
我這邊也是好奇,對比了齊雲和胡思喜的疾厄宮、命宮。
齊雲明顯大災降臨,命不久矣,可胡思喜雖然有災厄纏身,但是卻可以逢兇化吉。
這是怎麽回事兒,兩個人都被蛇蜱咬了,爲什麽一個中毒,另一個卻沒有?
蔣蘇亞立刻說:“那用胡叔叔的血提煉血清,是不是可以救齊叔叔?”
李成二說:“理論上可以,老胡體内好像有抗體了,不過時間上卻來不及了。”
說話的時候,李成二輕輕晃動了一下齊雲的胳膊。
齊雲的胳膊軟塌塌的,裏面的骨頭好像已經酥化了。
胡思喜疑惑道:“不是七天才發作的嗎?”
“可能是齊雲被咬的口數太多,毒劑太大的緣故。”我慢慢地說了一句。
胡思喜看了看我,然後問:“我和齊雲之前在營地的談話,你都聽到了?”
我點了點頭。
胡思喜道:“你的耳力還真是不錯。”
說話的時候,胡思喜蹲到齊雲的旁邊,然後查看齊雲的眼皮。
齊雲眼睛慢慢地變成了黃色,中間聚集一點,像極了蛇瞳。
蔣蘇亞知道齊雲中毒,卻不知道齊雲會變得怎樣,她一臉驚慌問:“齊叔叔怎麽了,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兒瞞着我?”
胡思喜便把他朋友被蛇蜱咬了之後的遭遇又說了一遍。
當聽到人會蛇化時,蔣蘇亞就哭的更厲害了:“宗禹,你想想辦法,救救齊叔叔。”
我無奈搖頭看向李成二。
李成二也是搖了搖頭,看來并不是所有的毒,他都會解。
胡思喜也是一臉痛苦的蹲在齊雲的旁邊。
這時齊雲的身體開始抽搐,整個人已經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蔣蘇亞想要去抓齊雲的手,可齊雲的頭忽然從地上豎了起來,就好像是蛇把自己的腦袋豎起來一樣,接着齊雲就張嘴對着蔣蘇亞的胳膊咬了過來。
蔣蘇亞被吓了一跳,所幸胡思喜就在旁邊,一把抓住齊雲給拽了回來。
被阻止後的齊雲,忽然轉頭,然後身體折成一個九十度角直接咬在胡思喜的胳膊上。
一口血淋淋的肉塊就被齊雲給咬了下來。
“啊!”
胡思喜疼的大叫,然後一把推開了齊雲。
齊雲爬在蛇廟的地闆上好像很難受,他沿着地闆“哧溜”的亂爬,幾秒鍾過後,他的肚子上開始起火,然後“轟”的一聲整個人被火焰給吞噬了。
齊雲蛇化的時候,胳膊和肚皮上都長出了蛇磷,蛇磷摩擦石頭直接起火……
這地上的石頭還真是稀奇。
我現在有點擔心,我們走路的時候,也讓石頭忽然起火。
看着齊雲消失,我心裏雖然難受,可卻遠不及蔣蘇亞痛苦,她蹲在地上“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嘴裏不停地喊着:“齊叔叔,齊叔叔……”
胡思喜那邊也是重重地捏着拳頭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個大活人,就這麽在我們眼前給沒了,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沖擊,甚至有點害怕。
我通過蔔算遇見過很多人的生死,卻沒有親眼見過生死。
當生死來臨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麽是手足無措,什麽是無力回天。
我在蔣蘇亞的旁邊蹲下去,然後摟住她的肩膀蒼白地勸慰了一句:“節哀順變。”
蔣蘇亞直接摟住我的脖子嚎啕大哭了起來。
胡思喜依着廟門坐了下去,然後慢慢地說了一句:“我朋友死的那一次,我也被蛇蜱咬過,但是我不敢說,我也不知道自己體内有抗體,如果我早點說,或許就能提煉出一些血清,就能救下老齊,是我,是我害了他。”
說話的時候,胡思喜對着自己的臉上抽了幾個嘴巴子。
我們都知道,這件事兒怪不得他。
蔣蘇亞哭了起來,一會兒慢慢松開我的脖子,然後看着我擦了擦眼淚說:“我不會辜負齊叔叔的期望,我一定會做好蔣家的繼承人,還有這裏的蛇蜱,我也會清理幹淨,還有我要查出在這裏培養蛇蜱的那個邪佞是誰,我要給齊叔叔報仇。”
我對着蔣蘇亞點了點頭。
我才發現,蔣蘇亞并不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而是一個外柔内剛的女強人。
不過我,依舊喜歡她。
蔣蘇亞擦了擦眼淚然後對我說:“宗禹,我們現在找地宮吧,找到地宮,拿了你想要的東西,我們就離開這裏,我要盡快安排這些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