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走狗鷹犬,到底讓我招什麽?我做錯了什麽?”冉興讓不由怒罵道。
“哦?冉驸馬既然記性不好,那要不要讓我提醒提醒你啊?”薛國觀冷笑道,“前兩日,涿州!”
“刺駕桉?”冉驸馬不由一愣。
“看,你這不是挺明白嗎?”薛國觀不由下令道。
“是你自己招,還是讓他們打到你招?”
“不……不是我幹的,我冤枉啊,我冤枉啊!”冉驸馬不由一臉驚恐道。
“冤枉?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給我繼續用刑,用大刑。打死了還有他兒子,兒子死了還有老子,一家老小,我不信就沒有一個招的!”薛國觀不由冷酷的下令道。
“不……我招,你讓我招什麽我就招什麽!”冉驸馬頓時如墜冰窟,萬萬沒有想到這厮如此狠毒。
不過,他心裏還懷有一線希望。
這天下終究是朱家的天下,既然陛下被舜王迎了回來,他這個朱家的女婿還有救!
“好,冉驸馬既然如此痛快,那你就簽了吧!”薛國觀嘿嘿一笑,不由拿出來一張口供道。
那冉驸馬低頭一看,頓時臉色慘白如紙。
隻見上面白紙黑字寫着:茲有犯人冉興讓,本南直隸虹縣人氏,乃壽甯公主驸馬都尉,隻因心懷前朝亡帝,對如今聖上懷恨在心,故參與謀逆,意圖刺駕……
當然這些話本就在他意料之中,倒不算什麽。
可是關鍵是這筆迹就和他的如出一轍,若非他清晰的記得自己根本沒有寫這些口供,差點他以爲這是自己親筆所書。
“你們……你們這是屈打成招,早晚不得好死!”冉驸馬不由悲憤的罵道。
“我們好不好死不知道,你再啰嗦,馬上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薛國觀不由冷笑道。
“看看這位東廠太監王之心,再看看這位,錦衣衛駱養性,他們都是專業的。”
“诏獄酷刑一十八種,種種能讓你後悔來到人間,簽了吧,簽了好歹能來個痛快!”
冉興讓聞言不由仰天長歎,用顫抖的手指握着了毛筆,簽下了決定自己生死的認罪狀。
這一刻他真的體會到之前那些枉死在他手中的那些人的憤滿和無奈。
“閣老,這......這太狠了吧?”眼見冉驸馬簽字畫押以後,很快昏死了過去,王之心和駱養性二人不由心有不忍道。
“狠?人不狠,站不穩!”薛國觀不由冷笑道,“你們都是當狗當明白的,怎麽輪到我當狗了,就想不明白了?”
其實薛國觀這一次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誰讓他那張破嘴一開口就得罪了勳貴、文官和寺宦三大股勢力呢?
現在他要想保住身家性命和富貴,唯有給舜王當狗,把這三大股勢力洗殺幹淨了,方才有一線生機。
那王之心和駱養性聞言這才反應過來,恐怕這件事兒還是宮裏的主意,自己兩人還是唯他馬首是瞻才是。
三人見此事已畢,不由一邊安排人救治冉驸馬,不要讓他死了,一邊又前往另一處大獄。
待到三人趕到,成國公朱純臣正被打的奄奄一息。
“都歇會兒吧,别把人打死了,不好向陛下交代!”薛國觀見狀,不由連忙下令道。
“沒事兒,小的門手裏有準兒!”駱養性連忙上前解釋了一句,然後又急忙下令道,“大夫,大夫,快過來再給他治一治,别真個死了!”
好容易折騰了半晌,成國公朱純臣這才悠悠轉醒,一見薛國觀、王之心和駱養性三人,他不由破口大罵道:‘“狗......狗賊,我和你勢不兩立!”
原來這一次錦衣衛給他使了一個“彈琵琶”的手段。
所謂彈琵琶,自然不是要讓他聽一聽音樂,陶冶一下情操。
而是把犯人摁住了,然後用刀把他的肋骨當作琵琶弦一般來彈,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般受了這種刑罰的人,往往都是五髒俱傷、血肉模湖。
那朱純臣這輩子那吃過這般虧,頓時狀若瘋狂。
“好了,成國公,不要演了!”不意薛國觀搖了搖頭,指着前面的一堆武器铠甲和一匹戰馬道。
“你看這些東西,均出自京營。先前先帝命你掌管京營,你還敢說你不知道?”
“還有這些供詞,二十七日從京營調走長槍三百一十五支,弓失二百三十七副,铠甲一千三百七十二副,戰馬兩千匹......凡此種種,都能辦你給滿門抄斬!”
“不......不是這樣的,那......那是我财迷心竅,貪污了回去!”朱純臣一口咬定道。
“哦?還抵死不認是吧?”薛國觀嘿嘿笑道,“你看看這是什麽,你的同謀英國公張之極、定國公徐允祯、驸馬都尉冉興讓、驸馬萬炜、李皇親家、惠安伯張至臻一幹人等,皆已經認罪,就等着你了!”
“不......狗賊,你這是公報私仇!”那成國公朱純臣一聽到“李皇親家”這四個字,不由眼睛一亮,大聲辱罵道。
所謂李皇親家,自然是先前被崇祯逼死的武清侯李國瑞家,隻是如今李國瑞身死,至餘一個三歲小兒襲爵。
那薛國觀、王之心和駱養性一幹人等再兇殘,也萬不能對一個小兒動刑,故而拿了他的家人充數。
“什麽公報私仇?這是私報公仇!”薛國觀不由冷笑道,“滿朝勳貴,滿朝蠹蟲,你不會以爲陛下會比先帝好說話吧?”
原來自從張順進城以後,早盯上了這一幹勳貴。
比如這定國公、英國公、成國公三家,各有園林。
其中定國公遠位于德勝門附近,環積水潭而建。
英國公有新舊二園,一處位于順天府學旁邊,另一處正對着什刹前海和後海交接處的銀錠橋,即後世淨海寺以東,三面環水,價值連城。
成國公園則喚作“适景園”,即後世東城區什錦花園。
至于其他冉驸馬之宜園,萬驸馬之曲水園、白石莊,李皇親之清華園、新園,等等不一而足,不可勝記。
這些皇親國戚,憑借身份地位在大明呼風喚雨,聚斂了令人難以想象的财富,張順豈能容他?
所以他這第一刀誰都不砍,專砍這些皇親國戚。
好死不死,這些人還敢膽大包天,還想給他上眼藥,他還能慣着他們?
原來這些人也不傻,深知張順請“弘光帝”入京,就是爲了搞一把禅讓,走完成稱帝的最後一個步驟。
他們便效法廖永忠溺死小明王之故智,試探在半道截殺“弘光帝”,徹底破壞張順法統的構建,以獲取同戰價值。
隻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張順料敵先機,不僅早有防備,反而借機按他們一個“謀逆”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