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麻了

“殺啊,殺明狗啊!”

王平口以西十裏,大寒嶺腳下,千人台前的清水澗中。

一股後金兵正蜂擁而出,向駐紮在千人台的明軍沖殺出來。

本來還軍容齊整的明軍,見狀不由吓了一大跳,不由軍心動搖。

原來這明軍雖然是薊遼精銳,奈何經過多番失敗以後,早已經糧草不濟、人心浮動,士卒毫無戰心。

“有膽敢後退者,斬;有膽敢喧嘩者,斬;斬首一級,賞銀二十兩!”就在這時,薊遼督師丁魁楚大聲喝道。

在諸多薊遼督師之中,丁魁楚隻算得上中規中矩。

然而,就算中規中矩,借助王平口一帶的地形打這種防守仗也足夠了。

原來從合河口、天津關和齊家莊三處東出,正是通往京師的京西道。

這三處道路先是相彙于雁翅村,然後沿着桑幹河,也即是後世永定河一路向東,最終抵達王平口,進而一分爲三,即:龐潭道、盧潭道和玉河道。

其中那盧潭道和玉河道正通往京師的阜成門,而龐潭道則通往京師的廣安門。

故而,這丁魁楚若想堵住後金兵東進,必須把其堵在王平口一帶。

而從王平口往西,便是大名鼎鼎的“十裏八橋”。

所謂“十裏八橋”,顧名思義,亦即從大寒嶺至王平口之間的十裏路程内依次分布着八座橋,分别是千人台老橋、莊戶小橋、落陽橋、鳌魚橋、福隆橋、金鎖橋、黑虎橋和玉成橋。

而在這八座橋之中,從西往東數第一座便是這千人台老橋。

千人台,又叫千軍台,乃是清水澗北側的一面台地,據聞能屯兵千人,故而稱之爲千人台,正扼住後金兵從清水澗前往王平口一帶的交通要道。

那丁魁楚抵達王平口以後,擔心明軍一觸即潰,無法完成任務。

他便留薊鎮總兵吳國俊統領人馬,層層布防,自率千人抵達這千人台,建立防禦後金兵的第一道防線。

薊遼邊軍身爲抵抗後金的第一線,自然有幾分戰力。

果然,衆人聽了丁魁楚恩威并用的命令以後,士氣稍振,便紛紛發失放炮,抵擋後金兵的進攻。

本來這都是明軍的常規戰術,算不得什麽。

隻是衆人萬萬沒想到,隻這一輪,竟是射倒了後金精銳七八個。

這後金兵爲了抵消明軍的火力優勢,素來重甲精騎,勇不可擋,往日莫說弓失、彈丸,哪怕遭到了明軍的滅虜炮、威遠炮的射擊,損失亦不大。

衆人哪想到今一日,竟能如此輕松的射殺了後金士卒?

“這......這其中莫非有詐?”衆人不由紛紛驚疑不定道。

“不得喧嘩!”那丁魁楚聽到士卒交頭接耳,不由呵斥了一聲。

其實仔細想想,他心中也頗有幾分疑惑。

未免中了後金的詭計,丁魁楚又小心謹慎的囑咐道:“不見兔子不撒鷹,不要被鞑子騙了失丸,等放進了再打!”

不多時,随着後金兵一波又一波的沖上來,最終雙方短兵相接。

本來這明軍頗爲畏懼和後金兵夜戰、肉搏,一見鞑子沖上來,心中難免有幾分發憷。

隻是雙方一交手,這才發現原來氣勢洶洶的鞑子兵,不過是“銀樣镴槍頭”,看起來兇,實際上軟。

衆人隻管刀噼斧砍,就把鞑子砍了回去。

“咦,這鞑子萎了!”早有人驚奇道。

“哈哈,什麽萎了,想必是先用弱旅耗我體力,然後再派遣重甲兵一錘定音,破我軍陣!”早有老兵向身邊的新卒解釋道。

剛開始,那薊遼督師丁魁楚也是這般認爲,一直死死的抓住手中的奇兵不放,生怕爲後金所趁。

隻是一幹人等萬萬沒想到,這仗卻越打越順,越打越輕松。

明軍将士好像吃了大力丸一般,神勇無比;而後金士卒個個都變成了軟腳蝦,一打就倒,一砍就死。

甚至有些膽大的明軍,已經敢于在擊潰進攻的後金兵以後,又追入清水澗山谷中砍殺一番,端的是神勇無比。

這下子丁魁楚也犯迷湖了:怎麽回事,莫非本督其實天縱奇才,用兵如神?

而就在丁魁楚疑惑不解之際,其實山谷另外一頭義軍的進攻也是勢如破竹。

“報,鎮代王張維世部殺的手軟,請求輪換歇息!”

“報,周遇吉部殺得手軟,請求輪換歇息!”

“報,上天有好生之地,殿下有舜帝之仁,徐全求殿下勿多造殺戮,及時收回成命!”

......

原來這後金兵固然叵耐苦戰,奈何終究是血肉之軀。

自七月二十一日雙方交戰之日算起,後金兵已經不休不眠了四天三夜,縱然是鐵打的漢子早也頂不住這般折騰。

故而,當義軍發起進攻以後,被困在山谷中的後金兵早已經筋疲力盡,如何抵擋得住剛剛休整一晚的義軍?

再加上山谷中地形狹窄,義軍好容易把火炮拉了進去,以炮兵開道,這場剿滅戰就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剛開始張順麾下的諸多将領還興沖沖地殺進去刷戰功,隻是殺到最後,真個殺手軟了。

一開始是字面意思的手軟,僅僅休整一夜的義軍士卒,砍了半晌,累的真的擡不起胳膊了。

然而,等到後面,這“手軟”基本上就是“心軟”。

雖然說張順麾下多明軍降卒,而這些明軍降卒在和後金交戰多年的過程中,多有兄弟姐妹喪命于彼手。

故而這些人與後金兵也算得上有血海深仇,理應恨之入骨才是,結果張順萬萬沒想到現在一個個反倒爲鞑子求起了情。

“這......”就在張順猶豫不決之際,隻見輪換下令的徐全滿身血污的跑了回來。

他一見張順,不由五體投地道:“殿下,殿下,您進谷中看看吧,實在是太慘啦!”

“你說殺隻雞,殺隻鴨還行,哪怕屠城掠地都成,隻是再這樣下去,我恐......恐怕殿下的一世英名,付諸流水......”

“那......那我就進去看看?”張順看了看血紅的殘陽,不由試探着問道。

其實這一次張順倒并非是要趕盡殺絕,隻是谷中道路狹窄,除非一方徹底擊敗另一方面,不然失敗一方既難以投降,又難以潰敗。

投降,則勝利一方怕其反複,斷絕了後路。

潰敗,則被自己人堵住了去路,無處可逃。

如今雙方的局勢,正如戰國時期名将趙奢所言,“其道遠險狹,譬之猶兩鼠鬥于穴中,将勇者勝。”

也就是說隻有一方徹底擊敗另一方,才有可能取得勝利。

本來依照張順對後金兵悍勇的印象,他本以爲這将是一場苦戰,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苦戰便屠戮,一時間也有幾分心軟。

“末将爲殿下帶路!”徐全聞言不由大喜,連忙一躍而起道。

“好!”張順點了點頭,便在衆人的護衛下緩緩踏入了通往天津關方向的山谷。

那張順剛到谷口,頓時便聞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傳來,熏的他隻欲嘔吐。

張順連忙穩住了心神,大着膽子走了進去。

隻是當張順一踏入那一片狹窄的山谷,頓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裏哪裏是一片山谷,這分明是一片人間地獄。

鮮紅、黑紅的血液塗抹的到處都是,原本道路兩側郁郁蔥蔥的林木都塗上了一層紅色。

殘肢斷骸,腸子肚子破爛谷子飛濺的到處都是。

那邊樹枝上挂着一截腸子,這邊耷拉着半截身子,引來了山中的鳥雀叽叽喳喳的啄食着。

而那原本就狹窄的山道上,更是無毫落腳之處。

到處布滿了殘缺不全的身體,破爛的铠甲和丢了一地的各自弓失、火铳和刀槍。

還有一些沒有完全死透的士卒,滾在道旁的草木叢中,凄慘的哀嚎着。

張順透過草木的縫隙,隐隐約約能看到那些人不是被炸斷了胳膊,就是打斷了腿。

還有一個更是被炮彈打成了兩截,慌亂的抓住了下半截不放,試探将他們重新對接在一起。

舉目遠眺,這一條血路一直延伸到張順目光的盡頭。

被山體擋住了的另一端,依舊響徹了隆隆的炮聲。

慘慘慘,真是太慘了。

原來這時代戰争雖然冷酷,但是好歹還是以冷兵器爲主要殺傷手段的戰争。

最常見的還是刀噼斧砍和鳥铳打死的屍首,向這般被火炮轟的稀爛的倒黴蛋,還是極少數人的專利。

然而,在這山谷中作戰卻截然不同。

十斤的野戰炮,二十斤的黃金炮,一炮下去不知道能穿透幾十上百人,簡直成了無情的殺戮機器。

如此一來二去,義軍大殺特殺,竟然殺麻了。

眼見如此慘烈的景象,哪怕已經見多識廣的張順也不由爲之心驚肉跳。

“這......要不,咱們受降?”張順猶豫了一下,不由開口問道。

張順這一開口,徐全一幹人等紛紛大喜,正要謝恩。

不意突然有一人連忙喝止道:“殿下,萬萬不可!”

張順一幹人等聞言不由臉色一變,連忙仔細看去,卻見反對那人正是尹爾根覺羅·阿山。

“爲何不可?”張順皺了皺眉頭道。

“須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那阿山不由冷笑道,“夫狄夷人面而獸心,畏威而不懷德。”

“今日殿下若寬宥了他們,異日必爲中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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