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滿江紅

“阿巴泰死了?”打仗嘛,勝敗乃兵家常事,并不存在指揮官戰敗就一定被擒這種事兒。

本來張順都以爲這厮跑掉了,卻萬萬沒想到在勝利第三天,楊承祖回來獻上了“多羅饒餘貝勒”阿巴泰的首級。

“來,阿山啊,你看看這是不是阿巴泰!”張順接過了楊承祖呈上的盒子,順手遞給旁邊的向尹爾根覺羅·阿山道。

“末将領命!”那阿山聞言也頗爲幾分興奮。

他這邊剛投降,那邊義軍便大破後金,更是充分證明了他“跳槽”的先見之名。

“殿下,确實是阿巴泰那厮!”阿山打開盒子,仔細端詳了半晌,這才點了點頭肯定道。

“哦?”其實張順内心裏并不想看“死人頭”,隻是聽阿山這麽一說,不由伸頭看了一眼。

結果張順這一看不要緊,差點當場嘔吐出來。

你道爲何,原來阿巴泰的這顆頭顱除了和正常首級一樣,采用石灰進行炮制以外,赫然有一部分皮肉不見了。

“楊承祖,這是怎麽回事?”莫名的張順想起了當初在延安府,饑民食人之事。

“殿下!”楊承祖聞言苦笑一聲,不由上前一步道。

“其實這阿巴泰并非爲我擒,實則是落入饑民之手,爲人所烹殺!”

“烹殺?”張順聞言氣急而笑,“堂堂後金國貝勒,且不說他自個一身武藝,即便落魄了,身邊至少也有三五個護衛,豈會輕易落入饑民之手?”

“舜王容禀!”楊承祖也覺得此人難以置信,不由細細解釋道。

“那日我等追殺阿巴泰到太原東北,隻見他騎馬就步,躲入深山之中。”

“我一邊下令士卒安營紮寨,一邊派遣士卒往山裏搜尋。”

“連續搜了一天一夜不見蹤迹,不意第二天中午正見有人在那裏叫賣‘鞑子肉’。我上前一看,隻見三五副骨架正棄在道邊,四五顆頭顱正滾在道旁。”

“末将連忙上前問詢,這才知道原來這些人一家老小,都被東虜禍害了,與其仇深似海。”

“好死不死,剛好阿巴泰一幹人等又路過此地,他們便趁機下了藥,全都毒翻在地。”

“可憐阿巴泰一世枭雄,竟辱于小人之手。”

“當時,那毒藥的藥效還未徹底發作。阿巴泰一幹人等僅僅是手腳無力,尚未斃命,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人一片一片割了下來,然後,一片一片扔進鍋裏煮熟了,被人吃掉……”

楊承祖一席話尚未說完,張順一幹人等早聽得頭皮發麻。

人吃人,本來已經是突破了人類道德底線。如今竟是人吃活人,如何不讓人心底發寒?

“食人者何在?”張順皺了皺眉頭道,不由開口問道。

“都帶回來了,隻是……隻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不意一路上突發惡疾,又死了六個,而今隻有一個勉強撐了下來,就在營外。”楊承祖聞言連忙應道。

“哦?叫他……算了,我去看看他!”張順本來打算把他叫過來,不過聽到他狀況不太好,不由改了口。

“殿下?”楊承祖聞言一愣,随後連忙在前面領道,将張順一幹人等引了出去。

“怎麽稱呼?”張順看了看面前一身樵夫打扮的壯士,不由開口問道。

“我姓嶽,嶽爺爺的嶽!”那人雖然身體十分虛弱,卻仰首挺胸道。

“汝何人也?是宋高宗還是明太祖?”

宋高宗二十道金牌召回嶽武穆,明太驅“驅逐鞑虜,恢複中華”。

“哦?還是個讀書人!”張順不由展顔一笑道,“我既不是宋高宗,也不是明太祖,吾乃秦王,又有個綽号,喚作‘舜王’,你想怎麽稱呼我,都行!”

“你的身體怎麽樣了,要不要找個大夫給你看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那樵夫聞言擺了擺手道,“那藥喚作‘一天倒’,又喚作‘一兩半’。”

“普通人隻要吃上幾株,便會一命嗚呼。”

“當時生怕藥不死這些狗鞑子,阿爹他們平時給他們煮了一大鍋。”

“他們都毒死了,我們吃了他們的肉,焉能有好?”

“你……你這是何必呢?”張順聽到這裏,這才明白,原來他們是“自尋死路”。

依照張順的心思,把仇人毒死了,自然就一了百了,又何必搭上自家的性命?

“你不懂,你還年輕!”那樵夫聞言搖了搖頭道,“我阿爹、阿娘死了,我婆娘孩子沒了,我街坊鄰居也沒了。”

“天地之間隻剩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唯一支撐我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報仇。”

“如今我大仇得報,活着、死了,又有什麽區别呢?”

“我看你這好像并不是特别嚴重……”依照張順前世影視作品的印象,中毒以後都是嘴唇發青,口中咳血,這人看起來隻不過有些虛弱而已,理當無礙。

“你不懂,這個藥吃起來無味,中了毒無知無覺,但等感覺不對,便是藥石無醫。”那樵夫聞言搖了搖頭道。

“臨死之前,便會忽然回光返照,讓你自以爲逃出生天,卻不料黃泉将近,無常又到!”

“這……”張順聞言不由吃了一驚,什麽蘑孤居然這麽毒?

他卻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毒蘑孤喚作毒鵝膏菌,又稱作“毒傘”、“死亡帽”。

這種蘑孤和可食用的草孤頗爲類似,一個不小心便能中招。

此菌含有毒肽、毒傘肽兩大類毒素,中毒後潛伏期長達24小時左右,主要損害以肝爲主的内髒器官。

然而,肝髒在人體裏是沉默器官,一旦等到人體感覺不對,幾乎代表着生命的終結。

“你是個好人,可惜就是來的太晚了一些!”那樵夫看着張順的自責的神态,突然笑着搖了搖頭道。

“也可能是我命該如此,若是當初我能下定決心,拖家帶口前來投靠,恐怕也不會有今日。”

“現……現在也不晚!”張順低聲安慰道。

那楊承祖固然知道張順非常憎恨人吃人,卻不知他也十分贊賞反抗“人吃人”的行爲。

這一場表面上,他打的是酣暢淋漓,其實爲了完成布局,也是以犧牲附近百姓爲代價才取得的戰果。

是的,這一切都是不得已。

然而,這一切都是他親手造成的惡果。

如果他實力再強勁一些,如果他手段在高明一些,如果他再激進一些,說不定這些人就不會被白白的犧牲……

“王孫,由此往北、往東北,百姓狀況如何?”張順沉默了片刻,不由開口向楊承祖問道。

“不……不太好!”楊承祖搖了搖頭,低聲應道。“十室九空,屍橫遍野,其間田舍房屋多遭焚毀,老鼠洞大都被人扒開了……”

東虜三萬大軍,在這附近反複劫掠,能有好?

就連一向跟随以酷烈着稱的羅汝才出身的楊承祖都說不太好,想必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糟糕。

一時間,張順也沉默不語。

唯一那樵夫回光返照,竟背着夕陽大聲吟唱起《滿江紅》。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頭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張順聽着聽着,也不由自助的跟着吟唱了起來:“駕長車,踏破賀蘭山阙。”

“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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