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高僧,俗稱唐僧,又喚作“唐三藏”,在話本小說《西遊記》裏一直是一副哭哭啼啼小白臉模樣。
但是在曆史上,他不但是漢傳佛教四大佛經翻譯家之一,更是中國漢傳佛教唯識宗的創始人。
其中陝西大雁塔相傳就是玄奘法師從天竺取經回來以後,親自督造專門從事譯經和藏經之所。
别看韓霖信仰天主教頗爲虔誠,其實他對佛教典故也非常熟悉。
想的了玄奘法師,他就想到了開宗立派四個大字。
想到了開宗立派,他又想到了“大宗師”三個大字。
舜王所言甚是,既然他歐羅巴人改得,難道我華夏人改不得?
剛剛韓霖從張順那裏得知原本的天主教已經先後分裂出去東正教和新教兩大流派,他心裏不由一陣火熱。
“舜王殿下,段衮那裏自由我去說服。”韓霖連忙一口應了,隻是又有幾分遲疑道,“隻是......遠西教士那裏......”
“不妨事,爾等可以先與其虛與委蛇即可!”張順笑了笑,心道:成了!
相比較一個虔誠的天主教教士韓霖,明顯他更喜歡擔任一個天主教新教派的“宗師”。
“臣領命謝恩!”韓霖見張順應了,不由高興道。
眼見事情進展順利,張順這才當場下令道:“韓霖說降绛州城有功,擢爲绛州知州,即刻赴任。”
“段衮襄助有功,又不願爲官,賞前明宗室靈邱王王府一座,以資獎勵!”
“舜王!”韓霖聞言一愣,随即大喜,連忙的拜了三拜道,“臣定不負所望,早日建成新教堂一座。”
原來張順賜段衮王府一座,并非讓他個人居住,而是自有打算。
韓霖自是明白“舜王”想将此地建成“新教派”據點,故而笑道:“說到此處,臣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舜王意下如何?”
“說來聽聽。”
“我準備私下裏給咱們這個新教派取個明目,喚作‘拜上帝教’......”
“噗嗤......”張順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叫什麽?”
“叫‘拜上帝教’,怎麽了,有什麽不妥之處嗎?”韓霖疑惑的看了張順一眼,自以爲這名取得頗爲“信達雅”,不知“舜王”爲何如此反應。
“好,好名字!”張順哭笑不得,自個怎麽搶了前世“禾乃人王”的戲?
不過拜上帝教就拜上帝教吧,好歹比教義是“天下萬世的準則也”的原生基督教要強。
其實這時代的天主教在中國根基并不深厚,如果需要,張順一統天下以後,一紙聖旨便能禁之,犯不上這般麻煩。
但是凡事總是有利有弊,禁了自然是一了百了,但是也何人斷了交流,很容易因爲閉關鎖國被時代所抛棄。
其實張順前世,到了清中期雍正年間,就因爲羅馬教廷禁止中國人祭祖敬孔被禁。
這在曆史上被稱爲“清朝教禁”,或者稱之爲“百年教禁”。
也正因爲如此,雙方的僅有的民間交流也幾乎被切斷,成爲了清朝故步自封的原因之一。
張順來自于後世,雖然并不知曉這段曆史,但是以他前世受到的正規教育和敏銳的洞察力,多少也意識到很多事并不能一禁了之。
思來想去,與其被動應對,不如主動出擊。别人“喂”給自己的未必是自己想吃的,那何不主動派人了前往“覓食”?
而這些“拜上帝教”教徒,就是自己預備遣往歐羅巴的“覓食者”。
實際上大家都是擁有兩隻胳膊兩條頭一個腦袋的人類,從智商到體力之間并無太大差異。
正所謂“尺有所長,存有所短”。隻不過,由于雙方各自所處環境不同,各自在某方面突破重點不同罷了。
比如被張順前世網友在網上百般嘲弄的“阿三”,在古代也通過佛教向中原傳播了包含大量邏輯學的“因明學”。
故而故步自封、驕傲自滿的态度,萬萬要不得。
但是,若是在别人交流的過程之中,如果分不清你我,迷失了方向,那更是要不得。
所以“拜上帝教”,其實就是張順錨定自我的一道防火牆。
如果“拜上帝教”教徒在和歐羅巴之地交流的時候,迷失了自我,那他們就會被“拜上帝教”爲了純潔自身自行清理出去。
如果經得住這般考驗“回國”者,那自然是“拜上帝教”的中流砥柱,身受重用。
當然,除了“拜上帝教”以外,張順還有另外兩道保險。
想到這裏,張順又看向宋獻策道:“宋先生,你不說點什麽嗎?”
宋獻策聞言一愣,不由怪道:“舜王想讓我說些什麽?”
我都代表道教(雖然也代表不了)全心全意支持你了,難道你還不滿足嗎?
“道教道教,以追求天道爲終身目标!”張順笑道。
“昔日修道之士,精研天文、地理、數學、方術一心追尋天道,能沸水凝冰,掌心釋雷,各有奧妙。”
“今道士不求甚解,反倒練氣尋仙,實在是誤入歧途。”
宋獻策聞言笑了,不由實話實說道:“舜王容禀,那些所謂法術的玩意兒,其實都是欺騙蠢夫愚婦之技,當不得真。”
“比如所謂‘掌心雷’,老夫年過半百,未嘗見一人施得……”
“誰說施展不得?”張順聽了不由開口打斷道,“今日本王便能向諸位演示一番!”
“嗯?殿下,這可開不得玩笑……”衆人聞言不由一愣,舜王什麽時候學會裝神弄鬼了?
“王錦衣,與我取火來。”張順嘿嘿一笑,取出來一些粉末往自己掌心一倒。
“舜王,您這是……”宋獻策還沒問個明白。
卻見張順才王錦衣手中接過火源,往自己手心一燎,“噗嗤”一聲火光四起,差點耀瞎了宋獻策、韓霖等人的眼睛。
“火藥?”宋獻策不由一愣,失聲叫了出來。
“沒錯!”張順點了點頭,果然這老道士有點門道,一下子就分辨出來這是何物。
原來張順手中,正是“放在手心燃之,火燃手心不覺者方可用”精制火藥。
這種湖弄人的門道宋獻策比張順明白多了,隻是沒想到張順會突然使出來。
老道士不由苦笑道:“舜王你也知道,我這都是湖弄人的邪門歪道。”
“往常我一個人湖弄人也就罷了,豈有開宗立派,教授徒弟湖弄他人的道理?”
喲,看不出你這老道士還有正義感呐!
張順哈哈一笑,不由搖了搖頭道:“先生誤矣,達子入主中國以後,毀我道藏,以緻道法不興,先生難道你就沒想過其中緣故不成?”
“這是何故?”
“道藏泰半失傳,道法亦随之失傳,以我度之,所謂道法皆此類也。”張順笑道。
“以至于後人不必辨,以爲哄人小道,散落民間。”
“先生若是能收集其術,精研其理,未嘗不能使道門大興,億萬百姓敬仰。”
“可……可是它終究是小術、邪術,與大道無緣啊?”宋獻策第一次有些猶豫不決道。
“先生真真是偏見頗深!”張順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道。
“天者,昊天上帝也。其道無識無覺,需人自尋之。”
“人所知越深,天道愈發降洪福于人間。”
“昔聖人作舟車,百姓便其行;聖人織桑麻,百姓便其衣;聖人冶煉銅鐵,百姓便其用。”
“其所以爲聖人者,皆得道之助也。”
“今先生若能效法先賢,豈非無量功德?”
“這……”說實話老道士有點動心了。
以前他的目标不過是爲了多騙幾文錢,後來跟着張順造反以後,又變成了混成開國國師。
如今聽張順這般忽悠,這小小的騙術,還有可能晉升聖人,世世代代享受香火供奉,這個吸引力就更大了。
原來道教也分爲很多派别,遠的就有黃巾道和五鬥米教之别。
其後起起落落,各派你方唱罷我方登場,等到明代,隻有正一派和全真派兩大最盛。
經過張順這般鼓動,宋獻策也不由發了宏願:“若是如此,老道士情願創立天道派,探尋天道,以襄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