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羅汝才等陝西義軍多出身于陝西邊地,其主要對手是以遊蕩劫掠爲主的蒙古部落,所以其主要戰術以遊蕩輕疾爲主。
而以宣大薊遼爲代表的四鎮邊軍對手由輕騎遊蕩的蒙古騎兵換成重甲鐵騎的滿洲以後,其戰法則發生了重大變革,變成了以火力和沖擊爲主的戰術。
其中祖寬、李重鎮所部遼東鐵騎正是這種戰術思想的産物。
相對于喜歡機動性取勝的義軍來說,遼東軍更喜歡攻堅破陣、強攻強殺。
羅汝才雖然号稱善戰,在麾下隻有三千左右人馬是情況下,被祖寬、李重鎮的六千鐵騎左右夾擊,堅持了一個時辰,步卒便被擊潰。
“活曹操”羅汝才一看大事不好,連忙棄了步卒,攜帶騎兵扭頭邊跑。
他這一跑不要緊,便把李自成部暴露在官兵鐵騎之下。
李自成眼看要攻陷朱仙鎮了,卻也無可奈何。他隻好一邊罵着羅汝才無能,一邊也隻好向西南逃去。
那祖寬、李重鎮驕橫貪功,見狀便緊追不舍,誓要取羅汝才和李自成的項上人頭。
雙方一追一逃,一路經尉氏、洧川、長葛而出。
路上李自成和羅汝才不是沒想過合兵打一個反擊,奈何遼東鐵騎人馬俱铠,突馳陷陣,義軍抵擋不得。
從朱仙鎮至長葛一百三十裏,自從義軍朱仙鎮戰敗以後,一日一夜才逃得此地。
如今雙方人馬皆疲,饑腸辘辘。特别是官兵鐵騎,铠甲武器更重于義軍,早已經強弩之末。
不得已雙方暫且罷戰,各自休整一番。
所謂休整,自然是禍害當地百姓了。
那賊是客賊,軍是客軍。雙方身爲客人,卻沒有半點客人的自覺。
反倒因爲無甚牽挂,對當地百姓更爲兇殘。其中賊以羅汝才爲首,官以祖寬爲雄,而官賊相較,又以祖寬夷丁騎兵爲最。
雙方休戰以後,不辭辛勞,各自強入附近百姓家中,先搶其湯湯水水果腹。
再掠其丁壯爲奴,婦女爲妓,老弱病殘,則虐殺以爲戲。
雙方又折騰了半晌,天色已晚,才各自幹休。
那裏李自成、羅汝才安排好警哨,謹防官兵偷襲以後,四肢困乏,頭腦混混,亦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聽到有人連聲呼喊。
那羅汝才頗不耐煩,不由罵道:“直娘賊,什麽時辰了,還有叨擾老子睡覺?”
呼喚之人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喊道:“我是王玄珪啊,掌盤子快醒醒,緊急軍情!”
一聽軍情,羅汝才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他揉了把眼睛,借着有幾分刺眼的燈光一看,隻見自己的謀主王玄珪正在面前,他不由急忙問道:“幾更天了,到底怎麽回事?”
“五更了,天快亮了。附近響起了厮殺聲,也不知怎麽回事兒!我怕兄弟們有失,冒昧喚醒了掌盤子。”王玄珪有幾天忐忑的應道。
“你做得對!”羅汝才點了點頭。
他這才感到自己的腿腳被昨天搶來的女人壓着了,便“噗通”一腳将她蹬到地上。
“啊!”那女子尖叫一聲,随即把其他幾個沉睡的女子也吵醒了。
衆人猛然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跟着亂叫起來。
羅汝才氣的上前猛踹了幾腳,罵道:“叫魂呢?不想死的都給老子閉嘴!”
衆女的叫聲頓時戛然而止,如同被扼着喉嚨的小雞仔一般,大氣也不敢出。
羅汝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扭頭聞道:“先生認爲此事當如何應對?”
“以不變應萬變即可!”王玄珪聞言目不斜視的應道,“隻需我軍謹守營寨,是戰是走,天亮即可見分曉。”
那羅汝才身邊的幾個女人衣衫不整,春光乍洩,他可不敢亂看,以免觸怒了此人。
“好,就以先生的辦法辦!”羅汝才不由笑道,“我觀先生也頗爲疲憊,這個不合我心意的婆娘賞你了,讓她去給你暖暖被窩去吧!”
王玄珪聞言哭笑不得,他早聽說“活曹操”羅汝才好色成性,又喜歡将自己玩膩的女人賞賜給諸将,以籠絡人心,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羅汝才身爲掌盤子,他身邊的女人自然是極好的,王玄珪哪有不受之理?
雖然說都是些羅汝才玩膩的玩意兒,但是多少又讓人産生給自家掌盤子帶帽子的錯覺,也讓人頗爲興奮不已。
不多時王玄珪抱着那**的女子離去了,羅汝才并沒有如他所言繼續睡去。
作爲常年被官兵追殺之人,若是沒有這點機警,他腦袋早不知搬家多少回了。
好容易捱到天亮,不待士卒前來彙報,李自成親自前來拜訪,在門外喊道:“‘曹兄好安逸,外面天都要塌了,你還有心情安睡!”
羅汝才哈哈一笑,連忙整理一下衣衫,這才迎出去道:“比不得李老弟年輕力壯,老哥兒終究是歲數大了,身體疲乏,貪睡了一會兒,外面究竟怎麽回事兒?”
李自成哪裏知道怎麽回事兒?這不是來他這打聽消息來了嘛。
見羅汝才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李自成和他客套了一番,便準備回營整頓人馬,草草吃過一口,早點上路。
不曾想外面一陣聒噪,随即又士卒高聲喊道:“義軍三十六營盟主兼總統北方四省一京軍政司法一切事宜舜王前來拜山!”
李自成和羅汝才聞言一愣,兩人相視一眼,不由奇怪道:他怎麽到了這裏?
兩人正在狼狽之際,好容易“他鄉遇故知”,也深知自己拒絕不得,便大大方方的喊道:“快快有請,闖将(活曹操)恭迎舜王大駕光臨!”
不敢雙方如何爾虞我詐,終究同屬于義軍陣營,關鍵時刻還是自己人靠得住。
不多時,果然隻見張順左悟空,右錦衣,在衆人簇擁之下,施施然而來。
見了兩人,張順不由笑問道:“‘闖将’、‘活曹操’洛陽一别,别來無恙乎?”
兩人倒也不是輸不起之人,聞言苦笑道:“說起來讓舜王見笑了,我等一路東出,試圖奪取漕運糧草,不意爲官兵所破。”
“一路上損兵折将,被官兵追趕至此矣!”
“不知舜王如今如何?又爲何來到此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