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張鳳翼把那“一守”剛剛分說明白,崇祯不要皺了皺眉頭,問道:“順賊兇悍難制,若不益饷益兵,豈可得乎?”
兵部尚書張鳳翼心想:你這不廢話嗎?我大明要是足食足兵,一律碾壓上去拉倒,還用得着我這麽費心費力,設計戰策嗎?
他還未來得及回話,不料戶部尚書侯恂率先反對道:“回禀陛下,自去歲猶欠饷和賞銀愈二百萬兩,今又用兵,若不能量入爲出,吾恐緊急之時,朝廷無能爲力矣!”
原本朝廷的戶部尚書爲畢自嚴,那畢自嚴頗擅理财,在大明朝廷稅賦無法依額征收的情況下,猶自勉力維持。
及畢自嚴以他事入獄,朝廷便以侯恂代之。
這新任戶部尚書侯恂也頗有本事,接手以後,還能夠做到“拮據兵饷,不事加派,而轉運不乏”。
雖然朝廷有了侯恂這樣的“巧婦”勉力支撐,奈何“下鍋的米”不夠,他依舊沒有辦法。
理财之術說來玄妙,對大明朝廷來說也不外乎開源節流罷了。
戶部尚書侯恂任職以來,“不事加派”,那自然隻能從節流上做文章。
所以當崇祯提出來“兩面”進攻的時候,侯恂第一個站起來反對。
任你說破天,朝廷沒有錢,你說怎麽辦?
一說加派加饷你就反對,一說用兵你就說沒錢,好你個侯恂,你到底是安的什麽心?
上一個這麽做的人,差點連命都丢了,你以爲你比他強多少嗎?
崇祯聞言不由勃然大怒,不過他涵養好,一時間到沒有表現出來。
那兵部尚書張鳳翼見狀不妙,連忙插言道:“陝西四鎮三邊,額兵二三十萬,豈曰無兵?隻要使一督撫用命,不出一年,便能獲十萬精兵!”
崇祯怒氣稍消,看來戶部尚書侯恂一眼,繼續問道:“既然如此,那便令梁廷棟盡快爲之!”
“這一攻一守朕已知之,不知這一遮蔽又是何策?”
兵部尚書張鳳翼這次稍微松了口氣,遇到這樣的爺,真是不好伺候。
他連忙應道:“所謂一遮蔽,便是指河南巡撫也。”
“順賊既據洛陽,由嵩山向東至山東、南直隸等地,皆一馬平川,沃野千裏。”
“如今有闖獻曹掃諸賊,已經爲禍頗烈,若是果讓順賊與之彙集一處,斷漕運,奪漕糧,吾恐大明江山不複爲陛下所有矣!”
“哼!”朱由檢聽到此處,不由怒喝了一聲,吓得兵部尚書張鳳翼一個哆嗦,差點就跪了下來。
“繼續說!”朱由檢陰沉着臉,一副要吃人模樣。
“是!”兵部尚書張鳳翼這下子也不敢繼續說這些逆耳之言,隻好轉換話題道,“以臣之見,當令河南巡撫收攏玄默舊部,盡募開封府衙役兵,選練精銳萬餘,進可攻,推可守,務必不使順賊與闖獻曹掃諸賊合營也!”
崇祯皺了皺眉頭道:“萬餘兵馬未必足用,一旦順賊大力東征,朕恐開封不足禦之,請益其兵馬!”
“這……”兵部尚書張鳳翼爲難的看來崇祯一眼,又不得不屈服道:“南直隸尚有睢陳總兵駱舉、徐州副總兵馬爌及太監盧九德手下三千川兵,可使助鳳陽總督朱大典一臂之力。”
“析祖寬遼東鐵騎一營與河南巡撫傅宗龍,益山西副總兵虎大威一營,當可無虞!”
崇祯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可!隻是不知戶部可有糧饷支持?”
戶部尚書侯恂聞言苦着臉應道:“凡此三位督撫,戶部僅能支出二十萬兩,不足之處,臣請發内帑以補之!”
内帑者,皇家私庫也。非戶部所能掌管,侯恂被不得沒有辦法了,隻好把球踢給崇祯皇帝朱由檢。
可是朱由檢自家人知自家事兒,内帑早已經開始跑耗子了,如何有多餘的銀兩與他?
朱由檢嘬着牙花子,半晌才應道:“這樣吧,朕再從内帑裏補兩萬兩,撥付漕運總督兼鳳陽巡撫朱大典八萬兩,三邊總督梁廷棟和河南巡撫傅宗龍各七萬兩,欽此!”
内閣首輔溫體仁,兵部尚書張鳳翼和戶部尚書侯恂等人聞言面面相觑,最終隻得無奈而退。
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任憑那朝野上下如何本事,終究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衮衮諸公亦無能爲力矣。
且不說那朝野上下如何應對,且說那張順自從被馬英娘和高桂英收拾一頓以後,回到屋裏被衆女知曉了,一個個沒給他扶半點理,反倒埋怨他的不是。
原來自從上次張順受了重傷以後,衆女心有餘悸,生怕再有類似事情發生。
如今既然馬英娘肯教習一番,衆女求之不得,哪裏會站到他這邊?
張順見實在抵賴不過,也隻好依了馬英娘,天天起早貪黑,騎馬練槍。
那馬英娘本來新婚燕爾,見張順又順着她的心思,便忍不住又給他點甜頭嘗嘗。
于是,張順便過上了白天騎馬練槍,晚上亦“騎馬練槍”的痛苦而又快樂的日子。
特别是兩人騎術日久見精,時不時還能玩一些馬上練槍的高端技巧,隻把高桂英看的心裏火熱。
奈何馬英娘素來吃獨食慣了,哪裏容她?
隻有每天她自個吃飽喝足了,才肯喊高桂英進去撿點殘羹冷炙,勉強果腹。
隻是一來二去,張順倒有點遭不住了。胡吃海喝了幾日,隻吃的臉色蒼白,腳步虛浮,整日哈欠連天。
那李香柳如是見了,還道他訓練過度,氣血兩虧。有連忙給他開了幾副滋補的藥物,張順面色這才紅潤了一些。
而與之相比,這幾人馬英娘和高桂英兩人倒是好像吃了十全大補丸一般,不但容貌靓麗,更是精神勃發,與張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日早上,那馬英娘和高桂英猶自沉睡未醒。那張順便扯了一張躺椅,蓋了張被子躺在那裏迷糊着。
突然聽到院子裏的敲門聲,他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便喊了聲“進來”。
随即王錦衣賊頭賊腦從門縫裏伸了進來,一看張順在那裏,連忙跑了過來,奇怪的問道:“兩位夫人呢?”
“睡了!”張順不鹹不淡的應道。
“爺,你可真行!”王錦衣不由豎起大拇指道,這個動作還是他根張順學的。
“那是!”張順聞言也不由有幾分自得。
“額……”王錦衣一看他神态,哪裏不知他誤會了?
他連忙把手中的書信遞給他,糾正道:“我是指這一個!”
張順好懸一口老血噴了出來,他低頭打開一看,頓時困意全無,不由拍案叫了聲好。
原來那書信上正寫着:闖獻曹三營東出以後,與掃地王、古元真龍皇帝等會師破鳳陽,天下震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