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義軍羅汝才、張獻忠以及現在改名李自成的李鴻基三人決定打通從嵩山前往豫東平原的道路以後,便向登封縣城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原本河南巡撫玄默隻道那玉山上的玉寨寇李際遇不過是一方悍匪罷了,哪裏想到他還居然與舜王有勾結,更有義軍前來相助。
李際遇所據玉山、玉寨,地形險要易守難攻。當初李際遇留守登封之時,便一心建設經營此地,早建造的固若金湯,糧食、水源皆足夠使用。
官兵圍困多時,亦不能下。河南巡撫玄默無奈,隻得派遣最爲能打的左良玉、李卑二人輪番上陣,自己則率領京營倪寵三千人坐鎮登封縣城,以待勝負。
結果,他哪裏想得到從西面突然出現了大股義軍?那李自成、羅汝才和張獻忠三人麾下本就騎兵衆多,戰法多變。河南巡撫玄默和倪寵如何是對手?
他們頓時被李自成、羅汝才和張獻忠三人打的大敗,隻好逃入城中死守。
羅汝才便派遣自己麾下的骁将楊承祖率領騎兵截斷了城中與玉山圍困玉寨兵馬的聯系。
那左良玉和李卑不由大恐,連忙回師大軍,試圖營救河南巡撫玄默和京營總兵倪寵。
陳金鬥見玉寨外面官兵倉皇離去,便對李際遇獻計道:“敵強我弱,雙方鏖戰數十次不分勝負,必然會死戰到底。結果,如今彼輩卻慌張離去,定是舜王援軍已到,官兵猝不及防。”
“将軍何不親率大軍尾随其後,前後夾擊,定然能夠一舉破敵!”
結果那姬之英聞言連忙駁斥道:“将軍休得聽這尖嘴猴腮的老家夥胡說,這分明是官兵調虎離山之計。若是将軍輕離營寨,定然中了官兵的埋伏,到時候将軍走不脫不說,這玉寨也定然會被官兵伺機攻下!”
好個李際遇,倒也不傻。他聞言不由哈哈笑道:“大丈夫不能五鼎食,便五鼎烹!我在山頂遠遠望去,隻見登封縣城硝煙四起,定是舜王援軍已到。”
“更何況,官兵退時,雖然倉皇卻井然有序,更有許多不重要之物皆棄了毀了,想必是軍情緊急,不得不退!”
“若是果然有埋伏,他們又何必自毀那些粗重之物?吾意已決,即可率領我麾下人馬五百,及張鼎、王升和申靖邦三人出戰。留守參謀陳金鬥、旗長姬之英守營。”
随即李際遇率領兩千人尾随其後,一路趕到登封縣附近。果然見大批騎兵趕到,将左良玉、李卑兩營團團圍住。
雙方交戰正酣,李際遇便率領麾下人馬殺将出去,前後夾擊。頓時左良玉、李卑部大亂,被義軍打的四散而逃。
而河南巡撫玄默和倪寵在登封縣城上早看到明白,河南巡撫玄默不由下令道:“賊人勢大,登封縣必不可守矣。還請倪總兵與我一同殺出,唯有突出重圍,方有一線生機。”
理是這麽個理,可憐那河南巡撫玄默這一次卻是料錯了。原本李自成、羅汝才和張獻忠隻打算打通道路,助李際遇一臂之力,也算對得起張順了。
哪成想玄默和李際遇一樣,還道是舜王派遣的援軍到來,準備全力消滅嵩山附近的官兵,以解除東面的危機。
這玄默和倪寵一突圍不要緊,頓時李自成、羅汝才和張獻忠相視一眼,不由大笑起來。
原來這三人麾下火炮稀少,卻騎兵衆多。故而三人攻城不行,野地浪戰,他們卻是無論遇到哪個都不服氣。莫說那河南巡撫玄默,就是五省總督洪承疇,三人也曾和他周旋良久。
于是,這三人外加上李際遇共七千人馬在登封城外和官兵鏖戰半日,直到“一隻虎”率領親衛突入玄默中軍,一槍刺死了河南巡撫玄默,官兵這才大敗,左良玉、李卑和倪寵不由向新鄭逃去了。
且不說,他們如何收拾戰場,隻說這左良玉、李卑和倪寵等人潰敗逃到新鄭縣,這才收攏了人馬,前去彙合了原本圍困禹州任辰的大梁兵備道。
三人坐下,将這事情細細分說一番,那大梁兵備道不由大吃一驚。兵備道都是文官出身,有文化知識作爲底蘊,自然對兵法頗有見解。
他深知河南巡撫玄默一死,賊人竄入中原之地,頓時如魚得水,不可制矣。
雖然朝廷那個“八門金鎖”之計,他不曾得聞,也連忙按照慣例書信一封,報給新任五省總督洪承疇,請其定奪決斷。
這時候那五省總督洪承疇剛剛奪了新安縣不久,正坐鎮此地與張順隔空鬥法,互相試探。
本來還老成持重的洪承疇看了大梁兵備道的書信以後,不由大爲震驚,不由拊掌道:“噫,禍事矣,中原兵事壞矣!”
也難怪五省總督洪承疇如此反應,原本義軍齊聚洛陽城,官兵又布下了“八門金鎖”之計,準備将此獠一網打盡。
可他萬萬沒想到在這種關鍵時刻,義軍竟然分兵别走一部,突破了嵩山防線,突入到豫東之地。
中原地形,自嵩山以東,至泰山以西,南及江,北及河,皆是一望無垠的平原之地。這裏土地肥沃,莊稼豐茂,乃是農業社會産糧要地,賦稅之基。
且不說官兵如何能夠對義軍進行圍追堵截,便是壞了耕種,誤了稅賦便是百死莫贖之罪!
沒辦法,五省總督洪承疇知道這一次,無論如何自己也該出擊了。如若不然,恐怕這輩子自己就沒有出擊的機會了。
于是,洪承疇便下令道:“傳令下去,即可命令全軍整頓兵馬,明日一早埋鍋造飯,前往洛陽城下,逼迫‘順賊’與我決戰!”
左右幕僚一聽,不由大吃一驚,連忙勸阻道:“督師,原本不是計劃老成持重嗎?如何朝令夕改,冒一時之險,誤一世之功啊!”
洪承疇聞言不由苦笑道:“我又何嘗不想如此?奈何此事你能等得,我能等得。隻是那皇上等不得,朝廷等不得,這天下亦等不得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