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當然還不知道有人在自己背後搞小動作,但是并不妨礙他知道一定會有人在背後搞小動作。
如今洛陽城的勢力大緻分爲三部分:一個是自己率領的義軍本部,實力最強,軍政商皆有涉及;一個是曹文诏部,唯一具備和自己抗衡的軍事勢力;另外一個便是以呂維祺爲首的大明降官,和自己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态度,私下裏時時想着反攻倒算。
本來張順最擔心的便是曹文诏一系和呂維祺一系同流合污,那樣義軍便隻能放棄洛陽城了。
如今曹文诏主動示好,張順利用“生育的秘方”暫且穩住了曹文诏,分化了他們叔侄的關系。但是,直到如今曹文诏依舊沒有向自己報告呂維祺之事。
根據張順估算,曹文诏多次往來于自己府中之後,呂維祺必然要有動作。那麽事情的可能性便隻有兩種:
要麽曹文诏故意虛晃一槍,麻痹自己,其實他早已經和呂維祺同流合污;要麽曹文诏自認實力足夠坐山觀虎鬥,暫時沒有必要選隊站。無論結果是哪一種,形勢對張順都十分不利。
好在張順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他深刻的認識到自己麾下的人馬才是自己的根本。
治軍之法首在紀律,紀律之法首在刑賞。張順之前爲了鼓舞士氣,許諾賞賜士卒土地。如今既然義軍還面臨着呂維祺系和曹文诏系合流的雙重危機,那麽刑賞之事應當迅速推行,以安士卒之心。
随即張順便找來紅娘子、張慎言、宋獻策等人商議賞罰之事。
張慎言剛剛已經把當賞賜之人計算明白,便對張順彙報道:“我軍參戰人馬有騎兵賀錦、賀一龍兩部共一千騎;“治世王”、“亂世王”、魏知友、蔣禾、吳先各五百步卒;曹變蛟和魏從義騎兵各二百,步卒各五百;蕭擒虎麾下‘孩兒營’六百餘人,張三百麾下毛葫蘆一千人;外加主公麾下悟空率親衛一百人,王一刀率領複仇營二百人,共計:步卒五千三百餘人,騎兵一千五百餘人。”
“依照主公許諾凡參與之人,需要賞田三萬四千畝;立功之人需要再賞田八千三百畝。隻是此戰兇險,士卒多有戰死。”
“騎兵戰死一百八十六騎,戰馬折損二百七十一匹。步卒前後共戰死五百九十八人,重傷四百三十三人。以此估算,當少賞四千二百一十五畝。合計計算共需耕田三萬八千零八十五畝。”
張順一聽,也不由有點頭大。當初義軍在盧氏拼命開墾,也不過開墾出兩萬畝貧瘠之田罷了。于是他連忙追問道:“不知我軍手中可有足夠良田賞賜?”
張慎言聞言不由笑道:“主公卻是多慮了,那福王名下原本有田畝兩三萬傾,雖然河南不足又取自他省,隻這洛陽附近一兩千傾田畝還是有的。”
張順心下估算了一下,一傾便是一百畝,洛陽附近約有二十萬畝耕地在手,那麽自己便大有可爲了。
于是張順便下令道:“既然如此,還麻煩張公這些日子把咱們在盧氏丈量土地的吏員盡快調來,早日丈量土地賞賜士卒。”
言畢,張順又想起了什麽,繼續說道:“對了,黃守才麾下還有三百水兵,亦照例賞之!”
“主公仁慈,老臣替黃守才謝過了!”張慎言知道黃守才參戰較晚,隻是取得了阻隔敵人的作用。若是張順吝啬不賞,别人也說不出來什麽。更何況黃守才阻擋曹文诏不力,若非如此,義軍也不會一度陷入險地。
可是張順作爲統帥和他看法并不相同。黃守才僅憑三百水師能夠耽擱曹文诏多日,已經是大功一件。
至于曹文诏及時趕到,導緻義軍差點崩盤的事情,隻不過是自己冒險發起決戰的惡果,和人家黃守才又有什麽關系呢?
若非有黃守才及時趕到,阻隔了曹文诏渡河,很可能在義軍大敗陳奇瑜以後,隻能眼睜睜看着官兵溜走,以免爲曹文诏所趁。
依照張順的想法,此戰黃守才當爲首功才是。隻是其他将領率衆苦戰,定然不服。
所以張順幹脆不談及此事,隻是以例賞之,回頭再找機會給他補償便是。
張順和衆人正談的火熱,突然悟空跑進來報道:“師傅,王錦衣那小人回來了,說要見你!”
“休得胡說!他怎麽就是小人了?”張順聞言不由訓斥道。
“我們在這裏打生打死,他倒好,跑到家鄉就窩在家裏不回來了!”悟空振振有詞道,“好容易等我們打赢了,結果他卻屁颠屁颠的跑了回來!”
張順聞言頓時有幾分哭笑不得,他笑罵道:“你這個嘴碎的家夥!那王錦衣怎生得罪了你?”
“其實當初我前往绛州說服韓霖的時候,曾經見過王錦衣一面。他想暫時放棄了護衛家眷回營,獨自跟随我回來。隻是我覺得此戰兇險,王錦衣、陳長梃、李信、李友及李牟等諸人家眷不便前來。”
“更何況,若是有個萬一,有他在也便于護佑衆人。所以我便命他暫且潛伏懷慶府,以待戰局明朗!如今陳奇瑜已敗,想必此人也當攜家眷回還!”
“嗐!師傅你還真猜中了。我見他所帶車馬衆多,老少婦孺五六十人,想必便是這些人的家眷是了!”悟空聞言知曉是個誤會,也不再嚷嚷了。
張順見狀不由笑着對紅娘子、張慎言和宋獻策等人笑道:“既然如此,三位也在,不如我們一起去迎一迎他們?”
紅娘子、張慎言和宋獻策點頭稱是,便随張順出了議事之所,來到了福王府外。
果然擡頭望去,隻見王錦衣率領二三十少年護衛着五六十婦孺、車馬正在那裏等待。
當他看到張順出了的時候,連忙将手中的缰繩交給身邊的少年,跑過來拜見張順道:“主公無恙乎?義軍與官兵大戰良久,錦衣坐視不理,實在是心中難安!”
“諸将家眷可曾有所損傷?一路上可有饑渴挨凍等不周之處?”張順也不理他,自顧問道。
“不曾有!”王錦衣連忙應道,“王某大事做不得,小事兒豈能有所懈怠?”
“既然如此,又有何失職之處呢?”張順笑道,“接回諸将家眷,本便是我的命令,你怎地還瞻前顧後?”
王錦衣知道張順的心思,不由激動的拜了一拜,正要張口表達一下感激之情。
不曾想一聲破鑼嗓子響了起來:“莫非就是你這婆娘勾搭我夫婿?王錦衣!她怎生大了肚子,難道陳長梃那厮背着我偷人了不成!”
今天作者有事,對不起大家,隻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