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張順兀自做了“西門慶”,啊不,是打虎的“武二郎”。其間樂,不足與外人道也。
隻是有一樁事兒卻是不妙,邢氏初經人事,血流了不少。張順雖然臉皮挺厚,但是還真不好意思跑出去找點熱水來幫那邢氏洗一洗。
可是,這客廳裏又沒其他東西可以拿來擦拭。張順左找右找,沒找到其他能用的東西,幹脆将自己貼身的上半身裏衣脫下來,給她擦拭一番。
張順擦拭完畢後,裏衣已經被髒的不能用了。他便将它卷了卷,将髒了的一面卷在裏面,準備一會兒離開的時候帶走。結果,那邢氏看到了,輕聲說道:“留那兒吧,回頭我給你扔了。你一個大男人将裏衣帶出去,成何體統!”
張順笑了一下,便順手放在角落裏。那邢氏見他笑了,便嗔道:“笑什麽?是不是笑我是個不知廉恥之人!”
你看這張順像個傻子嗎?肯定是溫言安慰道:“我張順是何許人,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邢氏皺了皺眉頭,喃喃自語道:“人心隔肚皮,我又如何知曉?”
“你道我是天生下賤,甯願找野男人,卻不願做個守婦道的妻子嗎?”
“那黃來兒,本名李鴻基。前些年陝西大饑,民不聊生。我本是邊地延綏兒女,左右騎射,不亞男兒。彼時邊地尚武成風,我心高氣傲,心想要嫁便嫁一位大英雄方才幹休。”
“那時候李鴻基率饑民來到米脂,殺了當地貪官污吏,分了縣中的糧食。李鴻基雖然長相怪異,卻頗有男兒陽剛之風,我當時以爲這才是我要尋找的那個英雄,便嫁于了他。”
“不曾想兩人成親之後,久未圓房。那李鴻基竟不碰我半分,剛開始我還以爲大英雄都應當是這樣,不近女色。”
“結果相處久了我才知道,不是這李鴻基是個不近女色的大英雄,而是他幹脆就不是男人,行不得房事。”
“不過,我倒也不是離了男人就過不得日子的女人,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嫁得無能的男兒全當守活寡便是。”
“隻是我沒想到,我随着他東征西戰,漸漸才得知他的本性來。他看似寬仁,實則兇殘成性。他号稱能戰,所到之處,燒殺掠奪不下他人。名爲義軍,實則匪徒而已。若是你不得罪他,他還算正常;若是得罪了此人,必虐殺緻死,方才甘休。”
“他前任妻子便是與人通奸,被其得知後,連同奸夫淫婦一起殺死了事。邢氏說到此處,還特意看了張順一眼。依着張順的本性,肯定會答一聲‘殺得好’。不過目前自己這幅德性,也沒臉評價别人一番了,隻得沉默以對。”
邢氏倒沒說什麽,隻是繼續說道:“這也是我爲什麽熱心管理闖營後勤和安營紮寨諸事的原因。這闖營本就是一個匪窩罷了,别說我一個名義上的妻子,就算是真正的妻子兒女,被他們殺掉棄掉的又有多少呢?”
“好歹我現在還有點用途,不至于被人輕棄。不過,哪天戰事不順,逃命之時,他們還能顧得上這許多不成?”
“前番我等攻破了修武縣,城中燒殺淫掠,不堪入目。有兩千多婦女逃亡河邊,被他們裸身追趕,被吓得紛紛跳入沁河之中。河水冰冷,被淹死的女子嬰兒不知凡幾。”
“其爲人竟兇殘若此,我知你頗通典籍,可知自古有如此嗜殺成性之輩還能夠成事的嗎?”
張順想了想,好像自古英雄不嗜殺人者也不是很多,不過這種話太不政治正确了。他便搖了搖頭,應和了那邢氏一下。
那邢氏扯了扯嘴角,嘲諷似的笑道:“就算如此,這又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這些我都能忍受,可是總有我不能忍受的事情。那李鴻基麾下有一員大将喚作劉宗敏,最是好色。也不知他從哪裏聽說我與那李鴻基本是表面夫妻,這些日子便對我幾番試探。”
“此人心狠手辣,被其淫辱虐殺的女子不計其數。我自知自己一個弱女子,一旦被揭破虎皮,何以自保?何以自處?”
“你是不是以爲那李鴻基心胸狹窄,爲了他前妻韓金兒,他都敢殺人,定然不會讓那劉宗敏動我?其實不然,他殺那奸夫淫婦隻是因爲這兩人給他帶了綠帽子,使他失了臉面罷了。”
“我跟了他許久,如何不知他爲人如何?他的眼不花耳不聾,如何不曾聽聞過劉宗敏的瘋言瘋語?他若是真個把我當做妻子,将那劉宗敏呵斥一番便是,如今他依舊熟視無睹,可見他未必沒有再帶一頂帽子的想法!”
張順聞言苦笑一聲,說道:“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幹脆你且随了我,大家一起立刻這澤州城便是。”
邢氏本來還頗爲忐忑,聽到張順此番言語,不由高興的偎依了過來,說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是個重情重義之輩!”
“那一日,我見你與那李三娘關系親昵,特意使人打聽了你倆的故事,才知道那李三娘不過一個農婦而已。隻因她千裏尋你,你便不離不棄。所以我才想把自己交給你,與你做牛做馬做妻做妾,也好過如今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
張順聞言苦笑道:“三娘本就與我有恩,出身雖然不高,你何苦如此貶低與她。她爲人心地善良,日後你兩人還是好好相處爲佳!”
那邢氏聞言“哼”了一聲,也不再糾纏此事,隻是繼續說道:“我知你爲難,本來已經得罪了二當家‘紫金梁’,如今又爲我得罪李鴻基。這樣的話,恐怕山西雖大,也容不下你這個‘擎天一柱’了。”
張順知她說的是正理,可是自家剛剛和人家雲雨一番,怎麽能就翻臉不認人了呢?他自認做不得如此下賤之事,隻得咬着牙應道:“你且放寬心,我張順也不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此事雖然有些難辦,卻未必能難倒我!我卻是有天命在身,凡夫俗子焉能傷我?”
真坑,昨天頭腦一熱,今天費老鼻子勁了,才把故事編圓。又想到我不過一個槍手,何苦來着!
這裏稍微補充一下史料,李自成根據史書記載确實不好女色,前兩任妻子都出軌了,還沒有子嗣,我感覺肯定是功能有問題。所以,在史實的基礎上稍加發揮。第二點,根據史書記載劉宗敏确實好色,還不是很服從李自成的命令。按照劉宗敏崇祯七年加入李自成麾下,當年邢氏和高傑就搞在一起來看,可以合理推測其中或許有此人在其中起了某些作用。
由于我之前無意中将劉宗敏提前寫出來了,便将錯就錯,幹脆把劇情提前拉倒。最後,厚着臉皮說一聲,今天也隻有一更,這屬于自己把自己坑了的典型案例,苦苦碼了三個小時,才把劇情圓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