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受到身上的禁制不在了。
“那就好,那就好!”
衛霖臣眼中含淚,看到傅玉桁臉上放松透着愉悅的蒼白笑容,沒控制住趴在二哥的懷裏,身體在輕微顫抖着。
傅玉桁摸了摸趴在懷中弟弟的頭發,唇角含笑,身上如同卸下負擔整個人都輕松不少。
“都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也不怕讓人笑話。”
他這一說,衛霖臣更擡不起頭來了,攬着他的腰嘴裏發出哽咽聲。
傅玉桁輕歎一聲,撫摸弟弟頭發的動作放輕幾分。
他擡頭對站在身前的秦阮輕輕颔首:“多謝霍夫人救命之恩。”
“不客氣。”秦阮語氣淡淡。
她看了眼趴在哥哥懷中情緒無法控制的衛霖臣,對霍栀擡了擡手,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待客室。
偌大的待客室留給傅家兄弟二人。
……
HEA集團。
霍雲艽坐在辦公室内,單手撐頭,清冷目光凝視着掌中碎了五顆佛珠的坤天冥佛珠。
就在昨晚,佛珠又碎了一顆。
十八顆佛珠隻剩十三顆還完好。
“咚咚——”
辦公室的敲門被人敲響。
霍雲艽眼皮都不曾擡一下,更是沒有出聲。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身西裝革履的霍奕容從外面走進來。
“三弟,我們該出發了。”
霍雲艽很少在公司,能敲他辦公室門的人,除了霍奕容不會有其他人。
聽到對方的提醒,他指尖輕撫有裂紋的幾顆佛珠。
在霍奕容走近之前,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将坤天冥佛珠随手放進去。
秦阮很少來公司,唯有把坤天冥佛珠放到公司,才不會被對方發現。
霍雲艽關上抽屜,起身拿起辦公椅上的外套。
他一邊穿衣服一邊問:“跟慧誠那邊再次确認時間了嗎?”
霍奕容站在書桌對面,目光沉且擔憂地凝着眼前的三弟,他清隽臉龐露出掩藏不住的懼意:“我剛跟對方通電話,人在驚霄山等候。”
霍雲艽擡頭就看到他無法克制的扭曲五官,唇角上揚,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怎麽,被熏得難受?”
說話間,他邁步朝自家二哥走去。
濃郁的血腥死亡氣息逼近,強大的壓迫感随之而來,霍奕容額頭上頃刻間溢出一層細密的汗迹。
他揉着眉心腳步後退,無法克制的五官浮現出無奈神色,求饒道:“三弟,你饒了我吧,一大早就被你熏得頭暈腦脹,我剛緩過來沒多久。”
霍雲艽停下腳步,低頭嗅了嗅,好奇地問:“真有這麽嚴重?”
瞧他這副不自知的模樣,霍奕容咬着牙指向辦公室内角落裏,身高一米八幾身材強壯的霍羌:“你瞧瞧老羌都抖成什麽樣了,你身上的氣味兒真的太熏人了。”
霍雲艽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到霍羌衣服被汗浸得半濕,腿肚子都在打哆嗦的姿态,臉上神色肅穆不少。
“那就早點出發,天黑之前搞定,不然阮阮見不到我要擔心了。”
他也沒想到不經意外洩的力量,會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
隻能慶幸昨晚折騰得太過,秦阮昏睡了過去,沒有精力發現他的不妥。
事情還要從昨晚半夜說起。
秦阮孕期的危險期過去,霍雲艽想要跟她親近,夜晚在暧昧的燈光下,輕撫掌下讓人心動的肌膚,彼此又有意,接下來的一切都水到渠成。
可惜中途出了變故。
霍雲艽并非沒有自制力的禽獸,可他還是直到天亮,才放開抱了一晚上的秦阮。
他是在中途中,感受到身體中外洩的力量,控制不住的想要一再索取。
慶幸當時他理智還在,知道秦阮還懷着孕,憑借強大的自制力小心翼翼的一點點吞食,緩解身心的饑餓感。
即便如此,秦阮還是狠狠吃了一番苦頭。
早上看到她腳踝的紅痕,還有腿上淡去的淺淡牙印,跟那把細腰上的掌印,霍雲艽是既懊惱又有飽腹的餍足。
再後來,他下樓,家裏的傭人看到他紛紛癱坐在地上。
就連隐藏在暗處的暗衛,掩藏氣息外洩無法躲藏,這不該是他們犯得錯誤。
霍雲艽知道出事了,隻能在秦阮醒來之前逃之夭夭。
憑借秦阮的敏銳嗅覺,對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會發現不對勁。
他倒是不怕秦阮發現他的力量外洩,隻怕熟悉的氣息讓對方記憶提前恢複。
想要壓制身體外洩的力量,唯有遺落在人界南隐寺的《天羅玄寶經》才可壓制。
……
南隐寺位于京城驚霄山。
往日還有些人迹的驚霄山,今日卻不見一人。
霍家的車隊緩緩駛向驚霄山,上山的路上倒是遇到些身穿僧袍的和尚。
霍雲艽親自駕駛車輛行駛上山,今天誰靠近他都會受到外洩力量的影響。
實力最強的霍羌都受不住他身上的濃郁氣息壓迫,更不要說其他人。
如果讓司機開車,他怕還沒上驚霄山,就被手下連人帶車翻下山。
曆經半個多小時,南隐寺終于清晰映入眼中。
霍雲艽坐在車内,透過車窗看向古樸的寺廟,寺門外站着一身穿僧袍,容貌極其出衆的美男子。
看到對方三爺薄唇輕抿,彎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慧誠,也算是老熟人了。
對方眉心處的那一點朱砂痣一如往昔,襯得他容貌格外驚豔。
這小子滿身悲憫衆生的氣質,實則無情又漠然,讓人清晰感受到他的涼薄。
他不像和尚,更像是無間地獄的劊子手。
霍雲艽如墨玉般的眼眸凝着慧誠,修長白皙的指尖點在方向盤上。
在慧誠那雙漠然眼眸穿過車窗與他對視時,霍雲艽推開車門,對身後已經下車的霍奕容等人揮了揮手,讓他們站在原地不動。
他邁着沉穩步伐朝慧誠一步步走去。
三爺薄唇勾一抹淺笑,含着笑意卻不達眼底的眼眸注視着寺門外的和尚,薄唇弧度輕輕挑起:“慧誠千年不見,你可安好?”
慧誠看着緩緩走來的男人矜貴與儒雅氣質并存,對方熟稔的語氣,讓他沒有波瀾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他是知道霍家三爺的,也有幸見過對方幾面。
隻是這樣面對面如此近距離的交談,這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