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艽身上的濃烈壓迫感氣場變化明顯,藍桉墨綠眼眸閃過詫異與肅穆,他周身湧現出生機盎然的綠色波動能量,雙手迅速捏訣,嘴裏念念有詞。
綠色能量以極快的速度纏繞在秦阮跟霍雲艽周身,以及屋内的所有霍家暗衛身上。
時間陷入停滞狀态,所有人都進入靜止狀态,除了還在抽取記憶的藍桉。
過了數分鍾,藍桉從秦阮、三爺、周圍所有的暗衛腦海中取出一團團白色光芒。
被抽取的白色光芒,是他剛才試探三爺是否恢複記憶時,發生過的短暫經曆記憶。
藍桉收回手臉色變得蒼白,身體搖搖晃晃,幾乎無法維持人形。
他擔憂眼眸望着秦阮,在即将顯現出原型前,瞬間消失在原地。
秦阮、霍雲艽等人在他離開後,很快恢複清醒理智。
霍雲艽身上波動的煞氣與濃厚死亡氣息,也在頃刻間盡數收斂。
秦阮還保持着攙扶他的動作,茫然目光掃向空蕩蕩的廳内,疑惑道:“藍桉呢?”
霍雲艽眸底一片清醒,回握秦阮的手,指腹揉搓着她的手背,柔聲問:“他是誰?來做什麽?”
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眼眸中閃過幽暗光芒,隐隐透着一股妖冶的紅光。
秦阮不知爲何不敢擡頭直視他的雙眼,語氣平靜道:“藍桉是樹妖,我之前幫傅胤如拔除寒毒時,他出現幫了我一把。”
揉搓在她手背上的指尖微頓,霍雲艽沉靜眼眸目光冷得徹骨。
氣氛變得詭異沉默,秦阮呼吸都變輕了。
很快,霍雲艽出聲打破寂靜,嗓音一如從前那般溫柔:“傅胤如的事情解決了?”
秦阮擡頭,用那雙清澈漂亮眸子望着他,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都搞定了,他被傅家的人帶走了。”
霍雲艽唇角上揚笑了,笑聲低沉悅耳。
他把秦阮攬入懷中,沉色眸子打量着霍羌等人,嗓音柔和道:“小姑姑還在等我們,先回去吧。”
趴在他懷中的秦阮,狐狸眼眸凝着門口的方向,眼底湧動着冷光,嘴上乖順應道:“好——”
霍雲艽突然按在秦阮的發頂,低頭在她唇上吻了吻,眼底的占有欲爆棚,幾乎快要壓不住。
秦阮回應的吻對比以往,也略顯急躁幾分。
她雙手圈着霍雲艽的脖子,竭盡全力去奪取他的呼吸,帶着濃烈決然的急切。
“阿阮,阿阮……”
霍雲艽地吻落在秦阮的脖頸,移到她的命脈之地,嘴裏低聲呢喃喊着她的名字。
秦阮仰着優美脖頸,目光失神地望着從三樓延伸下來的水晶吊燈,模糊不清地回應了一聲。
她摟着三爺的雙手非常用力,像是要把他一寸寸揉入骨血中。
莫名的不安讓她大腦混亂,陷入無限恐慌中,總感覺有什麽事失控了。
聽到秦阮的回應,霍雲艽親的更加兇猛了,失去了以往的柔情,帶着讓人無法抵抗的狠意。
即便如此,秦阮也沒有推拒半分,用盡全身心去回應他肢體透露出來的情感。
站在屋内角落處的霍羌等人,在兩人吻得難舍難分時,十分知趣的背過身去。
秦阮眼尾發紅,眸底氤氲着淚光,嘴裏發出輕輕地喘氣聲。
她嗓音低啞,帶着幾分哭意:“三爺,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落在秦阮脖頸上的溫涼唇,停了下來。
他擡眸凝視着秦阮,深邃漆黑雙眼盯着人看時,似是要把人吸進去。
他傾身在秦阮耳邊吻了吻,眸色幽深危險:“阮阮,我該想起什麽?”
溫柔聲音吹到秦阮耳朵裏,酥酥麻麻的,她張了張嘴混亂道:“不知道,感覺不對,哪都不對。”
霍雲艽揉了揉她的頭發,挺直的鼻尖蹭了蹭秦阮冒出汗迹的鼻尖,似水般柔地嗓音緩緩道:“阮阮,你是我的夫人,是我孩子的母親,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會影響我們是一家人。”
這番承諾傳入秦阮耳中,她被三爺從骨子裏不經意洩露出來的冷漠與狠勁驚到,這睥睨的威懾力讓她心更不安了。
察覺到秦阮的不安,霍雲艽目光盯着她的紅唇,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柔聲道:“丫頭,不要亂想,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他聲音有點喑啞,但又非常好聽,聲調暧昧不清異常撩人。
秦阮眼睑微垂:“沒有,我的初衷不變,陪着伱看着孩子一起長大。”
前提是她的平靜生活,在不會被人打擾的情況下。
藍桉究竟是誰,長淵、胡一彥又是誰。
她直覺這一切都指向肖雲琛。
霍雲艽黝黑眼眸浮現出淡淡笑意,牽着秦阮的手往門外走去:“回去了,阿遙跟安祈該等急了。”
兩人手牽手離開,背影看起來和諧又溫馨。
……
藍桉離開霍家,瞬間出現在肖雲琛的豪宅内。
長淵正要往樓下走,看到站在客廳内的藍桉一副神魂不穩,四肢在樹形與人形來回變幻。
他那雙傲然血眸閃過詫異,皺眉問:“你怎麽來了?”
“咳咳……”藍桉低咳一聲,手捂住心脈,語氣虛弱道:“我去了一趟霍家,霍雲艽并沒有恢複記憶。”
“誰讓你去的?!”
低沉危險的淩厲嗓音,從一樓陽台傳來。
沐浴在陽光下的肖雲琛,聽到藍桉的所作所爲,言語中透着不認同的壓迫感。
藍桉循聲望去,單膝跪在地上,聲音顫抖道:“主人。”
肖雲琛從躺椅上起身緩步而來,攜着滿身不加掩飾的怒火。
他站在藍桉身前,居高臨下俯視他,再次沉聲問:“誰讓你去打擾阿阮的?!”
藍桉擡頭直視他,滿身倔強:“主人最近懷疑紫微帝星的動向。”
肖雲琛自恢複記憶後,還未曾見過藍桉,這件事是被誰透露出去的,他心底一清二楚。
他冷眸睨向長淵,嘴緊緊抿着。
藍桉知道這件事是他自作主張,連忙認錯:“主子這件事與長淵無關。”
肖雲琛冷笑一聲,垂眸看向藍桉,聲音很輕,帶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嚴:“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決定了?你可知他是酆都大帝,是冥界至高無上的神,你就不怕讓事情弄巧成拙。”
藍桉兩隻胳膊已經幻化出失去生機的枯木,他強忍着身體的疼痛,咬牙道:“阿阮在他身邊,還爲他孕育了兩個孩子,一旦他恢複記憶,阿阮就危險了!”
“阿阮的事,就算是我都沒有資格去插手,你又憑什麽去破壞她現在的平靜生活,前世真相還沒有搞清楚,你就不怕阿阮得來不易的重塑神魂機會被破壞,你們是不是真的要親眼看到她死了才能滿意!”
肖雲琛滿身怒火無處發洩,一腳踹向旁邊的沙發,沉重的沙發被他一腳踹翻。
長淵走上前求情:“主人,藍桉也是爲了阿阮安危着想。”
肖雲琛氣笑了,手指着他們兩人,用恨不得把他們回爐重造的怒意吼道:“我這個親哥哥難道就不擔心,你們再疼她寵她,也不該去打擾她!”
眼見藍桉神魂不穩,肖雲琛對長淵命令道:“想盡辦法讓他穩住人形,把事情的經過事無巨細的都告訴我!”
長淵滿臉不服氣,還是乖乖走到藍桉身後。
上古神獸的強大兇悍神力輸送到藍桉體内,确保他體内的力量能穩住人形。
藍桉接抿了抿唇,把在霍家發生的一切,告知處于暴躁不安中的肖雲琛。
肖雲琛越聽,雙眉皺起的紋路越深,他眸中迸發出陰鸷冷厲光芒,直勾勾地盯着藍桉。
“你是說,霍雲艽得知坤天冥佛珠時身上彌漫出死亡氣息?”
藍桉内心也有些不安,硬着頭皮點頭:“是,察覺到事情不妙,我以半身修爲抽取他跟阿阮的記憶,讓他們忘記我的試探。”
“糊塗!”肖雲琛氣得臉都青了。
他冷眸斜睨長淵,沉聲命令:“去收拾東西,我們要立刻離開京城!”
藍桉一聽這話急了,再也維持不住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滿臉不可思議:“主人,難道你認可阿阮跟那男人在一起?
您忘記了阿阮當年回塗山時滿身是血,連肚子裏的孩子都沒保住,冥界欺人太甚,塗山九尾狐一族公主生來尊貴,就算是酆都大帝也無權奪去她的性命!”
他永遠記得阿阮當年從冥界歸來時,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模樣,連她與酆都大帝孕育的孩子,都沒有被冥界那幫人放過。
九尾狐神族尊貴的公主,什麽時候被人如此欺辱過,即便她做的事十惡不赦,也不該被人如此對待。
如果不是阿阮攔着,九尾狐一族勢必傾巢而出,打進酆都地獄找北陰天子尋個說法。
肖雲琛閉了閉眼,想到妹妹當年的慘狀,他語氣平靜不少:“如果他真要置阿阮于死地,又何必啓動時光回溯,冥界如今已經一團糟,我們現在能做的是靜觀其變,等待阿阮的生死劫到來,幫她度過難關。
而不是像你跟長淵一樣自作主張,讓她本該平靜的生活變得一團糟,她是我親妹妹,哪怕是我以一己之身祭十萬惡傀,牽扯無數神族隕落都要保護的親妹妹!”
長淵想到當年小小的阿阮騎在他脖子上,心底升起暴戾,不顧尊卑地問:“那我們爲什麽要離開京城,這時候不更應該守在阿阮身邊?”
肖雲琛手指在虛空狠狠點了點他:“你以爲酆都大帝是吃素的,你可知道他這麽多年身體孱弱爲什麽還不死,有坤天冥佛珠護體,冥界那幫手下保護他。
今天藍桉莽撞行事,我們很有可能暴露了,這時候不離開等着人上門圍堵?到時候十張嘴也解釋不清楚,茲事體大決不能出任何纰漏!
阿阮也可能發現不妥,這個時候不能再讓她重現當年的心如死灰,這丫頭性子太倔了,都是被你們寵壞的!被你們寵得無法無天!”
肖雲琛氣得口無遮攔,說話的語調都在發顫,絲毫不認爲當年寵阿阮無法無天的性子,其中他的功勞最大。
他一顆心不斷下沉,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懷疑霍雲艽不太可能被藍桉輕易竊取記憶。
對方可是比他這萬年狐狸還要狡猾。
他氣得手按揉側額,見長淵跟藍桉還跪在地上,怒不可遏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還不上樓收拾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