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她被關在房間整整三天!
想到如噩夢般絕望的記憶,秦阮呼吸都重了幾分。
她來海城就是心情不爽!
可眼下她心虛,不敢表露出來分毫。
老狐狸如霍三爺,怎麽看不出秦阮臉上神色乖巧,眼底溢滿了不服氣。
他心情舒暢地把人摟在懷中,擡起她的下巴,迎上一雙不甘飽含羞憤的眼眸。
霍雲艽低歎一聲,湊近秦阮唇邊落下一吻,輕聲低喃道:“阮阮,還是在怪我。”
嗓音還是那般溫柔,貼在耳邊如同情人呢喃。
秦阮沒有被迷惑,反之她頭腦清晰理智,身體靈敏地脫離對方的懷抱,快速後退。
“你想太多了!”
她捂住被親的嘴巴,跳下了床,轉身沖向浴室,喊道:“我還沒刷牙洗臉,你也不嫌髒!”
“你忘了昨晚怎麽折騰我的?都沒嫌棄你吐我手裏,這時候倒是挺有自覺。”
男人低沉的嗓音帶着戲谑,從身後響起。
小跑着的秦阮身形微頓,遺忘的記憶出現在腦海。
本就尴尬的她,這會更加雪上加霜。
她像是沒聽到,一陣風似的沖進浴室,嘭地一聲關上門。
門被關上時,她還能聽到外面男人的愉悅笑聲。
秦阮倚在門上,光着的腳趾摳着地闆。
那雙腳趾無處安放,如果條件允許,她可以摳出一座城堡出來。
等她調整好情緒,站在淋浴下沖洗時,好像聽到外面響起孩子的笑聲。
關上淋浴閥門,秦阮貼在門上,這次她清晰聽到門外霍遙跟霍安祈的開心笑聲。
四五天沒看到孩子,她有點想他們了。
秦阮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整理好情緒,準備好出來後将要面對的三爺嘲笑。
打開浴室房門後,才發現房間裏不止有父子三人,還有霍栀跟霍琦。
霍遙:“啊——”媽媽!
霍安祈:“咿呀——”媽媽!
霍栀:“夫人——”
霍琦:“三嫂——”
幾人看到她,紛紛出聲打招呼。
就連倚在床邊的霍雲艽,那雙幽深讓人看不透的眼眸,也在上下打量着她。
秦阮緊了緊身上的浴袍,邁着鎮定腳步走向房間唯一大床。
霍遙跟霍安祈本來在霍雲艽懷中玩鬧,看到秦阮走來,立即放棄跟父親玩耍蹭蹭的爬到床邊。
兄弟二人站在床邊,同時對走來的秦阮張開小胳膊。
霍遙:“啊——”
媽媽,抱我!
霍安祈:“咿呀——”
媽媽,先抱我!
秦阮走上前,把兩個寶貝兒子同時抱在懷中,順勢坐在床尾。
她擡眼去看霍琦,見他眼底發青,明顯是睡眠不足:“巫梵怎麽樣?”
巫梵跟她在酒館做出來的事,多少有點荒唐。
行事嚣張,太狂了些,讓她有種回到西城無拘無束的日常。
霍琦唇角扯出沒什麽感情的弧度,語氣淡淡道:“還在睡,昨晚沒少折騰,快天亮才睡着。”
這話說得有些暧昧,不知道内情的人聽到,還以爲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呢。
秦阮紅唇扯出一抹惡劣弧度:“你呢?睡得好嗎?”
“挺好。”
霍琦語氣冷淡,态度卻恭敬有禮。
他身上萦繞着蒼涼落寞氣息,失去了之前的那種特有活力。
秦阮輕笑一聲,意味不明道:“希望你能一直這麽好。”
霍琦掃了眼倚在床邊自姿态懶散,一身風華氣質的霍雲艽。
對方滿心滿眼都是秦阮,并未往他這邊看來,霍琦心底升起強烈且迫切的求知欲。
秦阮卻像是沒看到,她垂眸打量着懷中的霍遙跟霍安祈。
倏地,她眼神一冷。
霍遙跟霍安祈的鼻尖跟嫩白小臉有點紅,像是被人故意捏的。
她沉着臉去看霍雲艽,帶着幾分質問:“阿遙跟安祈的臉怎麽紅了?還有他們的鼻子看起來也不對勁。”
坐在她懷中的霍遙、霍安祈驚呆了。
兄弟倆面面相觑,兩張小包子臉皺起來,那神情是要多苦惱有多苦惱。
霍雲艽也被秦阮這倒打一耙,不由臉色怔了怔。
他面露無奈,擡頭揉了揉太陽穴,低笑出聲:“阮阮不如再看看他們的耳朵?”
秦阮低頭去看霍遙跟霍安祈的耳朵,發現他們的耳朵也紅彤彤的。
她瞬間就怒了,憤怒的聲音夾雜着寒意:“這是怎麽回事?”
“啊——”霍遙張嘴叫了一聲,拉扯秦阮的浴袍。
霍安祈也用一雙小手捏了捏她的胳膊。
他們想幫媽媽跳過這個話題,畢竟他們身上的痕迹,都是昨晚她一手造成的。
霍雲艽坐直了身體,對秦阮矜持地擡了擡下颌:“阮阮再好好想想,你昨晚對孩子們做了什麽。”
秦阮眨了眨眼,神色變得茫然,又露出沉思。
很快,她爬滿怒意的臉龐浮現出一抹紅意。
非常好!
昨晚回程的路上,在車上她對兩個崽子捏臉,揪耳朵,盡情蹂躏的記憶,後知後覺的湧現在腦海中。
秦阮抱着霍遙跟霍安祈,低咳一聲,閃躲眸光瞥向霍琦。
對方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映入眼中,她出聲問:“你是想問段小姐?”
霍琦迫不及待地點頭:“她轉世去了嗎?”
秦阮故作鎮定:“按照下面的辦事效率,現在應該差不多去了吧。”
“那就好。”
霍琦唇邊彎起輕微弧度,面露釋然。
“夫人,要不要吃點東西?”
霍栀端着今早從京城送來的黑牛舌餅,還有彌漫着誘人香味的藥膳粥,送到秦阮的面前。
映入眼中的牛舌餅,看它的形狀,聞着其氣息,秦阮知道這是西城桂蘭坊的點心。
霍雲艽從她懷中接過霍遙跟霍安祈,溫聲說:“阮阮,祖父跟父親在京城等我們回去過年,吃完我們收拾下回京?”
秦阮沒出聲,她從霍栀手中接過那碗藥膳粥。
隻嘗了一口,就知道它出自霍家藥膳廚師的手。
小小一碗藥膳粥從京城送到海城,至今被她捧在手中還保有餘溫,足以可見這一路上的運輸過程有多用心。
秦阮小口小口地喝着粥,輕聲回道:“今天上午恐怕還不行,我還要做一件事,下午再返京吧。”
她聲音中透着顯而易見的心虛。
“好——”
霍雲艽沒有猶豫,縱容道。
阿文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卧室門外,對站在屋内的霍琦說:“七少,巫小姐醒了。”
“知道了。”霍琦回應了阿文,又對霍雲艽跟秦阮說:“我先過去看看。”
秦阮擡起清冷眸子,問他:“你一會沒事吧?”
“沒有。”
“那就好,等會跟我出去一趟。”
霍琦沒問去幹什麽,點了點頭:“好!”
他轉身離開,跟阿文去向巫梵所在的房間。
寬敞的客房内,巫梵身穿棉質睡衣,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的溫暖陽光沐浴在她身上,暖人心扉。
霍琦站在敞開的門外,有禮貌的敲了敲房門。
巫梵緩緩回首,一雙爬滿紅血絲的幽靜眼眸,淡淡地望着他:“你來了啊。”
霍琦走進房間,語氣擔憂地問:“你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再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候了。”
巫梵放開環抱的雙臂,伸了個懶腰,臉上露出暖意的笑容。
她的笑容沐浴在陽光下,讓人隻覺得十分美好。
大醉一場後,她整個人像是得到了升華,有些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霍琦站在她身邊,明明滿身違和感别扭氣息,眼底卻透着擔憂光芒。
他淡然,進退有度:“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巫梵搖了搖頭,對他釋然一笑:“你知道我什麽時候知道段小姐的嗎?知道你跟她之間的牽絆。”
霍琦搖頭,語氣不溫不火:“不太清楚。”
“很久了,自從知道她跟你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糾纏後,我就産生了危機感,那時候總覺得隻要我們感情再深厚一些,這會是我最後的底牌。”
巫梵自嘲一笑,輕輕搖頭:“可惜,珠玉在前,木渎其後。”
霍琦看她臉上難以掩藏的惆怅,張嘴就道:“不是的,你也是珠玉,隻是……”
巫梵回頭看了他一眼,清醒理智道:“隻是在你這裏,我還是比不上段小姐。”
霍琦張嘴無言,有些人,有些事是無法相提并論的。
“行了,别在我面前露出那副不忍的表情,我知道你現在就是根木頭,根本沒有多少感情,我們相處七年沒有越過最後那道防線,誰也沒吃虧,就……好聚好散。”
巫梵的灑脫,快人快語,讓霍琦松口氣。
他滿身奇怪氛圍如潮水般退散。
其實他很想關心巫梵,可内心并沒有太大的觸動。
眼下被對方撕開僞裝,霍琦眸底恢複冷漠疏離,對巫梵說:“我之前對你的承諾,隻要我活着一天,就永遠都有效。”
巫梵對他調皮地眨了眨眼:“其實我還挺想說一句,誰稀罕!”
随後,她又說:“可海城霍家家大業大,你日後要去京城發展想來以後混得不錯,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隻希望我真找到待我如珠寶的男人,在我們成婚的那日,你不會反悔今時今日的承諾。”
霍琦鄭重道:“一諾千金!”
巫梵笑了,笑的眼淚落下來。
她随意擡起手,用指腹抹去眼角的淚,玩笑道:“我要的可不是千金,區區上億就想打發我,你是太看不起我了,還是不相信以你的實力,能爬到更高,擁有的财富更多?”
寶子們,求票票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