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澤恒那雙包容視線落在淩曉萱身上,眼底有說不出的無奈、縱容與妥協。
他神情溫潤和煦,眼底浮出疲憊的紅血絲,絲毫不影響自身世家公子的好氣度。
就是這麽個風雅氣質人物,如今已經隐隐成爲淩家主事人,被霍家推入權力中心進了内閣,年紀輕輕深受上面的器重,前途無可限量。
淩家怎麽可能放着如此傑出子弟跟淩曉萱成婚,除去自身的能力,最大的利用價值是家族聯姻。
就算是世家也逃脫不掉,爲了穩固家族地位的聯姻選擇。
淩家這些年被南宮家族打壓式微,聯姻才是他們最正确的選擇。
淩曉萱跟淩澤恒之間不止有身份上難以跨越的阻礙,還有自身的背景與地位差距。
離開淩家她一無所有,在沒有絕對利益下,淩家也不可能接受她。
淩澤恒倒是也可以脫離淩家,隻是如今他想要離開卻是難了。
能進内閣的人非池中物,淩家不會輕易讓他脫離家族掌控。
兩人想要走到一起,總要是雙向奔赴。
秦阮坐在車内,看着淩澤恒對她所乘坐的車颔首,摟着淩曉萱離開。
“林浩,開車。”
林浩默不出聲,啓動車子快速離開,把淩家的車抛在身後。
……
亞皇娛樂公司位于京城市中心,這裏人流量大,地段優勢且強,可見公司的财力與影響力多大。
一神色焦急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面色憔悴地觀望着道路兩旁。
公司門衛是認識這位先生的,公司股東兼一哥肖影帝的經紀人。
要是往常在外面看到他,衆人肯定是要上去寒暄巴結的。
今天沒人敢往前湊,生怕這位原地表演一個極限爆炸。
家喻戶曉的知名影帝肖雲琛被曝卷入一樁命案,這事還有誰不知道,徐恩浩眼下都要自身難保了。
牆倒衆人推,不來踩上一腳已經是最大的善良。
一輛黑色低調的豪車緩緩駛來。
徐恩浩盯着那輛車,眼底綻出驚人亮光,還有一絲不安的期翼光芒。
直到車在他身邊停下,後座車窗玻璃降下來,露出那張姣好容顔,他心底的那絲不安徹底放下。
徐恩浩走上前,有些緊張:“秦小姐。”
秦阮擡了擡下巴:“先上車。”
在來的路上,她給徐恩浩打過電話,看對方臉色也知道這人有多着急。
徐恩浩點頭,還在發顫的手拉開副駕駛坐了上來。
林浩什麽都沒問,直奔刑偵總局開去。
徐恩浩扭頭去看秦阮,眼巴巴地望着她。
知道他想問什麽,秦阮張嘴就道:“肖雲琛在警局不知道什麽原因睡了過去,還沒有人審訊他,事情的經過暫時沒人清楚,這次的案件也會被特殊部門接手。”
一聽是特殊部門,徐恩浩聲音發緊道:“我正想要跟你說,昨晚雲琛上的夜戲,他是快天亮才回的房間,跟在他身邊的助理親自把他送進屋裏的。
因爲這次給公司造成的影響太大,老闆親自過來主持會議,用了一些特殊手段,把雲琛入住的酒店監控拷貝了一份,從助理離開房間到案發期間,沒有過一個人進去過房間。”
秦阮聲音冷淡:“這并不代表之前死者沒在房間。”
徐恩浩語氣激動帶着顫音:“酒店之前的監控畫面一片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被毀壞了,怎麽就這麽巧合呢?雲琛一定是被人刻意陷害,他是無辜的!”
秦阮輕歎一聲,語氣柔和:“如果肖雲琛是無辜的,幕後者不管是人是傀,隻要做了總會留下痕迹,你先不要慌自亂陣腳。”
徐恩浩搖頭,雙眼狠狠閉上,絕望道:“完了,雲琛完了,他一旦跟命案沾上,在圈子裏是徹底完了,就算是日後調查結果說他是清白的,以後也背上污點……”
肖雲琛在娛樂圈的地位舉足輕重,網上那些負面評論,其中有部分很可能是同行出手惡意帶偏風向。
事情鬧得越大,對以後肖雲琛的星途影響越嚴重。
秦阮觑了徐恩浩一眼:“能調查清楚他是無辜的,總比背負殺人罪名。”
徐恩浩癱在座椅上,滿眼苦澀,整個人失魂落魄。
他能想象到日後,肖雲琛在圈子裏會怎樣被人構陷。
即使他是無辜的,這次事件也會時不時被人拿出來惡意操控。
網絡上的鍵盤俠們大多喜歡湊熱鬧,聞到八卦的味道如同鬣狗緊咬不放,他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以鍵盤做武器,會對無辜的人實施道德綁架,言辭不當招惹上他們,絕對會跟上來把你怼得頭破血流。
眼見不爲實,即使肖雲琛真的被官方判定無辜,有些人會見風使舵,也有些人釋放出埋藏在心底的惡意,會化身正義使者,伸張自己的正義去猜測,這次事件其中是不是有見不得人的内幕。
肖雲琛将會背負一輩子的污點。
秦阮不知道徐恩浩心底的沉重,她現在最擔心的是長淵。
審訊室裏的肖雲琛沒有人能靠近,十有八-九可能是長淵在保護他。
這份保護如果過了頭,可能會引起反彈。
天行隊那邊接手案子無從下手,保不準會跟冥界那邊申請求助。
長淵是上古兇獸,如果在刑偵總局現出強悍原型,其殺傷力強大就算是她都不一定能控制住,給民衆造成的恐慌也将難以收場。
隻希望長淵能夠多忍耐下。
……
刑偵總局,法醫部。
一名身穿白大褂戴着雙層口罩的男法醫,正在解剖一具女屍。
他剛開膛破肚,放下手中的手術刀,突然看到屍體的手指動了一下。
法醫眨了眨平靜雙眼,盯着屍體的手看了數秒。
見其并沒有再動,以爲是産生了幻覺,目光又落在屍體的腹部,準備查看死者内髒。
然而下一秒,令他頭皮發麻的一幕發生了。
床上的女屍擡起了胳膊,旁若無人地把從肚子裏掉出來的腸子塞回去,她雙手聚攏着被手術刀切開的皮肉。
手上白光一閃,半尺多長的刀口,竟然神奇消失了。
如果不是對方身上染了大量血水,法醫都要懷疑他眼花了,或者這是一場惡作劇。
詐屍的女人看都沒看男法醫一眼,她身無一物地跳下解剖屍體的手術台,彎身從地上撿起被剪壞的衣服。
接下來更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早已被剪壞的衣服,在女人的手中恢複如初。
她就這麽背對着男法醫,一件件把衣服穿上。
恐懼籠罩在頭頂,心在狂跳,男法醫隻覺得從背脊爬來一陣陣寒意,被無與倫比地驚悚徹底淹沒。
他張開嘴就要尖叫出聲,把這份恐懼發洩呐喊出來。
女人猛地回頭,冰冷肆意着殺戮的紅眸緊緊盯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