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艽聽到公孫微的話,先是蹙眉。
那雙精緻的眉,蹙起微小的弧度,薄唇也抿成一條直線。
沉靜眸光微擡,對上秦阮面無表情的容顔,三爺神色變得柔和起來。
他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用一種帶着炫耀的口吻說:“夫人脾氣不好,是我慣的。”
一直在觀望的公孫懿伯,聽到霍三爺這話,直接爆出了粗口。
他唇角不受控制地微抽,擡起手,沖霍雲艽豎起大拇指。
“霍三爺,你好本事。”
說不出是嘲諷還是欽佩,總之公孫家主心情非常微妙。
寵媳婦寵到這地步,也是世間少有。
四大家族,六大世家中,他所聞所見也僅此霍三爺一人。
霍雲艽淡笑,收下這恭維:“過獎。”
秦阮面無表情的神情柔和些許。
她站直了身體,周身彌漫着冷漠氣息,眼底泛起兇殘肆意光芒。
秦阮居高臨下地睥視公孫微:“我的男人誰敢惦記,我就敢把她們的爪子砍了,你這雙爪子不想要了,我可以讓人替你解決。”
公孫微被折辱一番,已經沖昏了頭腦。
她話也不走腦子,口不擇言道:“你這樣的女人蛇蠍心腸,粗鄙不堪,不知羞恥又令人厭惡!”
霍三爺徹底動怒了,沉聲命令道:“霍羌,把她扔出去!”
他漆黑眼眸中的暴戾再起,周身殺意肆意而出,分毫不遮掩。
“等等!”秦阮出聲制止。
她心底的火氣陡然上升。
秦阮走上前幾步,用力捏着公孫微的下巴:“我不知羞恥?”
“我可沒像你這麽下賤,去勾引有婦之夫,你這張嘴還真是令人不讨喜。”
秦阮手下用力,把公孫微的嘴巴捏得變形。
她真想撕了這張嘴,讓對方永遠開不了口。
人怎麽就能賤到這份上呢,明明是個人,偏偏披着畜生的皮。
秦阮纖細手指,指甲紮進公孫微臉上的皮肉中。
殷紅血絲順着她如玉指尖,緩緩流下來。
她臉色陰沉,眸子中透出的森然殺意,在場所有人都能清楚感應到。
公孫微不太清醒的腦子,轟然一響。
她感受到秦阮身上那股淩厲的殺意,心底打了個冷顫,全身上下都冒出雞皮疙瘩。
霍三爺坐在一旁,穩如泰山。
他不出聲制止,臉上露出縱容秦阮爲所欲爲的寵溺神情。
公孫懿伯看到公孫微臉上被紮了五個血洞,他生怕秦阮真繼續下去,連忙出聲。
“三少夫人,公孫微就不勞煩您髒了手,她是公孫家的人,我會讓人嚴加管教她的。”
秦阮松開公孫微的下巴。
她垂眸,盯着指尖上染了的血迹,眉目輕皺。
看到擺在桌上的紙巾,她伸手抽了幾張,慢條斯理地擦拭着碰過公孫微的指尖。
秦阮也不看公孫懿伯:“第一次我放過了她,這次再放過,如果她以後再來我眼前晃悠,我豈不是成了笑話?”
她嗓音緩慢,透着一股懶倦。
公孫懿伯給身邊的保镖使了個眼色,後者朝公孫微走去。
霍羌壓制着公孫微,根本不讓公孫家保镖碰手裏的人。
公孫懿伯見此,對秦阮笑着說:“我會把微微送出京城,三少夫人以後不會再看到她。”
公孫微不能就這麽被毀了,即使不能作爲聯姻對象,她還有其他利用價值。
家族出身的每個人,都要物盡其用。
秦阮沉默片刻,擡眸凝向公孫懿伯。
她聲音淡淡道:“希望如此。”
這算是答應放公孫微一馬。
公孫懿伯對保镖命令道:“把她拉出去,不要在這影響貴客。”
“是,家主。”
公孫家保镖從霍羌手中接過公孫微,半拖着帶出房間。
霍三爺出聲喚人:“阮阮過來。”
秦阮把用過的紙巾丢在桌前的垃圾桶,走到三爺的身邊。
霍雲艽伸手牽起她的手,看到她指尖泛紅,雙眉凝起。
他用不容置疑地溫柔嗓音說:“下次不要再親自動手,有些人皮糙肉厚的,怕你會手疼。”
這毫無底線的維護與寵溺,讓秦阮精緻容顔綻放出燦爛笑意。
她歪了歪頭,俏皮道:“那以後三爺潔身自愛,别再讓女人近身,也省得我來收拾尾巴?”
今天的事件,說不上是公孫微還是三爺的錯。
怪隻怪,公孫微是真的惦記上了三爺。
而三爺讓其他女人靠近,被有心人趁機利用。
秦阮今天來,就是要三爺一句話。
她不想以後,隻要是個女人跟他站一起,她都要來收拾爛攤子。
他們既然已經成婚,就要與異性保持一定的距離。
不要說什麽,異性之間也有親密的純友誼關系。
秦阮不信這些東西。
真正的友誼關系,不會影響到朋友的感情生活。
男女之間的純友誼,更準确的說,是兩個有趣的靈魂看不上對方的皮囊。
是渣男渣女借以友誼,光明正大的搞暧昧。
秦阮要的是在婚姻中,對彼此的絕對忠誠,精神與身體都要潔身自愛。
公孫懿伯目送保镖把公孫微送走,就聽到秦阮這番大膽的話。
好家夥,這姑娘還真夠厲害的。
竟然直接跟霍雲艽要保證。
像他們這樣的家世,對待婚姻是給予彼此的尊重,至于在外面怎麽玩都不會擺在明面上。
他們清楚婚姻破裂,所帶來的嚴重損失後果。
秦阮這番試探,聽在公孫懿伯耳中,感覺她單純又可笑。
不是他看不起秦阮的出身,而是她一沒有背景,二沒有感情基礎,憑什麽要霍三爺給她守身如玉。
公孫家主樂得看戲,身體放松後倚,也不關注窗外擂台上的比鬥。
他挑着眉,頗爲感興趣地盯着眼前的兩人。
霍雲艽聽出秦阮的潛意思。
這丫頭倒不是不信他,是在怪他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糾纏不清。
他擡頭,沉靜眼眸微眯,深深凝向秦阮那張狡猾如小狐狸的漂亮臉蛋。
片刻,三爺唇角輕揚。
他輕輕笑了,嗓音溫柔又暧昧,帶着三分寵溺:“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
秦阮滿意了,眉眼間露出淡笑。
霍雲艽握着她的雙手,送到唇間吻了一下。
他語速溫柔到了極緻,還在安撫秦阮:“不生氣了,再坐會兒我們就回家?”
“好。”
秦阮坐在三爺的身邊,恢複之前的乖巧柔順一面。
公孫懿伯眨了眨眼,滿眼不可思議。
就這?沒了?
他還以爲霍雲艽要跟秦阮講一大堆道理,讓她知道什麽叫恪守本分。
公孫懿伯雙眼在秦阮身上打量。
他現在是對秦阮這個女人,越來越好奇了。
霍雲艽這哪裏是把她當成妻子,分明是當成孩子養。
瞧瞧這态度千依百順,就差把人供起來。
聽到窗外觀衆席響起的喧嘩聲,公孫懿伯眼珠子轉了轉。
他眸中流露出一絲算計,突然出聲問秦阮:“三少夫人,早就聽聞你在西城地下拳擊場待過,你看接下來的這場比賽,誰會勝出?”
公孫懿伯提起秦阮出身西城,倒是沒有半點輕視。
霍雲艽還握着秦阮的手,聞言看向對方。
這一眼,眸底暗藏警告。
公孫懿伯眯起雙眼笑,置之不理。
秦阮去看樓下擂台上的比鬥。
身穿黑色短褲的男人,與頭戴藍色抹額,頭發半長的選手打得不可開交。
兩人都用盡了彼此的力量,打得是臉紅脖子粗。
秦阮目光在他們身上爆發出的肌肉上來回掃視。
坐在一旁的霍三爺,将這一幕看在眼底。
之前他看的時候沒覺得什麽,眼下卻有些不是滋味。
再看擂台上的兩名選手,也越看越不順眼。
秦阮收回目光,對公孫懿伯說:“長發選手會勝出。”
公孫家主笑了:“不愧是夫妻,連押注都在同一個人身上。”
秦阮面露不解,去看霍三爺。
後者嘴角勾了勾,淡笑不語。
公孫懿伯又問秦阮:“爲什麽是長頭發選手會赢,有什麽依據?”
自然是有的,可秦阮不想說。
她去看三爺,問了同樣的話:“三爺爲什麽會選他?”
霍三爺把玩着秦阮越加柔軟的小手,嗓音柔和:“顔值。”
“什麽玩意?!”
秦阮還沒出聲,公孫懿伯炸了。
他指着霍雲艽:“你敢不敢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他一顆心都碎得稀裏嘩啦的。
今天的賭局,不止是爲了公孫家是否派人跟霍家前往扶羅國。
更重要的是眼光比拼。
霍雲艽多年不來拳擊場,想當年他還出來玩時,誰的目光都沒有他毒辣,可以說是十賭九赢。
眼下對方告訴他,全看顔值。
這讓公孫懿伯怎麽接受得了。
他不顧自身的穩重,哀怨眸光控訴地盯着霍雲艽。
三爺從容不迫,迎上他不甘目光,唇角勾起淡薄弧度。
他出聲打擊道:“你那個選手太醜了,影響視覺。”
公孫懿伯拍着心口,滿臉心痛:“你還真是敢說!”
秦阮把兩人對話聽在耳中,再次去看台下的兩名選手。
身穿黑色短褲的男人,五官還行,單獨看沒什問題。
可它們全在一張臉上,就像是硬生生拼湊上去的,看起來很别扭,的确有點……不好看。
至于那名長頭發,頭戴藍色抹額的男人,也說不上太好看,但絕對是不醜的。
沒想到三爺竟然還是個顔控。
秦阮極力壓抑着,想要翹起來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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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