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奕容俊顔上浮現出傲然冷笑,氣勢狂妄嚣張,又霸氣十足。
蘇靜書幽深眸子緊緊盯着他。
她沉聲開口:“二爺,曾經恩恩怨怨都是我的過錯,沒必要牽連到其他人。
蘇家這麽多年雖有過錯,大體上還算安分守己,不知道二爺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
霍奕容神色慵懶,嗓音戲谑:“我沒意思,就是感覺最近有點清閑,所以想要找點事打發下時間。”
蘇靜書聞言,氣得臉上的精緻妝容再也無法隐忍。
她眸中浮現出怒意,在心底呸了霍奕容一口。
這人張嘴就是胡說八道。
這段時間霍家針對南宮家啓動的A級行動,造成京城内各行各業都有很大的影響。
南宮家這些後續問題,都是霍奕容在親自來打理。
他每天都非常忙碌,連HEA集團的生意上都放開了手。
前段時間,還有國外的某貴族想要見霍奕容,因爲沒找到他人,這筆巨額生意被推遲。
隻要是有心觀望霍家動向的各方勢力,對這事都一清二楚。
現在霍奕容說他太閑了,鬼才信!
蘇靜書深呼一口氣,聲音極力保持平靜地問:“還請二爺明言。”
她想知道,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究竟想要幹什麽。
昨晚明明放過她了,怎麽今天登門就要爲難她。
莫非是反悔了不成。
霍奕容單手撐着頭,身體往秦阮的方向傾斜。
他語氣聽似随意,又夾雜着幾分認真:“你蘇大小姐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心黑手辣,無利不起早,殺人越貨的事你都幹得出來。”
蘇靜書沉默聽着,并不反駁。
霍奕容盯着她平靜神色,語調沉下來:“這麽多年來,想必你也清楚霍家的底線在哪。
蘇靜書,如果你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或者是動了不該動的人,我保證蘇家的下場會比南宮家更慘。”
最後一句話,每一個字都透着嗜血的殺氣。
蘇靜書雙眼微微睜大,不可思議地盯着霍奕容。
她看了看霍奕容說話時,時不時看向秦阮,瞬間明白一切。
原來是這樣!
這人以爲她要對秦阮,或者是對她肚子裏屬于霍三爺的孩子不利。
蘇靜書面上露出苦意,緊繃的身體也松懈下來。
她眸光黯然,緩緩垂頭。
過了好半天,蘇靜書擡起頭。
她心平氣和,語氣真誠道:“二爺,多慮了。”
“但願如此。”霍奕容冷哼一聲。
别以爲他剛剛沒看到,這個女人盯着秦阮肚子時,熾熱的目光透着詭異。
蘇靜書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隻要是她想要的,就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十年鋪路,終于得到南宮昶。
其中很多内情,他都查得一清二楚。
蘇靜書這樣大家閨秀類型的女人,可不是南宮昶的菜。
爲了迎合對方,她犧牲的東西也不少。
這女人足夠狠,就沒有她幹不出來的事。
霍奕容昨晚氣憤過後,也在自我反省。
他不能因把十年前的真相揭開,給三弟和弟妹找麻煩。
一旦蘇靜書盯上三弟,憑她那些下作手段,到時候可就真熱鬧了。
潛在的危險,總要在它冒頭的時候,就要将其扼殺在搖籃中。
見兩人都沉默,秦阮終于擡眸。
看了兩人半天的緊張對峙,她隐隐明白什麽。
霍奕容怕蘇靜書對她不利,在威脅警告對方。
今天的蘇靜書也一反常态,沒了當初在霍宅見對方時的高高在上姿态。
秦阮眸光在霍奕容跟蘇靜書身上來回打量。
她清冷悅耳聲音緩緩響起:“茶也喝了,能去見南宮昶了嗎?”
也不知道是在問誰。
蘇靜書回神,立即吩咐道:“貝靳州,你帶他們上樓。”
“是,小姐——”
貝靳州走上前一步,對霍奕容跟秦阮伸手:“二爺,三少夫人請跟我來。”
霍奕容起身,去攙扶秦阮站起來。
秦阮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看着真像快生的樣子。
他今天出門,幾乎是全程陪在秦阮身邊,上樓扶着,走路也攙着。
蘇靜書坐在沙發上,并沒有起身跟上去。
她望着霍奕容跟秦阮的背影,眼底隐忍的水光浮現。
那些淚水,一滴滴落在她藕荷色旗袍上。
周圍的傭人見此,紛紛退下去。
這一幕,不是他們該看到的。
……
樓上。
霍奕容跟秦阮,被貝靳州帶進南宮昶所在的房間。
房間的環境還不錯,南宮昶床頭還有先進高端的醫療儀器。
由此可見,蘇靜書對南宮昶還是有舊情的。
霍奕容看到室内的情景,眸底光芒微閃,有一絲詫異顯露出來。
他哪裏知道,這一切都是貝靳州讓人準備的。
貝靳州知道蘇靜書對南宮昶的感情,從昨晚把人帶回來,他就讓下面的人格外上心。
秦阮走近床邊,垂眸打量着躺在床上的南宮昶。
這人本來是閉着雙眼,許是聽到有人走進房間,他緩緩睜開雙眼。
閉鎖綜合征,是由于腦橋基底部病變所引起的臨床綜合征。
現在的南宮昶無自發性言語,隻能通過睜,閉眼睑和眼球運動來表達思維。
他四肢完全性癱瘓,對言語理解無障礙,皮膚感覺也存在。
這種閉鎖綜合征是一種急危重綜合征,病程較長,難以治愈。
南宮昶現在可以說,就是在等死了。
秦阮站在床邊,望着南宮昶眼底露出對生的渴望,那麽卑微可憐。
這人再也嚣張不起來,他如今隻是個可憐蟲。
秦阮低頭,湊近南宮昶,直視他發顫的雙眸。
“南宮昶,接下來我要問你幾個問題,說對了你就眨眨眼,如果不對什麽都不用表示,聽明白了嗎?”
南宮昶眨了眨眼。
“很好。”
秦阮非常滿意。
她問:“你之前病發前,有沒有看到非自然事件,比如說邪祟?”
南宮昶極快地眨眼。
他眸底浮現出驚懼光芒,像是回想起什麽可怕的記憶。
秦阮點頭:“你現在的病,是不是對方造成的?”
南宮昶再次眨眼,他雙眼直勾勾地盯着秦阮。
目光複雜,帶着一絲絲期翼。
像是把秦阮當做救星。
秦阮抿了抿唇,又問:“對方的形态你知道嗎?”
南宮昶又眨眼了。
霍奕容站在一旁,雙手抱臂,倚在牆壁上,姿态慵懶。
倒是貝靳州,則被秦阮這一系列問話驚住了。
這女人究竟在幹什麽。
她問的問題,爲什麽他聽不懂。
得知南宮昶的病,是因邪祟造成的,秦阮緩緩勾起唇。
她把兜裏的一截枯木掏出來,在南宮昶眼前晃動。
還不等她開口詢問,南宮昶眼底瞳孔驟縮,像是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
如果他能開口,秦阮猜想他一定會驚呼出聲。
她紅唇勾起一抹略帶深意的弧度:“看來你是認識這東西了。”
秦阮收回枯木,清冷眸子凝向南宮昶:“最後一個問題,殺你父親,讓你癱瘓在床的邪祟,原型是不是跟樹很像?”
南宮昶瘋狂眨眼,眼角有分泌出的淚水。
秦阮得到答案,視線看向霍奕容。
“容哥,我都問完了,走吧。”
霍奕容點頭,走上前,扶着她的胳膊往門外走去。
貝靳州雖然不懂,秦阮爲什麽問出那些稀奇古怪,讓人懷疑她不正常的問題。
可最後的那些話,他聽明白了。
南宮家主的死,南宮昶現在的情況,背後都有一雙手在操控。
今天霍奕容跟秦阮的到來,就是查探這些事的。
三人下樓後,蘇靜書臉上的淚水已經消失。
她甚至還抽空補了個妝,看起來氣色也恢複不少。
見三人下來,蘇靜書站起身迎上去。
“人見到了?”
她這話問的是貝靳州。
後者點頭,想要張嘴說什麽,看到站前眼前的霍奕容跟秦阮,他緩緩合上嘴巴。
看出他的欲言又止,蘇靜書擡眸望向霍奕容。
後者眸光正沉沉地盯着她。
蘇靜書臉上神色從容:“二爺,我剛已經吩咐下人,開始準備南宮昶的後事了,他會在蘇家永遠閉上雙眼。”
她這是對霍家表忠誠。
霍奕容眸中笑意漸深:“夠狠。”
他語氣說不出是誇獎還是諷刺。
南宮昶的結局,霍奕容倒是并不意外。
蘇靜書臉上露出溫柔平靜笑容:“這是我該做的,畢竟人要爲自己犯的錯誤買單。”
“呵!”霍奕容回以冷笑。
蘇靜書能把搞死南宮昶,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很多男人在她面前都自愧不如。
一直當做隐形人的秦阮,聞言擡頭去看蘇靜書。
“你放下他了?”
似是沒想到秦阮會跟她搭話,蘇靜書神色微愣,随即點頭。
“放下了,南隐寺大師曾對我說過,強求不來的緣分,注定是我前路的絆腳石。
三少夫人不也說過,不屬于自己的用盡手段去強求,到頭來也會是一場空。”
蘇靜書臉上的笑容像是看透了人生。
她整個人都變得柔和,給人一種淡淡的慈悲光環。
秦阮見了,卻感覺很别扭。
她擰眉盯着蘇靜書看了幾眼,緩緩收回視線。
秦阮語氣漠然道:“能放下固然好,但願你所剩福報還能經得起消耗。”
這話像是勸告,又像是隐晦的提醒。
蘇靜書柔聲笑道:“三少夫人的話,我一定銘記在心。”
态度真誠,語氣極爲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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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