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彪陽氣虧損的,不是一星半點。
此人已經一腳踏入鬼門關,他無能爲力。
黃彪聞言,臉刷的變了。
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越加慘白。
他扶着桌子的手微顫,陰沉慘淡面容,露出神經兮兮的絕望與不甘。
黃彪雙眼詭異地盯着宋半仙:“大師,您知道我這是怎麽回事嗎?”
他聲調毛骨悚然,聽着就讓人感到不舒服。
宋半仙倒也不瞞着黃彪,直言道:“招惹上不幹淨東西,生氣被吞噬,半截身子已經進了鬼門關。”
“果然啊!”
黃彪感歎一聲。
他身體頹廢地癱在座椅上,雙眼無神,如一堆爛泥。
這段時間的不對勁,除了是邪祟,還能是什麽原因。
可他偏偏不信,抱着僥幸心理。
以爲隻是生病了。
眼下用錢都救不了自己,他不敢不信宋半仙的話。
宋半仙目光掃向桌上密碼箱裏一捆捆紅票子,眼中流露出可惜。
他救不了黃彪,這筆錢怕是賺不到了。
黃彪突然開口:“大師,還記得上次跟我來的黃毛嗎?”
他語調森然,絕望中透着瘋狂。
宋半仙回想了下。
上次跟黃彪一起來的,好像是有個黃毛。
對方脾氣挺沖,不止想要對他動手,還想要掀翻他的攤子。
宋半仙點頭:“有點印象。”
黃彪啞聲開口:“他死了。”
宋半仙擰眉:“怎麽死的?”
黃彪身體一抖,像是想起什麽可怕的事。
他身體坐姿佝偻,湊近桌子對面反而宋半仙,小聲說:“他跟我一樣的症狀,一到晚上就噩夢連連。
我們夢裏也是同一個人,是個穿着紅衣服的人,看不清楚對方是男是女。
它就盯着你,對了,那雙眼睛是紅色的,血紅血紅的,跟血一樣詭異的顔色,很吓人!
那個鬼東西不知道男女,它就盯着你,時時刻刻盯着你,它還在夢裏神出鬼沒。
它那雙紅眼睛盯着你時,特别恐懼,讓你恨不得以死來解脫,我每次醒來,都有自殺傾向。”
宋半仙從黃彪身上看出一種違和感。
這人有點精神不正常,說話也語無倫次。
黃彪還在繼續:“黃毛是跳樓死的,他一開始也是體重直線下降,白天睡不着,晚上噩夢連連。
有一天醒來,他晚上醒了,沒人注意,他就從二十多層的樓跳下去了,他跳下去了。”
說到黃毛的死因,黃彪的神情快要崩潰了。
宋半仙擰眉,睿智眼眸沉沉盯着他。
他不說話,就這麽盯着黃彪。
許是老人的眼光過于堅定與睿智,黃彪理智逐漸回歸。
他抹了一把臉,再次倚回座椅上。
平複了下了情緒,黃彪哀求出聲:“大師,你既然能看出我是被不幹淨東西沾上,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對不對?
錢不是問題,隻要你救我我整個身家都給你!”
黃彪之前語無倫次,但好在說話清晰,宋半仙也大概明白事情經過。
黃彪很大可能是被人算計了。
這種突然做噩夢,應該是背後有人在操作。
其中的過程他算不出來,他隻能通過一個人的面相,看到表面的東西。
宋半仙對上黃彪求生欲強烈目光,他輕輕搖頭。
“我實力有限,黃老闆還是另請高就吧。”
黃彪眼底流露出懇求:“大師,求你幫幫我!”
若是他有人脈,認識比宋半仙更有能力的人,又何必在此苦苦糾纏。
“黃老闆,你又何必強人所難,我隻是個江湖術士,如果有那個本事,也不會在通刹天橋擺攤了。
在這片陸域有各大門派,比如說玉星派,茅山宗,南隐寺,青城道觀,甚至長生門的巫師。
隻要你舍得花錢,想要保下一條命,這些門派任何一家都能讓你如願的。”
宋半仙說出的這幾個門派,都是在這片陸域,玄學界有着極高成就的。
黃彪絕望神色露出希望,他急忙道:“大師可有門路?”
花錢能解決的事,在他看來都不是問題。
宋半仙搖頭,以他的地位跟這些大門派還夠不上。
“黃老闆,以你的人脈跟幾大門派聯系上,隻是時間問題,趁着還有時間,回去多走動走動。”
他這話說的誠心誠意。
黃彪也不是不知道人情世故,宋半仙能告知他這些,也算是仁至義盡。
黃彪點頭,剛要開口,一道輕靈悅耳,夾雜着笑意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這生意上門,哪有往外推的道理,宋師傅,您這是越活越回去了?”
宋半仙跟黃彪順聲望去。
邁着散漫慵懶腳步的秦阮,緩緩走來。
她身上穿着寬松衣服,随着走動間,衣服遮蓋的肚子露出些許形狀。
看到秦阮走來,宋半仙連忙站起來。
“秦道友,你都這樣了,怎麽還出門?!”
這肚子大的,像是快臨産似的。
要知道一個多月前,秦阮可不是這模樣。
那時她的肚子并不顯形。
眼下,她即使身着寬松衣服,也難以遮蓋鼓起的肚子。
秦阮走到宋半仙的攤位前,她從擺在桌上的箱子裏拿出一捆錢。
“啪!”
厚厚的紅色票子,甩在秦阮的手心上,發出清脆地聲音。
秦阮唇角緩緩勾起,巴掌大的臉上露出滿意笑容。
她紅唇微啓,嗓音動聽道:“這錢啊,就沒有人不喜歡的,我是個俗人,還挺喜歡它的。”
秦阮把手中的錢,又扔回箱子裏。
“啪!”
箱子被她用力合上。
秦阮拎着手動鎖的箱子,扔到緊緊跟在她身邊的林浩懷中。
她霸氣道:“這錢,我收了!”
秦阮身體倚在宋半仙的攤位桌上,她眸光微垂,眼底含笑地望着黃彪。
她一雙美眸盯着黃彪,就像是看到了美味的食物,露出令人驚悚的亮光。
黃彪本就心底惶恐不安,絕望,害怕。
如今對上秦阮這令人驚悚的視線,他差點落荒而逃。
不知道的還以爲,秦阮這是要吃了他呢。
黃彪吞咽口水,巨慫地開口:“這位……小師傅,你收了我的錢,可就是要辦事的。”
天知道,他是頂着多大的壓力,才說出這番話。
秦阮似笑非笑地睨向對方:“所以你長話短說,我之前聽到的不多,再重複一遍。”
黃彪特别乖的點頭,看到秦阮就像是找了主心骨似的,言語清晰地講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黃彪講述完,秦阮陷入沉默。
她雙手環臂,目光上下打量着對方。
半晌後,她開口問黃彪:“這段時間有沒有做過平時沒做的事,收過别人不幹淨的禮物,或者是碰到什麽詭異的事,又或者是對什麽人做過一些過界的事嗎?”
黃彪現在身上除了濃郁煞氣,可以說是很幹淨。
她暫時不知道糾纏他的是什麽邪祟,肯定是煞氣不少。
否則,她也不會遠遠就被宋半仙攤位前的濃厚煞氣所吸引。
這是她現在急需的東西,怎麽能讓她在眼皮子底下溜走。
黃彪舔了舔發幹,起皮的唇:“自從一個多月前在這偶遇小師傅後,我一直都在家裏,生意上的事也不插手了,很少出門的。
實話跟小師傅說,那天晚上您說我有血光之災,沒過多久就被人揍了一頓。
後來派人去查,也沒查出了個所以然來,後來還懷疑是不是您跟宋師傅搞的鬼,要不是突然發生變故,我都要帶兄弟們來掀攤子了。”
秦阮嗤笑,無不嘲諷道:“你要是真來砸場子,小命休矣。”
黃彪不停點頭:“是是是,我不該有這樣的念頭,還請小師傅救我!”
真帶人來砸攤子,今天他哪裏還有機會坐在這裏。
秦阮捏着指尖,一下下把玩着。
她語氣淡淡問道:“你在家養傷的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麽非自然事件?”
黃彪搖頭:“沒有,除了做噩夢,其他跟平時一樣。”
秦阮眸光微暗:“你确定?”
黃彪面露猶豫,神色有些躲閃。
秦阮眼裏是不加掩飾冷意:“你如果隐瞞什麽,我也救不了你。”
黃彪咬牙道:“我半個月前,睡了個女人。”
“聽你的這意思,是強迫了對方?”
“沒有沒有!”黃彪急忙擺手:“黃毛送來時,告訴我說是對手送來孝敬我的,我問過黃毛跟那個女孩,女孩是自願的。
我這麽大歲數了,也不能糟蹋人不是,這種事講究個你情我願。”
秦阮眸光冷意加深:“聽你意思,後面出事了?”
黃彪點頭:“那個女孩第二天死了,跳樓。”
“知道什麽原因嗎?”
黃彪還是搖頭:“那女孩是最近跟我一個集團的對手送的,那小子知道我喜歡有顔色的女孩。
如果不是看那女孩的顔色還不錯,我指定是不會碰的,而且那女孩……”
黃彪盯着秦阮的臉看,臉上露出幾分深意。
秦阮眼神并沒有落在對方身上,她無甚感情地問:“怎麽不繼續說了。”
黃彪緊張道:“我說了,小師傅别生氣。”
秦阮淩厲眸光落在黃彪身上,她眯了眯眼:“你先說說看。”
“那女孩長得跟你有幾分相似。”
黃彪不敢直視秦阮,說完,身體稍稍遠離秦阮。
按壓骨節地清脆聲響起。
林浩站在秦阮身後,目光冷冷地盯着黃彪。
他按壓雙手關節,大有上前教黃彪做人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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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