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這桂蘭坊的糕點不貴,可這對于曾經的秦阮來說,想要吃它還是比較奢侈的。
直到後來,她慢慢在西城打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小勢力,終于可以常常光顧桂蘭坊。
輕而易舉吃到的東西,沒了當初遙不可及的奢望價值,追求的目光也放在了另一個高度。
但不管過去多久,隻要想吃糕點,秦阮還是唯獨喜歡桂蘭坊的。
秦景岑對面前彙報公司情況的女秘書廖瑜說:“辛苦你了,先回去吧,剩下的明天我去公司再處理。”
“好的。”
廖瑜整理桌上的文件,對秦家三兄妹輕輕颔首,轉身離去。
秦阮吃着黑牛舌餅,盯着廖瑜離去的背影,笑問秦景岑:“大哥,這就是唐雅說的那個有夫之婦?”
“嗯,她叫廖瑜,是我的秘書,能力不俗,很有實力。”
秦阮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廖瑜的長相不能說出衆,隻看外表是個很幹練的女強人。
看她跟大哥的相處模式,也不像是有什麽的樣子。
眼見秦阮又拿起一塊糕點吃,秦大少抽了張紙巾,替她擦拭唇角的糕點殘渣,溫聲道:“好吃你也少吃點,一會兒開飯了。”
秦阮爲難道:“大哥,我一會兒要出去,就不在家吃了。”
秦景岑看了眼外面:“天就要黑了。”
秦阮目光閃躲:“有些事要辦。”
“重要嗎?”
秦阮點頭:“很重要!”
韓娴,秦安民再不解決,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亂子。
她要把這些人踩到泥裏,再也爬不起來。
秦大少剛要問她什麽事這麽重要,匆忙的腳步聲傳來。
秦家三兄妹擡眼看去,隻見霍川快步朝他們走來。
霍川走到秦阮身邊,垂首恭敬道:“夫人,三爺來了。”
秦阮瞪大雙眼,心咯噔一下,心道完了。
她答應三爺要回去吃飯的。
這個點了,對方肯定是來接她的。
秦阮把手中剩下的糕點放到桌上,拿起紙巾邊擦手邊站起來,問霍川:“到哪了?”
“已經到門外了。”
秦阮嘟囔了一句,快步往門口走去。
她剛走沒幾步,霍三爺在身後暗衛的擁護下踏入秦家大廳。
許是天色晚的緣故,今晚的三爺戴了金絲邊眼鏡。
他梳理齊整的發零碎落下,掩蓋在額間,露出那雙多情幽深的桃花眼眸,配上他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多了幾分斯文敗類氣質。
随着三爺的走近,近距離感受到他周身平和内斂氣質,讓人又不由自主的親近。
秦阮心底有說不出的複雜,這個男人究竟有多少面。
這副人畜無害模樣,絕不是他的真面目。
三爺走到秦阮面前,他眸色微深:“怎麽了,看到我這麽不開心?”
秦阮臉上的表情,把她内心的一切都展現的清清楚楚。
三爺想要裝看不到都難啊。
這丫頭也不是隻在他面前如此。
按照之前調查的資料,若是在他人面前也是這副,把什麽心思都表露在臉上的狀态,她是怎麽在西城活下來的。
三爺私心裏,更傾向于,秦阮隻在他面前如此。
秦阮垂眸,語氣低不可聞:“我忘記了。”
“嗯?忘記什麽了?”
三爺眼底含笑,盯着她的腦袋,面色戲谑揶揄。
“忘記答應你回家吃飯。”
“知道你忘記了,我這不是來陪你了。”三爺輕輕刮了她鼻尖,語氣溫柔寵溺。
他拉着秦阮的手,朝秦景岑跟秦昧走去。
面對兄弟二人略帶敵意的視線,三爺對他們輕輕颔首。
秦景岑站起來:“三爺來是要把阮阮接走?”
“不是,有些事要跟你們說。”三爺垂眸,問秦阮:“吃飯沒?”
“還沒。”
“先吃飯,邊吃邊聊?”
四人轉移到秦家餐廳。
落座後,三爺不見秦安國,問秦大少:“嶽父不在家?”
“父親在樓上休息,他這段時間身體不舒服。”
三爺不再多問,對身後的一名暗衛招手。
後者立馬有眼力勁地走上前,把手中捧着的藥膳湯放到桌上。
三爺把藥膳湯放到碗裏,送到秦阮眼前,溫聲囑咐道:“趁熱喝。”
“謝謝——”
秦阮端着碗,小口小口的喝起來。
一直安靜如同透明人的秦昧,這時候再也繃不住。
他本就性子跳脫,憋了老半天,早就想要出聲說話了。
“三爺說有事跟我們說,什麽事啊?”
秦二少嘴上喊着三爺,語氣與其态度卻毫無尊重恭順。
“南宮家。”
此話一出,秦家三兄妹視線直勾勾盯着他。
三爺在桌下,握着秦阮的手。
他倚在座椅上,放松坐姿,語氣輕慢:“南宮昶今天找上了我,他盯上了秦家。”
“盯上就盯上,我秦家不怕他!”
秦昧已經知道,唐雅算計秦家的事,就是南宮家在背後的支持。
南宮昶不就是唐雅的那個姘頭。
想到這個男人,秦昧就恨得牙癢癢。
三爺輕笑,視線看向秦景岑。
秦大少擰眉盯着霍三爺,兩人視線在虛空中無聲交鋒。
三爺眼眸神色微深,心底不禁泛起憂心。
南宮昶今天的登門拜訪,主要是透露兩個消息。
對方知道一個月前,在皇庭酒店跟他糾纏的是秦阮,想要試探他對秦阮的态度,或者說是對秦家的态度。
其二,跟蕭家一樣,讓他參加再過不久南宮昶跟蕭雯柔的婚禮。
都是聰明人,不需要把話說明白。
喬希讓人打斷了蕭昱傑一條腿,蕭家提出可以不追究喬希,而他身爲霍家三子必須要參加蕭、南宮兩家婚禮。
南宮昶的意思也很明顯,不動秦家可以,他要去參加婚禮。
三爺不禁好笑,這算是什麽。
明目張膽的算計他?
婚禮上究竟是準備了怎樣的厚禮,一而再再而三的盛情邀請他。
秦大少終于忍不住,率先出聲:“三爺,有話不妨直說。”
三爺沉靜面容終于露出滿意神色。
好在秦家還有聰明人,若是南宮家當真如此簡單,他又何必跑這一趟。
“南宮家不好惹,唐雅這個女人也最好處理掉。”
“處理掉?”
秦昧瞪大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若是他沒理解錯的話,霍雲艽這話的意思,是殺了唐雅。
“還不至于。”秦景岑輕輕皺眉。
他雙手雖然不幹淨,卻從未間接抹殺過任何人的命。
三爺嗤笑一聲:“不至于?你了解南宮昶這個人嗎?”
秦景岑自然是知道的,他曾派人查唐雅的時候,多少也對南宮昶了解一些。
他張口就道:“狂妄自大,不學無術,吃喝玩樂,無所事事的世家公子,有着優越的背景也不知道好好利用,至今沒走上宦途之路。”
随着秦景岑每出口一句話,三爺唇邊的笑意就加深了幾分。
而他眼底眸光冰冷嚴峻,如寒風掃過秦景岑。
對方話說完,三爺薄唇微啓:“無知!”
秦阮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在桌下的手輕輕捏了捏三爺的手掌心。
三爺薄唇輕輕抿起,冰冷漠然神色微斂。
他輕輕舒口氣,對秦景岑開口說:“南宮家曾是六大家族之首,後來因所圖甚大,慢慢行事變得低調起來。
這些年來世家裏淩家有居首傾向,可實際上南宮家依然穩坐首位,掌控另外兩世家,你可知道這是爲什麽?”
秦景岑又不參與那些内鬥,自然是不清楚。
霍三爺也沒想聽他回答。
秦阮已經嫁入霍家,秦家已經是綁在霍家船上,秦景岑身爲秦家未來的掌舵人,他必須要了解這些情況。
三爺繼續道:“先不說南宮家所圖什麽,隻說南宮昶這個人,以你對他的片面了解,我可以非常确定的告訴你,完全相反。
南宮昶他深藏不露,報複心很強,手段殘虐兇狠,他的狠辣超乎人想象,最重要的是,南宮昶是家族中最受看重的子嗣。”
面對秦家三兄妹眼巴巴視線,霍三爺捏了捏秦阮的手:“喝湯,一會兒涼了藥效就沒了。”
“知道了,你接着說。”
秦阮端起碗喝湯,雙眼還盯着身邊的男人,眼底神色催促他繼續說。
三爺眉目肅穆,語氣輕描淡寫,周身氣場卻不容置疑:“唐雅跟了南宮昶這麽多年,多少在他那裏占些位置,是他最合心意的玩物,這個女人不能留。
南宮昶今天放唐雅離開是看在霍家的面子上,日後他若是再看到唐雅,會時刻提醒他今日之辱,秦家對他來說就是眼中釘肉中刺。”
“這麽嚴重?”秦昧表示懷疑,覺得三爺太過誇張。
三爺笑了笑,問秦景岑:“還記得當年的柳家嗎?”
“一夜之間消失在京城的柳家?”秦景岑心底有不好的預感。
當年的柳家可比他們秦家要風光許多,财富更是秦家的數倍。
可惜這樣一個讓無數人羨慕,财力富有的家族,一夜間破産,柳家人也全部消失在京城,再沒有任何消息。
“柳家的女兒不想要成爲南宮昶的手下的玩意兒,爲此得罪了他,一夜間柳家破産,他們至今都沒有離開過京城。”
三爺這話一出,不說秦昧身體抖了抖,就連秦景岑臉色也不太好看。
唯有秦阮淡定地把手中的空碗放到桌上。
她擡眸問霍雲艽:“南宮昶對他們做了什麽?”
三爺抿了抿唇角,直覺接下來的話,不太适合這丫頭聽。
感謝:小七,雙鮽座,薄荷樾妞柚子茶,you're太陽,北城不夏,貓,簡簞の亻幸礻冨,超慫的鴨鴨,可愛妮妮,Janase,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