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動物的血肉,而是活生生的人。
鮮紅血色很快從他身下蔓延,浸染大片地面。
濃郁的血腥味與空氣中的腐爛惡臭相融合,味道有說不出的怪異。
想必今日在場見證這一幕的人,對此終身難忘。
兩名陰差在地獄中見識過各種刑法,不過是被剝皮而已,這不足以波動他們的情緒。
可容敬,容昌庭父子二人,看到眼前活生生被剝皮的孩子,轉身就吐了出來。
那不是被烏漆墨黑遮蓋的腐肉,而是皮膚與血肉分離後,清楚顯露出的脂肪跟密集在身的血管。
小怪物變成孩童模樣,頃刻間沒了氣息,也就不再掙紮。
他已經徹底解脫了。
靈魂恢複了自由,再不受束縛。
秦阮默默收回腳,視線不經意移開,對這一幕也有些接受不能。
陰差眯眼盯着秦阮腳下:“秦小姐,這孩子丢了一魂三魄,應該是被煉化了,既然已經死了,亡魂我們也一并帶走了。”
秦阮抿了抿唇,開口:“勞煩兩位了。”
“您客氣了。”
陰差把縮在地上,目光呆滞,神色癡傻的孩童亡魂拘走。
他們來得匆忙,離開的也很迅速。
陰氣退散,室内恢複正常溫度。
秦阮身形微晃了晃,霍川沖上前扶住她。
“夫人,您沒事吧?”
秦阮在霍川的攙扶下,穩住身體。
“沒事,幾點了?”
霍川:“十一點。”
時間過得還真是快,秦阮感歎道。
她晚飯沒吃,跟人面蛇、烏道長周旋到現在,不止肚子餓,疲勞也逐漸擴散至全身。
“我們回去吧。”
霍川低聲道:“夫人,三爺來了。”
秦阮看了他一眼:“你告訴他了?”
霍川搖頭:“沒有。”
秦阮擰眉,那三爺怎麽知道她在容家,還找了過來。
她回首,接收到兩道又驚又懼的視線。
容昌庭、容敬父子現在對秦阮的認知,這個女人很有本事,同時也非常兇殘。
秦阮抿了抿唇,說:“邪祟都解決了,現在的問題是你們找出買兇殺人的幕後之人,盡快把麻煩解決,以免夜長夢多,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秦小姐!”容昌庭連忙出聲。
他不顧對秦阮的懼怕,快步走上前。
“這房子我們是不敢住了,不如一起走。”
秦阮目光打量室内狼藉:“随你們。”
她現在很想要休息,太累了,身體有種被掏空的感覺。
霍川扶着她離開房間,容家父子二人緊跟在身後。
容家别墅外。
數輛改裝過的防彈豪車停留此地。
身穿黑色緊身衣的霍栀站在車前,霍家暗衛分成兩列排開,個個神色肅穆,周身氣場嚴謹以待。
坐在車内的霍雲艽,看到從容家走出來的秦阮被霍川扶着,推開車門走下車。
三爺眉宇間自帶威嚴,俊美矜貴容顔面無表情,寬肩窄腰,修長身軀行走的腳步優雅,比T台上的模特更惹人注目。
随着他的走近,容家父子發現這男人身上攜帶着,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氣定神閑,與内斂的危險氣場。
看似溫文儒雅的男人,骨子釋放出與生俱來的冷漠與狠勁外放。
通身的雍容華貴氣度,不怒自威的殺伐之氣,足夠讓他們忐忑。
三爺走到秦阮跟霍川面前:“這是怎麽了?”
他嗓音低沉暗啞,流露出幾分不悅。
“累了,沒吃飯。”秦阮先霍川一步開口。
她看出三爺生氣了,好像還氣得不輕,卻不知道他爲什麽會如此。
三爺深邃眼眸越過秦阮,去看站在身後的容家父子,這一眼隐含複雜的漠然與薄涼。
他眉眼間的冷傲,與常年身在上位者的強大氣息隐隐散發而來。
容家父子都緊張起來,身體也下意識的緊繃。
這男人是誰,怎麽隻被他瞧上一眼,就讓他們心底發憷。
三爺淡漠視線收回,垂眸盯着秦阮看,他密長睫毛更加明顯。
對上他多情雙眸,秦阮發現三爺深沉眸中的危險。
“丫頭,這是第三次了。”三爺薄唇微啓,語調不緊不慢。
“嗯?”秦阮神色不解。
三爺微微彎身,把被霍川扶着的秦阮抱起來,轉身往車前走去。
把人放到車内,三爺回頭暗沉眸光盯着霍川。
這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眼,卻讓霍川心瞬間提上來。
三爺眼眸中寒光肆虐,唇角卻勾起淡淡的笑意:“霍川,今晚你照顧夫人不利,下不爲例。”
“是,三爺——”
霍川垂頭,神色肅然。
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緩緩落下。
霍家暗衛執行任務,向來隻看結果不問過程。
三爺坐進車内,霍栀走上前關上車門。
車内景象被擋住,容家父子看不到秦阮的身影。
不過夫人二字他們并不陌生。
從一開始霍川就喊秦阮夫人,沒想到她這麽小就嫁人了,而且看她老公這排面絕非一般人。
霍川走到霍栀面前,眉緊緊皺着,臉上盡顯疲憊與劫後餘生的慶幸。
霍栀眨了眨眼:“川哥,出了什麽事?”
霍川放下按着頭的手,問她:“你跟在夫人身邊這段時間,有沒有覺得夫人有哪裏不一樣?”
“有。”霍栀點頭。
霍川一臉難言:“那你爲什麽不告訴我?”
他以爲霍栀知道秦阮的與衆不同,知道她跟傀物打交道。
霍栀擰眉:“你們不都知道嗎?”
“知道什麽?”
“夫人打架很厲害。”
“……”霍川無語。
他幹巴巴問:“隻有打架?”
霍栀努力想了想,又說:“夫人好像還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還有呢?”
“沒了。”
“你有沒有見過夫人跟那些東西交手?”
“沒有!”霍栀把頭搖成撥浪鼓。
霍川明白了。
他懂了。
若是霍栀今天跟在夫人身邊,他也不會有如此驚心動魄的遭遇。
今天,他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小栀子該承擔的。
霍川擡手拍了拍霍栀的肩膀:“小栀子啊,回頭你可一定要請我吃飯,不!不能吃飯,喝酒吧,這段時間我是沒什麽食欲了。”
他這态度引起霍栀的好奇心:“究竟出了什麽事?”
霍川深深看了她一眼:“别問,問就是刑罰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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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