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的語氣急促,嗓音中隐隐透着疲憊與倦意。
像是好幾天都沒有休息好。
秦阮回想他能見傀的雙眼,了然笑了。
她壓制嘴邊的笑意,問:“你現在在哪?”
“刑偵局,咱們約個地方見一面?”
陸寒的語氣有幾分迫不及待。
“可以,地點你定,我一會兒過去。”
“我把地址發到你手機上。”
“好。”
秦阮挂斷電話,去吹幹頭發,期間陸寒把見面地點發給她。
正是刑偵總局附近的茶室。
半個小時後,秦阮拿起車鑰匙下樓。
樓下,秦景岑正在爲秦昧上課,讓他了解秦氏集團的内部人際關系,以及公司管理上的流程。
秦昧聽的心不在焉,一心二用。
他是最先發現秦阮下樓的:“阮阮,你要出門?”
“嗯,出去一趟。”
秦昧立即站起來:“去哪?什麽時候回來?”
秦阮下樓,走到他面前,神情似笑非笑。
“怎麽,你有什麽想法?”
對方神情痛苦,眼底流露出的不耐,她一眼明了。
“秦昧,你今天哪也去不了,今天你要是連報表都看不懂,接下來這段時間你都要跟在我身邊。”
秦大少發話了,秦昧的想要遁走的想法,直接被腰斬。
秦二少不樂意了:“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啊。”
公司報表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看得他頭都大了,他根本就不是這塊料。
秦景岑面色微沉:“爸即将卸任公司董事,你以後必須要進公司幫忙,你現在不學以後也要學,早點學早點上手。”
“我沒想要進公司。”秦昧小聲嘟囔道。
秦大少眸光凜冽,嗓音低沉:“你說什麽?”
這是他要生氣的征兆。
秦昧立即擺手:“沒什麽,大哥你看阮阮要出門,身邊也沒個人照顧她,不如今天就算了,我先陪着她出趟門,等我回來再學?”
“你以爲我信你的鬼話?”
秦大少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謊言。
他十分确定,今天放這臭小子離開,再抓住他還不知道等什麽時候。
秦阮也認同地點點頭:“二哥還是多接觸公司的事物比較重要,我身邊也不是沒人。”
她擡手指向,站在秦家大廳内的霍川。
“三爺給我安排了人,我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不會出什麽事的,放心吧。”
她上前一步,以作鼓勵的拍了拍秦昧的肩膀。
“阮阮……”秦二少面色哀怨地看着她。
爲什麽連妹妹都壓榨他,他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你安心在家學習,我走了。”
秦阮笑容燦爛,食指轉動着手中的車鑰匙,邁着輕快腳步離開。
秦景岑沖她離去的背影,擔憂囑咐道:“阮阮注意安全,你現在身體不宜劇烈運動,有什麽事也不要自己動手。”
他這小妹,向來是能動手絕對不動嘴的主,實屬讓人不放心。
“知道了,大哥放心吧。”
秦阮頭也不回,擡手揮了揮。
……
刑偵總局,附近的茶社。
霍川把車開到茶社門口停下,秦阮拎着手邊來時去路文斌那裏取來,裝着的八十萬現金箱子。
霍川回頭:“夫人,我跟您一起進去吧。”
“都行。”
秦阮自己推開車門下去。
霍川立即把車交給手下,跟着走下車。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環境雅緻的茶廳。
他們在身穿旗袍的女服務員帶領下,來到陸寒約定見面的雅間。
“咚咚——”
服務員敲響房門,裏面傳來陸寒讓進去的回應。
房門被打開,秦阮提着手中的箱子,率先走進房間。
雅間内,陸寒滿臉陰郁地坐在桌前,看到秦阮進來,雙眼綻放出驚人亮光。
“三少夫人你可終于來了!”
他就像是盼星星盼月亮,可終于把救世主給盼來了。
秦阮笑彎了雙眼:“想來,陸局這兩天過得不錯。”
陸寒英氣逼人的臉,有一瞬的猙獰。
何止是不錯,簡直驚心動魄,那叫一個刺激。
他以爲能看到司機亡魂,可以跟他順便了解案件細節問題。
之後才發現,他這雙眼睛能看到的東西,可不止司機亡魂一個。
這座城市的每一處,他幾乎都能看到飄蕩的亡魂。
各式各樣的傀,斷胳膊斷腿,驚恐,血腥,無頭,七零八碎的傀,簡直挑戰他的神經。
這兩天來,他的雙眼就沒有閉上過。
全程都處于心驚膽戰中,生怕那些東西一窩蜂沖上來,再把他分食了。
秦阮坐在桌前,眸光掃向坐在陸寒身邊的司機亡魂。
霍川十分自覺地站在秦阮身後,眼觀鼻鼻觀心,如雕塑般一動不動。
陸寒指着自己的雙眼,對秦阮語氣可憐道:“我這雙眼什麽時候才能看不到那些東西?”
“随時。”秦阮對他笑了笑。
她把手提箱放到桌上,笑看對面臉色呆滞,魂體變得淡薄的司機亡魂。
她語氣平靜:“你該走了,臨走前有什麽願望嗎?”
“我想要再見見我女兒。”
司機亡魂聲音沙啞,他一出聲,房屋内都能感受到從他身上蔓延而出的陰冷氣息。
“好,我會讓你臨走前見她一面。”
秦阮點頭。
她問陸寒:“高考已經結束,他女兒知道消息了嗎?”
“知道了。”陸寒面色沉重,點頭的動作十分艱難。
“那孩子得知她爸爸不在了,哭暈過去好幾回。”
秦阮臉上的輕松神色也消失不見,眸光沉了沉。
再看坐在陸寒身邊的司機亡魂,面色青白,神情并沒有特别激動,但濃重的悲傷難掩。
想來他早已得知了消息。
“陸局,看我這裏。”
秦阮突兀出聲,陸寒視線第一時間朝她看來。
眼前好像有淡淡的金光閃過,陸寒雙目被刺了一下,下意識的閉上眼。
等他再睜開雙眼,再去看坐在身邊的司機亡魂,那裏什麽都沒有。
秦阮封印了陸寒的天眼,囑咐道:“陸局最近多注意休息,瞧瞧這臉白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您腎虛呢,接下來幾天要禁-欲啊。”
“……”
陸寒唇角狠狠抽了抽。
這話說的,好像特了解他似的。
說一個男人腎虛,此乃大忌。
這秦阮要不是三爺的人,他非得好好教育這丫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