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的形态是兩個女人的腰那般粗。
她身後由粗變細的尾巴,大概有一米長,因爲懼怕在劇烈顫抖着。
蕭鈞桉喉結滾動,感覺喉嚨有些幹,嘔吐欲又來了。
血見多了不可怕,可這讓人惡心的半人半妖模樣邪祟,讓他身心感到十分不适。
蕭鈞桉壓下心底的不悅,對霍予甯露出一抹溫和笑容,柔聲問:“怎麽了?”
狗皇帝就狗皇帝吧。
比起大乾朝的安危,這不算什麽。
蕭鈞桉把此生最大的容忍,都給了有着嚣張資本的霍予甯。
他對眼前長得漂亮,透着幾分邪氣的少女,暫時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唯有順着毛安撫。
霍予甯沒想到蕭鈞桉如此沉得住氣,身爲九五之尊,被喊狗皇帝竟也不見絲毫惱怒,還對她滿面笑容。
雖說笑容未達眼底,就憑對方那張出色臉龐露出的溫柔笑意,足以讓大多女子都爲他失了心。
蕭鈞桉這樣的反應,反而讓霍予甯内心感到驚悚。
如此能屈能伸,敢于壓迫自己的人,最不容小觑。
身爲帝王的蕭鈞桉,能放下端着的皇族身份變得溫和友好,其中必有所圖。
像他這樣長期身在高位的人,心性堅韌,唯吾獨尊慣了。
如果所圖沒有達到他的需求,也必會反撲。
霍予甯雖然看起來沒心沒肺,可她是霍家的小公主,霍家是華夏最有權有勢的存在,是當之無愧的名門望族。
她從小就被灌輸上位者的權謀與城府,對此再清楚不過了。
霍予甯收斂那份自傲,眯起雙眼凝向蕭鈞桉。
大乾皇帝身上釋放出皇族的高貴氣度,心性不穩的人甘願臣服在他腳下,這就是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度。
他五官棱角鋒利,英氣逼人,俊美得讓人很難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不得不說有這樣出色的容顔,美人計可以說是百試百靈。
霍予甯移開視線,垂眸看了眼腳下的耗子精,決定直接把對方送走,給狗皇帝來個下馬威。
畢竟她可不是隻看美色,沒有腦子的小姑娘。
待霍予甯擡頭時,對不遠處的蕭鈞桉露齒一笑:“皇上,你沒忘記我們之間的交易吧。”
蕭鈞桉矜持颔首,聲音溫和道:“自然不敢忘。”
霍予甯雙眼微眯:“你之前問我,如何得到那些能快速結束戰争的武器,我現在就告訴你。
我要以皇宮的龍脈氣運跟你的血,打開大乾朝與我曾經的所在的時代結界。
隻要打開結界,你想要的武器取之不盡,你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
“放肆!”
從桌子底下傳來夾雜着顫音的憤怒聲。
安今撩開桌布,通紅雙眼怒視不遠處的霍予甯:“皇上龍體尊貴,豈是爾等能觊觎的!”
不說是安今,就連穆萬清等一衆護衛,也目露警惕地盯着霍予甯。
好似她說了多大逆不道,喪心病狂的事。
霍予甯擡手揉了揉側額,眼底的一抹諷刺閃過,她就知道會這樣。
在這個封建以皇族爲尊的世界,皇帝的龍體無比金貴,想要帝王的血液何其難。
如果此事傳到朝堂,文武百官都能把她給撕了。
霍予甯不是沒有辦法搞到蕭鈞桉的血,但不能偷偷摸摸的,要對方心甘情願把血獻給她才行。
蕭鈞桉眉心微蹙,顯然也沒想到,霍予甯打這樣的算盤。
他嗓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好聽:“安美人,你确定那些武器能解決邊境的戰事?”
霍予甯揚起精緻的下颌,傲然自信道:“必須能!”
蕭鈞桉雙眼微眯,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掌下桌面上輕輕敲打着。
他垂眸掃向芸娘,沉吟道:“在民間作亂的妖魔呢?”
霍予甯翻了個白眼,指着趴在地上的芸娘:“之前不是說了嗎,姑奶奶我最不怕的就是妖啊鬼啊,收拾它們分分鍾鍾的事!”
蕭鈞桉神色無動于衷,盯着霍予甯的目光像是看稀有物。
他不懷疑對方的話,卻不能完全信任她。
他薄唇翕動,繼續問:“南邊水災,北邊旱災,安美人如何看?”
霍予甯張大雙眼,唇角抽了抽,滿臉的不可思議。
“不是吧,咱們之前隻說了我給你提供武器,幫你解決作亂的邪祟,可沒說還要幫你處理災情啊。”
大乾朝的百姓何其多,想要救他們出水火之中,可是要花很多錢的。
她的金庫再多,也沒準備爲了狗皇帝掏空。
蕭鈞桉不斂眸,不出聲了。
很明顯他想要讨價還價,把霍予甯利用個徹底。
霍予甯看出狗皇帝的意思,氣笑了。
她輕嗤一聲:“呵!”
在蕭鈞桉擡頭時,霍予甯臉上笑意消失,雙手快速掐訣。
“十殿閻羅教我殺鬼,與我神方,驅吾戮殺,何神不伏,何鬼敢當,十殿閻羅急急如律令,陰差何在?!”
霍予甯被神聖的金光籠罩,好似仙女下凡般,仙氣缭繞。
裝扮豔麗的房間,刹那間被濃郁的黑霧籠罩。
從黑霧中響起鐵鏈拖地的聲音,兩道黑影由遠及近,跪在霍予甯的腳下。
“黑無常見過公主!”
“白無常見過公主!”
黑白無常臣服在霍予甯腳下,姿态卑微,語氣十分恭敬。
這一幕再次震驚到蕭鈞桉等人,又驚又俱。
尤其是安今,看到臉色青白的黑白無常,再看他們手中的勾魂索和哭喪棒,直接吓暈了過去。
霍予甯眉眼神色冷傲,語氣意味不明道:“沒想到還真把你召來了,我父親跟母親呢?”
黑白使者嘴巴緊閉,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