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長江,險在荊江,九曲回腸,果然名不虛傳啊!”
荊江河段附近的一處山頂上,鍾藩拿着望遠鏡仔細的觀看整個河段的地形、地勢、走勢,整個人也是翻出了感歎。
浩浩長江出了三峽這個出口之後,地勢落差一下子變大,同時荊江河段這裏的地勢一下子也變的開闊平坦起來,長江河水在這裏的流速一下子變快,變的無比湍急,又因地勢的平坦開闊,故而形成了完完全全的河道。
時常河道又在這裏不斷的變化、更改,一次洪水過後可能就又換了一個河道。
長江流域,每到梅雨季節的時候,上遊地區的雨水洶湧而下,在三峽這個小小的口子這裏又積蓄了能量,巨大落差傾瀉而下,攜帶着龐大的能量,極其容易對荊江地區造成洪澇災害。
幾乎是年年洪澇,年年災害,以至于荊江河段周圍雖然沃野千裏,但是卻少有人口,因爲根本就不敢居住在這裏,一旦洪澇災害過來,連命都要丢掉,種植的莊家也要被摧毀。
“鍾公,這荊江河段乃是長江最危險的地方,不僅僅是我們荊江這邊受到影響,下遊的漢陽也會受到影響。”
“這裏想要治理的話,難度極大!”
鍾藩的旁邊,湖廣布政使張思安一邊說也是一邊直搖頭。
身爲湖廣布政使,他清楚荊江河段的危害了,幾乎是年年都要鬧洪澇災害,很少說有年份可以清淨的。
查一查荊州的地方志,裏面的記載幾乎都是跟荊江河段的洪澇災害有關。
“難度是很大啊!”
“但是如果能治理好的話,這周圍一大片的土地就可以變成了沃野千裏啊,而且長江疏通河道之後,以後大海船、大輪船就可以直達荊州這裏,将來外出就方便多了。”
鍾藩點點頭,随即指了指山下的廣袤原野,因爲荊江河段時常決堤,故而周圍的大面積土地都是荒蕪的,成爲了澤國水鄉,能夠看到大量的鳥類生活其中,至于村莊之類的,都是分布在地勢較高的地方,根本就不敢在地勢較低的地方建房屋。
“鍾公所言有理,如果荊江河段能夠治理好的話,周圍确實是可以成爲魚米之鄉,必不屬于江南之地。”
張思安一聽,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再看看眼前的大地,如果都變成沃野千裏的話,這裏可以養活的人口至少也是有好幾百萬了。
“我們如果在荊江這裏修建一個大堤,将這北面的荊北平原給保護起來的話,這裏至少可以多出幾百萬畝的良田。”
鍾藩打開地圖,拿出筆在地圖上畫出一條線,這條線上起棗林地區,下至監利地區,全長超過300裏。
“大人,這樣的工程是不是太大了?”
“這裏雖然有大量前人已經修好的大堤,再加上借助山勢等等,我們要修築的大堤長度依然有上百裏的長度,工程量實在是太大了,即便是将我們整個湖廣的人調集過來,恐怕也不是一年、兩年可以修好的。”
張思安仔細的看看地圖,連忙說道。
荊江這邊其實自古以來就有修大堤的傳統,曆朝曆代也都會在這裏修大堤,最開始的時候是在東晉時期,荊州刺史恒溫下令沿江陵城修築金堤。
到了唐朝的時候,沙市以上的一大段堤壩就開始修築,北宋時期,後堤逐漸的往下遊修築過去,大緻到元朝的時候逐漸的形成了較大的規模。
在明朝,一直以來也是有修築大堤防洪的傳統,并且一直以來湖廣這邊都有在修這個,所以張思安對這個是非常的熟悉,鍾藩隻是畫出一條線,他就知道工程量非常大,絕對不是一年、兩年可以修好的。
這其中還有最難的一個郝穴鎮分流口,工程量極大,難度也很大。
“工程量是很大,但這也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事。”
“現如今,我大明國力鼎盛、繁榮富強,又無内憂外患,國庫充盈,天子乃是千古聖君,朝中諸公又都是治世之能臣。”
“我們現在不抓住機會和時間來修建大堤的話,以後恐怕就很難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
“劉公提出了宏偉浩大的大明即将計劃,不僅僅疏通長江,帶動湖廣、江西的發展,而且還要大規模的修築鐵路,這其中,甚至于還有規劃着修到天府的鐵路。”
“要知道自古以來蜀道難難于上青天,普通的道路尚且艱難險阻,這修鐵路到天府去,你可知其中的難度?”
“和那相比,眼前的荊江大堤就根本不算什麽了。”
鍾藩笑了笑說道。
修築大堤、疏通河道而已,雖然工程量是有點大,但要說技術難度的話,跟修鐵路去天府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修鐵路去四川天府?”
“這,要投多少銀子進去啊?”
張思安一聽,頓時就忍不住張大了自己的嘴巴。
蜀道難難于上青天,這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封閉的四川盆地,周圍都高大的山脈,入川的道路實在是太難走了。
現在竟然說還要修鐵路進四川天府,想想都覺得非常的瘋狂。
“銀子是要很多,但是朝廷現在不缺銀子。”
“劉公說我大明各地都要均衡的發展,四川乃是天府之國,土地肥沃、地勢開闊而平坦,隻是對外的交通極其的不便。”
“如果能夠修通鐵路的話,等于是打通了四川的脈絡,無論是四川自身的發展,還是說将四川的人遷移到關外、海外之地去都将變的非常的容易。”
“就如同這湖廣、江西,地處内陸,現在随着海外貿易和海外殖民的發展,這些年的發展速度是有些比不上沿海地區了。”
“但如果将長江河道疏通,大量的修建港口和碼頭的話,湖廣和江西的發展也就很快可以跟上來。”
“鐵路、公路、港口、碼頭這些都是爲了我大明的長治久安,爲了我大明各地的均衡發展而進行布局的。”
“天子的雨露要均勻的灑向我大明的每一片土地和每一個子民!”
鍾藩點點頭,也是向張思安講起朝廷的一些事情來。
張思安雖然是封疆大吏,即便是和鍾藩也是差不多,但一個是朝廷的工部左侍郎,一個是地方的布政使,差别還是有的。
張思安可能再幹幾年就要去南京養老了,但是鍾藩還有可能成爲尚書和内閣大臣,在天子的身邊,升遷的機會可是比在地方大多了。
“劉公氣魄雄偉、高瞻遠矚,實在是讓人欽佩萬分。”
張思安聽完,也是贊歎一聲。
“是啊,實在是讓人欽佩。”
鍾藩也是點點頭深表贊同,隻有在這個時代,親自感受到了大明這些年發生的巨變才能夠陣陣的明白劉晉爲大明帝國所做的巨大貢獻。
大明原本内憂外患,國庫空虛、軍備廢弛、百姓苦苦掙紮生存,然而短短不到20年的時間,大明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
如今的大明,國力鼎盛、國富民強、兵強馬壯、百姓生活富足,擁有萬裏疆土,這一切都跟劉晉所提出來的一項項重大國策是密不可分的。
可以說沒有劉晉就沒有現在的大明。
劉晉當了内閣首輔,更是提出了浩大的基建計劃,修建鐵路和公路、港口、碼頭、水庫、大壩,均衡大明各地的發展,可以說是完整和全面的規劃。
同時也是綜合了大明現在的國情來做這些大事的,每一件事情如果能夠做好,都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工程量浩大買我們依然還是要去修築的。”
“而且其實現在京城機械學院這邊發明了不少全新的工程機械,如果大量的運用這些工程機械的話,修築荊江大堤也用不了多久的。”
鍾藩笑了笑說道。
工部大搞基建,自然而然是需要各種各樣的機械,同時也是最會運用這些機械的。
随着内燃機的出現,内燃機的馬力越來越大,各種各樣的汽車相繼出現,其中就有可以大量運輸貨物的大卡車,用來運輸泥土、岩石、建材之類的非常快,又非常的方便。
另外還有京城機械學院這邊新發明出來的大鏟車、挖掘機之類的工程機械,極大的提高了工程的效率。
以前可能需要大量的人力來幹工程,現在則是可以大量的使用這些工程機械來做,需要的人更少了,但效率卻是提高了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