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劇烈震顫,就如同煮沸的熱水,以肉眼可見,蘇白手指落下的虛空中,居然出現一道黑色旋渦。
黑色旋渦接觸到青色瀑布劍芒時,陡然膨脹,然後像是炸藥燃燒,轟隆爆裂開。
咔嚓!
這一爆之下,已經切割到蘇白頭頂的劍芒,刹那間發出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緊接着,像是被打到了七寸的毒蛇,被打到腰部要害的野狼,瞬間劇烈顫抖,而後爆碎開來。
漫天青色光雨之中,蘇白緩步踏空。
雪花飄落,但是距離他半米時,就如同遇到無形的氣牆,直接消失不見。
“威力倒是不錯,可惜,你太注重劍招威勢!劍芒散而不凝,破綻太明顯,大而無用!”
蘇白背負雙手,淡淡點評道。
“這---這怎麽可能?”
老者滿臉難以置信,喃喃自語。
要知道,他藏劍上人自号滄溟劍仙之後的第一劍仙,一口飛劍,斬殺的神境高手,不下雙手之數。
可如今,他自認爲可斬殺神境後期高手的一劍,卻被蘇白如今簡單就化解了?
下方,夏淺語看不出什麽來,卻臉色激動,蘇白太厲害了,連天宮這位傳說中的老祖都不是他的對手!
而宮無虞則是雙目呆滞,似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一劍,他自問就算是動用壓箱底的手段,也未必能接下來,可是蘇白卻輕描淡寫的破解,還留下這‘大而無用’的評價,這簡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打臉啊!
宮長雪滿臉無語,心裏忍住不對着蘇白比了個大拇指。
你真牛,連老子老祖都敢嘲諷!
風玉堂隻覺得世界觀都在颠覆,半晌才苦笑一聲,他覺得自己真的老了!
化境巅峰的修爲,恐怕連蘇白一根手指都接不下來了!
至于周圍屋子裏忙碌的天宮人員,此時也都是目瞪口呆,連工作都忘記。
呼!
長出口氣。
藏劍上人臉色多了一絲陰霾,皺眉看着蘇白,沉聲開口:“既然你能破掉老夫劍術,那老夫願賭服輸!你走吧,蘇家的事---老夫不再管!”
蘇白抱拳道:“多謝!”
“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
“既然前輩自号藏劍上人,劍術非凡,那還請接我一劍!”
老者雙目猛然一眯,寒光閃動,看着蘇白冷笑道:“好狂妄的小輩!”
“那老夫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兩!”
蘇白不置可否一笑。
揮手一引,紫霄劍蓦然飛出。
“劍名紫霄,下品靈器。”
蘇白伸手,紫霄劍輕顫一聲,似乎很是歡喜,刹那飛出他手中。
蘇白手持長劍,眼神平靜,周身的雷芒一瞬間内斂。
“斬!”
嗤!
他就這樣毫無花俏,一劍豎劈而下。
他這一劍看似沒有什麽技巧,但是在對面虛空的藏劍上人看來,卻瞳孔刹那緊縮。
哧拉!
紫色劍光極爲内斂,瞬間撕裂虛空,降臨到藏劍上人頭頂。
面前這樣看起來風清雲淡的一劍,藏劍上人卻如臨大敵,氣勢爆發時,身前一尊青色擎天身影蓦然出現,刹那将他的真身守護在背後。
哧拉!
這紫色劍光劃破藏劍上人青色身影時,居然沒有劍芒居然沒有絲毫散落,一瞬的功夫就劃破青色身影,狠狠向着老者斬下。
電光火石之間。
老者神色震撼,身上的修爲毫無保留爆發。
轟隆!
一道劍芒沖天而起,似乎能撕裂雲霄。
宮無虞臉色大變,内心叫苦不疊,氣勢爆發,刹那撐起護罩,将小院内所有人籠罩在内。
老者渾濁的眸子内,金光爆射,刹那整個人的身體刹那化作一尊金色雕塑。
此時的他,真如同古代傳說中的金色羅漢,神色凝重無比,手掌快若閃電,一掌對着紫色劍光拍下。
砰!
紫色劍光切割到老者的手掌時,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聲,但是劍光到此時還未碎裂。
老者内心巨震,磅礴的真元爆發,手掌之中,金色密紋流轉,狠狠一捏。
紫色劍光,終于轟然爆碎。
嘩!
老者臉色鐵青,大袖一揮,金光消失,所有的威壓也都消失不見。
蘇白哈哈大笑一聲,一步邁出,在夏淺語呆滞的目光中,一把摟住的她的腰身,嚣張無比,一步踏空,潇灑而去!
如入無人之境!
宮無虞和宮長雪等人臉色複雜,搖頭歎息一聲,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蘇白居然強大能和老祖對抗不落下風!
雖然對方都有所保留,但是也能看出許多東西了。
蘇白絕對有神境巅峰實力!
藏劍上人看着悄悄把顫抖的右手背在身後,一道血痕到此時還在流着鮮血。
他臉色難看,壓下心中的驚怒,沉聲道。
“看來,這世間的至強神境,恐怕要再多一尊了!”
……
夏家别墅。
大廳内,此時氣氛有些壓抑。
作爲家主的夏正淵卻坐在下位,主位上,坐着的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容貌和夏正淵有幾分相似。
夏正淵一點也不講形象,歪坐在沙發上,手裏居然還在剝着瓜子,一個一個的嗑的正香。
他這幅姿态,讓大廳内的衆人,都是臉色難看。
對面的一個唐裝老者,扶了扶眼鏡,狠狠敲了敲手裏的龍頭拐杖。
“正淵,注意你的身份!”
“你這樣放浪形骸,成何體統?哪裏有一家之主的樣子?”
老者身旁一個打扮儒雅的中年男子也是皺眉道:“大哥,我知道你心裏不滿意,但是淺語的婚事,還是要父親他老人家決定!”
一旁的一個顴骨極高,穿着黑色旗袍的婦人也是冷笑一聲道:“就是!淺語她作爲世家兒女,婚姻大事自然要以家族利益爲主!大哥,你别看蘇家那棄種,如今風光無限,那是蘇老頭子沒有發狠對付他!一介武夫罷了,難道還真能翻天不成?”
夏正淵還未說話,他身後的一個灰袍老者就淡淡開口:“夫人慎言!”
婦人還欲說話,卻見老者身上一股強大氣勢爆發,吓得她臉色瞬間煞白。
那位儒雅中年,臉色瞬間陰沉,怒道:“大哥,你就是這樣管你手下的?”
那位唐裝老者也是冷哼一聲,“夏家,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夏正淵,吃掉最後一個瓜子,不緊不慢的笑呵呵起身。
“二叔,天佑---你們就這麽急着當着出頭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