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隻是局限于鎮魔劍本身給他帶來的深深震撼,更爲可怕的是,在在蘇白取出鎮魔劍的那一刻起,他發現他竟然再也無法調動分毫來自這座劍冢之中的劍道力量。
所有的力量都隻往蘇白一人的身上流動而去,也就是說如今,唯有蘇白才可以調動這劍冢中的力量,換言之,此刻在這劍冢當中,蘇白才是主宰!
這便是來自于鎮魔劍的無上壓制!
鎮魔劍的等級,已經達到了這娑羅萬界的巅峰,一劍出,萬劍臣服,便是如此。
此刻,在這座劍冢内,除非真的出現一位至尊或者是誰能将那石劍煉化,成爲劍冢之主,方可在蘇白的面前有壓制之力,否則再無人可奈何蘇白分毫。
甚至空吾堺還不敢肯定,若真的有至尊來到這劍冢當中,就一定能壓制得住此刻的蘇白嗎?
羅衍等人的臉色都變得無比古怪,因爲他們恍然覺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因爲從一開始掌握王牌的,便隻有蘇白一人,隻是蘇白一開始沒打算直接動用這鎮魔劍罷了!
羅衍苦笑道:“原來他便是當初放出魔祖之心的核心之人……”
手握鎮魔劍,感受滔天的劍道力量不斷地朝自己掌心彙聚過來,頓時有了一種天地盡在掌控之中的感覺。
其實以他現在的狀态,便足以擊敗空吾堺,鎮壓一切。
但借助此地獨特的天地環境,蘇白認爲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解開鎮魔劍第一層禁制的絕好時機!
“第一層禁制,開!”
蘇白悍然将那一層禁制給解開,更爲狂暴和兇戾勝過此前十倍的魔氣侵天噬地般從鎮魔劍中湧出,瞬間就講蘇白整個人都給吞沒,在魔氣的影響之下,蘇白的臉上浮現許多猙獰的青筋,就連雙目都變得一片血紅,一根根鮮紅的血絲細密而布。
而且,魔氣還在不斷地從鎮魔劍中湧出,繼而仿佛藤蔓一般往蘇白的手臂上迅速攀附而去,再侵蝕蘇白全身。
瞧見這一幕,羅衍暗道一聲不妙,“他怎麽……怎麽還要強行解開一層封印禁制?以他現在的實力,擋得住那種魔氣的侵蝕嗎,那可是曾經的魔祖之力……”
無盡天域的二人從認出那鎮魔劍開始,便一直沒有再開過口,此刻也隻是死死地盯着那正處于魔氣中間的蘇白。
空吾堺懸身禦空,眼神有些複雜。
“這或許是我唯一的機會!”
片刻後,他的眼神變得淩厲,以周天劍魂之力,一柄血色斑駁的古劍刹那間自九色神山深處飛出,落入到了空吾堺的手中。
他看得出來,此刻是蘇白正在與那魔氣抗衡,争取理智的關鍵時期。
若是不能在此期間将蘇白徹底壓制下來,等到那魔氣将蘇白給完全侵蝕,那時他将再無活路可言。
不隻是他,這座劍冢之中都将再無人可以存活。
同入劍冢的,不止眼前這幾人,還有些劍道境界尚未達到至尊小成的存在,因爲實力不足還沒有來到九色神山的位置,但此刻也感覺到了那浩瀚的魔氣,因而紛紛色變。
“怎麽回事,爲何會有如此可怕的魔氣,難道是你們魔族的那位劍修在這劍冢中大開殺戒?”
兩道身影,站在一座枯敗的劍墳上,一人來自血族,一人來自魔族,兩人在劍冢中相遇,便結伴而行,否則這劍冢内的劍魂煞可不是他們輕易能應付得來的。
此刻聽得質問之聲,魔族之人面露異色,連連搖頭。
“羅衍大人這些年已經将魔氣練入通天造化,斷無再被魔氣掌控的可能……而且,即便是羅衍大人,也不該有這樣狂暴的魔氣波動才對……”
那血族之人亦是變了臉色,“如此說來,那劍冢深處恐有大變,我等還是不要再繼續深入爲好。”
聞言,魔族之人亦是連連點頭。
機緣再誘人,總也是要考慮考慮自己的命是否有那麽硬,争得起那等通天的造化和機緣。
……
劍冢深處,九色神山。
空吾堺下定決心之後,手握那血色斑駁的古劍,一個閃身便是化作血色雷霆,執劍斬向蘇白的方向。
一柄劍,撕開了一條血色的劍路,從蘇白的頭頂降下。
這乃是神術,而且不是一般的神術,從空吾堺的手中施展出來,威能無限!
血色劍路轟然落下,将天地撕裂,卻停留在了蘇白頭頂上方不到三丈的位置再也無法降下,那裏生出一道黑紫色的魔氣漩渦,擋住了這條血色劍路。
見狀,空吾堺眼角微微抽搐了一陣,便繼續施展強橫的手段,可無論他如何努力,始終無法打破那一層魔氣對蘇白的覆蓋,也就傷不到蘇白半分。
此刻魔氣之海已經完全将蘇白淹沒其中,沒有人可以再看到蘇白的狀态,隻是能夠感覺到那股可怕的力量不曾停歇。
空吾堺的眼神極爲複雜,他朝羅衍的方向看了一眼,連道:“小子,将你那三柄劍交給我,我來引爆他們的力量,或可将他抹除,否則等魔氣将他完全侵蝕,你我都得死!”
聽到這話,羅衍卻立即将自己的斬天劍印給收了起來。
“你!”
空吾堺被羅衍這一做法給氣得不行。
“你難道想死嗎?”
羅衍負手而立,臉上有着一道灑脫笑意,“前輩,我相信他可以壓制住那些魔氣,怎麽你不信嗎?”
聽到這話,空吾堺氣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
現在出手搶奪斬天劍印,說不得會逼到羅衍跟他魚死網破。
其實羅衍對蘇白是否能夠壓制住那魔性,也沒有多大的把握。
可他更不想幫這空吾堺。
因爲蘇白若能壓制住那魔性,他尚有活路。
若他幫空吾堺解決了蘇白,那時的他失去了斬天劍印這種底牌,那才真的是必死無疑!
就在空吾堺心中氣惱至極的時候,許逸仙忽然發出了一道聲音。
“他壓制住那魔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