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樹人到來,引得異人們發出越發高亢的嘶吼。
無數異人嘶吼,仿佛是在歡慶。
但枯木樹人不曾有半點理會異人的意思,甚至有些不屑。
陰森冰冷的視線環顧四周,枯木樹人的目光最終落在立足近前的秦遮身上,在注目到懸浮他身側的人王印時其眼底綻放攝人紅芒。
怨煞與王武見狀皆是臉色變了又變。
秦遮向獻祭法陣砸出最後一發人王印,不曾在封禁之地引發任何變故。
因而兩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此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枯木樹人注目人王印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
這狀況,不是一般的糟糕。
僅第一眼看到枯木樹人,兩者便已明了這是他們合力也沒可能抵禦的大恐怖!
更糟糕的是……
此時秦遮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像是塊木頭似的杵在那裏,冷冷看着枯木樹人。
顧不上多想,怨煞與王武對視一眼,雙雙動身。
不想他倆剛有動作,立刻引來了枯木樹人的注視。
僅一眼,兩者便如臨冰窖僵立原地。
緊接着,兩者清晰感受時間這一概念在自己身上以極爲恐怖的速度加快了流逝。
随着時間流逝加快,兩者體内生機亦是瘋狂流失。
時間與生機的飛速流逝,對兩人而言不算什麽。
王武本就已是一個亡魂,隻要昆侖還在他就不會消逝,時間與生機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怨煞則已與秦遮簽訂共生契約。
隻要秦遮還活着,它就不可能消亡。
生機,根本不是問題。
自身時間的加速流逝,對它來說甚至是一件好事。
怨煞,是獸。
修行,從來不是獸類的強項。
對獸類而言,通過修行進行快速提升不過是其智慧的體現。
獸類變強,往往随着歲月推移進行。
活過的歲月越是悠久,它們的實力越強。
怨煞的壽元,已走到盡頭。
因而它的巅峰實力,在壽元走到盡頭時便沒有再進步。
但與秦遮簽訂共生契約,它走到盡頭的生命得以真正意義上的延續,擁有了新的上升空間。
此番歲月流逝,讓它的實力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讓怨煞與王武難受的是……
兩者雙雙被枯木樹人一道視線定在了原地,根本無法動彈。
實力,相差太多了!
面對現狀,怨煞與王武心中既是不甘又是止不住各種驚疑。
看異人們的反應,兩者幾乎已完全肯定枯木樹人就是當年緻使昆侖覆滅的幕後推手。
當年玲珑劍主雖有被初生時的異人蒙蔽,異人的足迹也曾遍布過整個昆侖禁區,但他們從沒離開過昆侖。
枯木樹人,明顯不是存在于昆侖禁區的存在。
異人與其,沒理由有聯系。
如果有,隻能說明一件事。
枯木樹人就是導緻嫁接靈栖木變異,衍生出異人的黑手!
可是爲什麽?
枯木樹人強大到如此地步……
它若要毀滅昆侖,用得着那麽麻煩?
即便是當年巅峰時期全盛的玲珑劍主,也沒可能是它的對手。
另一邊,隔着不知道多少距離憑視線定住了怨煞與王武的枯木樹人緩緩回首,視線再一次注目在秦遮身上。
“後世之巫,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壞我好事?”
幹涉難聽的話音響起,回蕩在整個封禁之地中。
其言語不知是何種語言,但與龍國語很是相像。
秦遮立足原地,木然注視着枯木樹人不曾給予回應。
此時他已與真我同步意識陷入了沉睡,也沒可能能夠給予回應。
之所以沒有動手,隻因他的戰鬥本能不曾感受到任何明确的惡意。
沒錯。
此時此刻,沒有任何惡意來源支撐與真我同步了的秦遮展開行動。
異人對他的惡意,已在枯木樹人到來時轉變爲歡慶。
枯木樹人本身,則在到來時就不曾表露出半點惡意。
怨煞與王武,對此不曾有體會。
他倆更不知道,與真我完成同步了的秦遮是什麽狀況。
眼見強勢無比的枯木樹人以“講道理”的口吻詢問秦遮,談吐間甚至沒有半點質問的味道,兩者隻覺不可思議。
單從枯木樹人透露的氣息中便能看出,其是無比陰邪險惡的存在。
明擺着秦遮觸怒了它,它竟不曾動怒?
遠方,枯木樹人見秦遮不曾有回應,完全由樹皮構成的臉龐上浮現一絲陰霾。
與此同時,一股無比恐怖的壓力悄然降臨。
怨煞與王武感受到這一個壓力,隻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
前一刻還在不斷嘶吼進行歡慶的異人更是不濟,一個接着一個跌落地面,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面對沉重的壓力,呆立原地的秦遮終于有了動靜。
“滾!”
一個簡單粗暴的字眼,從他口中吐出。
在無比沉重的壓力下幾近無法喘息的怨煞與王武聽得秦遮開口,險些被驚掉下巴。
這小子,是愣頭青嗎?
眼前明明白白地擺着一個超乎想象的大恐怖,丫不開口就算了,竟然還叫人家滾?
正驚懼着,怨煞與王武忽然發現身上沉重的壓力消散一空。
???
兩者雙雙滿頭問号。
這……
咋回事?
秦遮一個“滾”子,還能讓枯木樹人慫了不成?
下意識擡眼,兩人錯愕地發現在秦遮身後的遠空中,不知何時浮現了一道無比偉岸的虛影。
虛影,是秦遮的模樣。
論氣勢,這一道虛影沒有因人王印顯露的人族大帝虛影來得氣勢磅礴,令人想要頂禮膜拜。
但僅将虛影看在眼裏,怨煞與王武便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兩者體内的血脈,在沸騰。
怨煞驚得不行。
它的聖獸血脈,連它自己都辦不到輕易觸動。
即便秦遮有與它簽訂共生契約,兩人者也并非主從關系,沒理由能夠強制喚醒它體内的血脈。
怨煞驚駭至極。
一旁王武亦是一臉懵逼。
且不說他如今連個生靈都稱不上,尚還生靈時他也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修,哪來什麽血脈?
偏偏此刻,他就是感覺到自身血脈在沸騰。
正當兩者難以置信地注目着秦遮背後浮現的虛影,兩人驚駭地發現又有一道朦胧妖娆的虛影呈環抱之勢浮現在秦遮的虛影背後,小腦袋枕在他肩頭。
見着這一幕,怨煞與王武徹底懵了。
說是虛影,但其實兩人再清楚不過,這是法相天地的呈現。
法相,至少是要抵達聖境才能擁有的東西。
秦遮不是聖人亦非大能,更不是大帝,呈現法相便已很離譜。
他這法相,TM還帶了一個小鳥依人的女人!
法相伴生!
聞所未聞!
更離譜的是,小鳥依人的女子虛影極爲駭人!
怨煞與王武都是有見識的人。
初見時不曾有判斷,但細看過去,兩人頓時能夠斷定那是一隻沉睡着的無上天魔,且是古老強大到超乎他倆認知的那種!
同樣是超乎認知,枯木樹人與其相比簡直就是弟弟!
不說别的。
僅其沉睡的法相呈現,怨煞與王武就能感受到封禁之地正在隐隐震顫。
這片天地,容不下她!
怨煞與王武注目着相伴呈現的兩道虛影,枯木樹人同樣仰頭矚目于兩道虛影,神色陰晴不定。
許久,枯木樹人緩緩收回視線,定睛看向屹立在原地的秦遮。
“我們,還會再見的。”
說罷,它轉身退回獻祭法陣中心撕裂的空間縫隙。
???
怨煞與王武雙雙瞪眼。
走了?
這……
就完了?
(本章完)